作者:羽衣肃肃
侍卫长虽然不认为他可以做到,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侍卫首领说的是他们能够拼死拦住狼群,不让它们去追击的太子的时间,姚良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几位将前方的位置让出来。”
侍卫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太子的默许下让出了前方的位置,让马匹对准了狼群。少年这看向被忽视了卫梓和:“殿下,您相信我吗?”
“当然。”卫梓和回答得不假思索,一起落在了命悬一线的处境,他对姚良的信任可谓达到了巅峰,何况姚良在他的眼中总是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或许他真的有破局的方法。
只听少年低低说了一句“得罪了”,随后卫梓和只觉得腰间一紧,被对方环住,而少年的另一只手抬起来,对准了远处视线范围内一颗大树,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带着钩爪的绳索从他手腕处的盒子中射出,准确地深深插入了树干中。
“砍伤我们的马。”卫梓和下意识照他所说的去做,鲜血迸溅,吃痛的坐骑发出一声长鸣,姚良揽着太子用力在马背上一蹬,两个人以极快地速度超着后方的树木飞去,而受伤发狂的马匹,忘记了狼群,向前奔跑着冲散了狼群的队伍。
这一动作打破了之前的对峙局面,狼群朝着他们进攻,而也有饿急了的开始和受伤的马搏斗,团团扑咬上去,大大降低了侍卫们的负担。可奇怪的是,仍然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野狼,在头狼的带领下,锲而不舍地追击着卫梓和与姚良,对于侍卫都并不是看作猎物。
这时候姚良已经带着太子坐在了树枝上,正在收着绳索,同时看向搏斗的地方:“果然,这些狼是受过训练的。”
“是冲着我来的。”卫梓和很是冷静,他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把多余的东西都丢掉了,姚良带着他换了更远处的树干,然而头狼并没有锁定他们之前所在的方位,而是跟着转移了方向。
姚良的视线落在卫梓和身上,对方身上除了衣服,也就只有弓箭和长剑了,根本不能判断出暗中谋害的那一方,到底是用什么来训练的。远处与狼群战斗的侍卫们已经开始出现受伤的情况,姚良一言不发,拎着卫梓和的衣领,轻飘飘在树枝上点了几下,将他带到了更高的树枝上。
“我去帮他们,您就先在这里坐一会儿,这些野狼应该爬不上来。”
卫梓和只能小幅度点头,他坐着也有些提心吊胆,位置太高了,身下的树枝看起来也很纤细,他都害怕动作大一点就能折断,把自己摔下去。
姚良将他放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先是跳到了这棵树的下方,不理会头狼威胁地低吼和尝试爬上树干的举动,把最下方的枝干给砍断了不少,减少了受力点,然后径直跳入了狼群,在卫梓和的惊呼声中,一剑挑翻了最近的野狼。
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葬身狼腹的少年在狼群中穿梭,雪亮剑锋划出凌厉的剑光,猝不及防下受伤的头狼放弃了一直追逐的猎物,将目标放在了孱弱的人类身上。
然后,头狼不知不觉被引向了之前的位置,卫梓和那里虽然还有几只徘徊不去的野狼,但已经没有太多的威胁,侍卫也在尝试突围,姚良的加入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侍卫首领趁机派了两个人离开报信,其他人依旧和狼群战斗着。
等接到消息的人赶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侍卫们都非常狼狈,身上带着伤,浑身血淋淋的,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马匹基本壮烈牺牲,或者跑掉,站在一地狼尸里面,救援的人收拾了剩下的狼,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几乎眼前一黑,颤抖着声音开口:“太子呢?”
“殿下在安全的地方。”姚良一手提着晕过去的头狼,他没有杀死对方,毕竟留下这个证据,可以证明这次是有人故意要谋害卫梓和。
再去找卫梓和的时候,树下的狼群已经不见了踪影,姚良把太子救下来,对方看着他,满脸都是动容。他用力按了下姚良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卫梓和明白,如果这一次不是姚良从半空中带着他,并将他带向高处的话,他很有可能就这样死去,幕后者千方百计要杀了他,即便有忠心的侍卫吸引注意,追着他不放的头狼也会让他无处可逃。
看起来极为糟糕的一群人还没有踏入营地,接到消息的皇帝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人来看他的长子有没有事情,看见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只是受到惊吓而有些脸色苍白的卫梓和以后,洛国的国君在众人面前红了眼眶:“没出事就好。”
受伤严重的侍卫已经抬走救治,而剩下的等待在一旁的太医很快分工,有的检查太子,有的给轻伤的人包扎,姚良也受了一些伤,被狼牙和狼爪擦过,看起来可怖,实际上都是不要紧的皮外伤。
等他处理好伤势,卫梓和已经对着皇帝对他大夸特夸,没有忘记侍卫们的功劳,着重表示了姚良在其中的贡献,导致皇帝看他的眼神无比温和,慈爱得仿佛自家长辈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凭借之前的物品,再加上救驾的贡献,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恐怕要一飞冲天了。
有人在心中暗暗思忖着要如何交好,有人在为了计划的失败焦虑,自然也有暴怒的,在知道这件事是冲着杀死太子的目的以后,洛国的国君愤怒地砸碎了最喜欢的玉佩,他点了三个大臣要彻查此事,而太子换了一身衣服后,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当做证据,和头狼一起被领走了。
秋狩就这样草草收场,引发的余波却在朝堂迟迟不散,震荡持续了许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消息传来,而皇帝的低气压也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就连一向温和好说话的太子,也因为险些丢了性命,而变得冷淡许多。
姚良可能是过得最舒服的那一个,在如今皇帝手掌大权的时刻,只要他下定决心要查,不包庇任何人的话,无论这件事的幕后主食是谁,都能顺着蛛丝马迹被揪出狐狸尾巴。
他只需要等待一个结果,不过姚良虽然不能确定二皇子和三皇子两派在这中间有没有插手,但他可以确认,卫梓和的死亡,的确有着卫梓枫的手笔。日后伪装纨绔骗过所有人的暴君如今到底还是年轻,没能够完美的掩盖住情绪,在看见太子时的那一抹诧异没能逃过姚良的眼睛。
接下来,只看皇帝查出来以后会怎么想了,姚良懒洋洋地揉着熊猫,等待着结果的出现。
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中,唯一一个能让人感到宽慰的便是土豆的生长了。如同叙述的那样,土豆确实有着许多的有点,并且可以在大部分土壤中生存。皇帝一直阴沉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朝中大臣也看见了这么久以来,皇帝的第一个笑容。
皇帝甚至给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发了种出来的土豆当做赏赐,并且在上朝的时候提出了要在全境范围内种植,并且对着发现了土豆的姚良赞不绝口,让更多的人记住了这个名字。
如同大部分人料想的那样,姚良越过了几级,直接从白身的商人之子,被封了爵位,还获得了一座更大的府邸,而姚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姚家长房一脉都获得了封赏。
不乏有人对姚良的待遇感到眼红,但也没有任何人敢说出来,仔细想想,就算只是献上土豆这样的作物,都值得一个爵位,更不必说,大臣们家中必备的镜子,窗户上的玻璃,包括街道上的水泥路这些发明,甚至前不久,他还在狼群中救下了太子。
桩桩件件累积起来,理由很充足,根本找不到任何漏洞。况且这段时间来皇帝的脾气都不顺,好容易有了个喜事冲淡一下凝重的气氛,就算封赏再厚上几分,也不会有傻子提出来的。
而与土豆的顺利相对应的,便是案件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们只查到了卫梓和那天穿的衣服上被浸染了一种独特的香气,所以头狼才会紧咬不放,接触过衣服的人、负责猎场的守卫都被关进牢中,其他有关联的人员也被问话,许多人被抓走,可线索到了宫中一个小太监身上,便断掉了。
查案的大臣战战兢兢给皇帝汇报,国君沉默了良久,烛光映照下看不清表情,第二天,宫中也跟着热闹起来。
卫梓和坐在姚良旁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现在甚至有些害怕结果的出现。”
姚良看了看他,给他换了一杯茶,或许结果,比太子所想的更为糟糕。
第94章 第十一个世界
原轨迹中, 太子在狩猎的意外中死去, 甚至没有找到尸体,现场只留下了血迹还有他携带的武器, 以及一些被撕咬下来的布料碎片, 狼群也或逃窜或死亡, 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
而这一次,太子毫发无损, 还留下了完整的证据,以及一只明显训练过的头狼, 查出的线索也比原本要多上许多。何况一个活着的太子能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即使原本的发展中, 悲痛欲绝的洛国皇帝杀死了所有牵涉进去的官员,也不如现在掀起的波澜更大。
更多的线索被查出来, 姚良断断续续能从卫梓和那里听见一些消息,从宫中传出的一些动静也能让他对案件的进展有更多的猜测。
东宫的小太监在拷问中承认了自己从一个月以前, 就在太子的衣服上浸染那种香料, 香料是别人给他的,他只是收了钱, 具体的事宜并不清楚。而顺着这个太监的说法,他们在宫中找出了更多腌臜事情。
二皇子的母妃在其中插了一手, 梨花带雨的美人哭着坦白自己只是想找一些麻烦,没有料到幕后者的完整计划,但盛怒的皇帝根本不愿意听任何解释,命人将她关进了最偏僻的宫殿, 将那里封存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二皇子在其中确实是无辜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母妃的打算,满眼惊骇不像作假,年轻的皇子看着自己的哥哥,再看看自己的父亲,咽下原本打算求情的话,但无疑他也被迁怒了,就算性格好如太子,遇上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用原本的态度去看待这个异母弟弟了。
二皇子也没有失望,将心比心,太子没有想以牙还牙,已经是涵养一流了,他自己都不能大度,为什么要劝说别人,自此以后,二皇子便沉寂下去。
可线索到此却再一次断掉,卫梓和心有不安,总觉得查下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皇帝的态度十分坚决,执着要查出最后的真相。他没有想到,他一贯觉得和平安稳的后宫里,有那么多藏污纳垢之处,已经不止是太子遇刺这件事了,还有更多的陈年旧案被翻了出来。
之前因为土豆出现而稍稍松缓的气氛,又再次陷入了僵局,阴云笼罩着洛国的都城,姚家来了几封信,在高兴过后又为自家孩子处于漩涡中感到不安,委婉地劝说他回到水乡休息一段时间,被姚良回信拒绝了。
假设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他猜测的那个人的话,沉默从来不是灭亡的前兆,反而是暴风雨将要到来的象征,他不好提醒卫梓和,即使有了救命之恩,太子信任他也不会超过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只能看着。
不过他救了对方以后,卫梓和如今已经将他当做了心腹,不仅总是往他的府邸中跑,也很会在出门的时候招呼他一起。和太子走得最近的便是那天狩猎时的一群青年,几次下来姚良也和其他人混熟悉了,他重点观察了那天提出打猎比赛和率先同意的两个人,没有发现异常,或许他们也只是被诱导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不是被收买、或者说另有其主,才想将太子送上绝路。
不知不觉间,姚良与太子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去东宫参加家宴的程度了,太子妃这次对姚良更加热情,毕竟上一次只是当做夫君看好的下属,这一次是感激他的舍命相救,才能让太子毫发无损。
而还没满周岁的皇长孙,对姚良的兴趣还比不上他带着的团子,两个幼崽趴在床上互相看着,奶娘本来还有些犹豫,担心动物的牙齿和爪子会伤到小皇孙,知道团子有多懒多听话的卫梓和倒是率先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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