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羽
隔壁床空荡,没有卧人,武铁匠今夜不在,还真是挺不习惯。
顾澹将灯火熄灭,他躺平身子,拉来被子,什么也不想,闭目睡去。
第二日一早,顾澹起来,就听村民说孙钱村和邻近的其他村落,将在桃花溪畔设宴劳军。官兵还有随军同去剿贼的村民,会在午时,一同从山中返回。
武铁匠家的院门外,那条通往桃花溪畔的村路上,不时有村民往来,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第25章
院门外,村民结伴,纷纷往溪畔赶,他们欢喜交谈着。一墙之隔,顾澹在家,他照旧干农活,喂鸡喂猪,给菜园子浇水。
午时,孙三娃跑来喊顾澹去吃酒宴,道是全村都请,村正说要军民同乐。顾澹已经忙完农活,换上一身衣服,把院门一锁,同孙三娃前往溪畔。
溪上有数条小舟停泊,等候接送官兵过溪,岸边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人们站在溪岸,伸长脖子往前方盼看,翘首以待官兵押着山贼回来。
此时竟似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赶来了,溪畔前所未有的拥挤和混乱,顾澹远远看着,没凑上前去。
等至午后,溪对岸传来震天的锣鼓声,一群由村民组成的迎接队敲锣打鼓,先行抵达溪对岸,在他们身后才是官兵。
听到锣鼓声,溪畔的村民如同起伏的海浪,一波波往前挤动,围得密密麻麻。人们激动万分,无数张嘴都在发出声音,交谈声和锣鼓声汇聚,震耳欲聋般。
顾澹试着往人堆里挤,啥也看不见,他便转身往设宴的地方走去,那儿人少,还有落脚的地儿。
官兵陆续渡溪过来,一同渡溪的,还有一大群被俘获的山贼。
二者待遇自然不同,官兵受邀入席,好酒好菜伺候,个个踌躇满志,面露喜色;山贼则被关进事前准备好的木牢里,他们模样颓废、神色慌张。
顾澹等待众人逐渐入座,场面不再那么混乱,他起身往人堆里寻找武铁匠,不难找,他和官兵在一起,被村民拥簇着。
瞅着武铁匠,顾澹见他身上没有伤,浑身上下没掉块肉,知道他确实无恙,这才去注视他身旁的阿犊。
阿犊神采飞扬,正与村民滔滔不绝讲述他剿贼的英勇事迹,说得声情并茂,手舞足蹈,他太过投入,没瞧见他顾兄。
顾澹靠过来不久,武铁匠就在村民里边发现了他,本来也在人堆里寻他。
武铁匠、阿犊、屠户等跟随官兵,参与剿贼的人,都受到了村民的热情迎接,宛如英雄般,村民把他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推开村民,武铁匠缓缓走向顾澹,他眼中只有一人。
顾澹见武铁匠朝自己走来,他不接近,反而掉头就走,武铁匠很有默契地跟上,两人离开喧哗的人群。
此时已是傍晚,天边夕阳西沉,在远离人群的水畔,芦苇连片,风中摇摆。
武铁匠跟上顾澹,两人并肩行走,顾澹问他:“领兵的男子就是昭戚吧,官兵其实是你叫来的?”
武铁匠不意外顾澹认出昭戚,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回道:“我让他帮我从城东大营那里,借来三百老兵。”
傍晚风大,风声绕耳不绝,顾澹一阵沉默。
他对自己的往昔讳莫如深,连请官兵的事,他也没跟自己说,武铁匠的嘴巴太牢。
顾澹随手折了根芦苇,拿在手上把玩,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昭戚以前就认识?”
“我与昭戚以前不认识,但我跟他的上司,在多年前是结义兄弟。”
武铁匠背着一只手,眺望溪水,往事若是如流水般东逝,倒也好,怎奈不能随人所愿。
“原来你有结义兄弟,他是谁?”
顾澹十分惊诧,他有过猜测,他以为派人来找寻武铁匠的神秘故人,是武铁匠以前的上司,却不想竟是他的拜把兄弟。
武铁匠虽然没有家人,但在人世,原来他还有亲友。
两人沿着溪岸一直行走,已经抛开了后头热闹的人群,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水面,风吹水面,把两人的倒影吹皱。
顾澹止步水畔,看着倒影,他听见武铁匠说:“此人名叫杨潜,我与他,还有另外三人都是将门子弟,年岁相仿,五个人结义为兄弟。”
五个结义兄弟,顾澹想,当年武铁匠身边一定挺热闹,不像后来,孑然一身。
“百寿,昭戚是武忠镇的校尉,那杨潜也是武忠镇的官€€?”
顾澹历史不好,但在当地生活一年,知道他们所在的势力范围属于割据的武忠藩镇,而不归朝廷所有。
“他现今是武忠镇的节度使。”
武铁匠话音刚落,顾澹大为吃惊,“噫”地一声。他实在没想到,竟是位节度使,整个藩镇的一把手,真正意义上的土皇帝。
“杨潜继承他父亲武忠镇节度使的职位,用兵攻下本郡,也就这两年的事。”
武铁匠选择隐居的地儿,原先可不属于杨家的势力范围,这里一度是卢东藩镇的地盘。
“你竟然有个当节度使的拜把兄弟!为什么昭戚找来,你反倒将人赶走?”
难道这个拜把兄弟不亲吗?
还是有什么过节?
武铁匠背着手,言语波澜不起,他道:“我与杨潜有些旧怨,不是三言两句能道清。”
“那他会害你吗?”顾澹顿时担虑起来。
“眼下大战将至,他需要我。”
武铁匠清楚自己的分量,也清楚他身份已暴露,再藏匿也没用。
顾澹心中怔忡,他不愿面对武铁匠要去打仗的事,这比单纯的分离要闹心多了。
“百寿,你当初为什么不肯继续当郎将,反而到孙钱村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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