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羽涅
哪怕是无比尊重生命的国木田独步,也说不出这些人命不该死的话语。
“不对……死掉的不仅仅是记载在卷宗之中的人,还有那些恐怕根本没有记载入的犯人。”
江户川乱步的额头上缓缓地滑下了汗水,他咬紧牙关,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推理出来答案的疑惑不解。
哪怕是江户川乱步,也无法得知自己无法看到的案件真相。
“那么……约翰他是如何得知的?”
……
…………
乔书亚垂下眼睫,看着行驶的轿车窗户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笑容还残留在约翰这张脸上,到底是在为赢过江户川乱步一着而高兴,还是因为他带来的混乱骚动而高兴?
从天守阁回去下塌五星级酒店的路上,依稀可以听见警笛的鸣声,以及时不时从旁驶过亮着红蓝双灯的警车。
大概都是在往案发现场赶过去的。
约翰这张卡面可以说得上是盛世美颜了,而且是与三日月宗近与其他俊美的人物不一样的是,这个人物明明看上去犹如天使般、带着足以洗涤人心的透彻美丽,然而身体里却是藏着足以吞噬掉一切的怪物。
《monster》这部作品共有七十多集,而约翰·李贝特大概是这部作品中最可怕,却又最可怜的角色了。
约翰·李贝特拥有着魔性的吸引力,他可以从人群中分辨出谁是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然后利用自己的舌头,利用自己的头脑,利用他的目光,让这些‘怪物’成为他的‘朋友’,为他所用。
不管是曾经童年不幸的连环杀人犯,还是拥有偏执正义的自我型杀人犯,又或者是拥有妄想症的潜在杀人犯,只要是杀过人,已经脱离于普通人观念的‘人’,于约翰·李贝特看来,就好像是一群雪白羔羊之中的黑羊那么明显。
江户川乱步所疑惑的,约翰到底是如何发现那些不曾记载在案,也不曾露出马脚的杀人犯,至于到底是如何被他找到的,恐怕也只有同样身为‘黑羊’的约翰才知道了。
黑羊有着‘另类的,不受束缚的规则破坏者’的意喻,而普通的人群是无辜而柔弱的雪白羊羔。
每到夜晚,这些食肉的‘黑羊’便会脱下无害的面具,将滴着涎水、挂着血丝的牙齿龇向真正的弱者。
而约翰,是这些‘黑羊’之中的最强者。
他可以轻易地读懂这些黑羊大脑里每一个想法,会以唯一理解他们的朋友形态出现。
原本这些连环杀人犯的想法是无法被正常人,以正常的逻辑所理解,但是约翰·李贝特这张卡面,却能够通畅无阻地熟知他们的思维,并且利用这样的思维,请求他们施以援手,来帮助这名可怜无助的‘友人’。
这与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能力一样,是人类本身所能拥有的力量。
如果说莫里亚蒂教授的手段是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与心性,来操纵对方,那么约翰便是通过理解与解析,来控制他人。
清丸国秀的案件是约翰唆使田村去做的,不过田村甚至都没有看到约翰的脸,也不认识约翰这个人。
约翰在选定了清丸国秀为目标之后,便很快找到了执行断罪的最佳人选——那便是田村。
田村作为底层的工人,受教育的程度不高,唯一的爱好是在墙壁上用喷漆涂鸦,却又因为曾经一次见义勇为得到了跨越阶层的奖励,这让他无比地期待下一次的‘见义勇为’。
而约翰不过是建议蜷川隆兴,在报纸上全面朝警方施压,街道的广告牌、广场闪屏,一直报导着这件事,最后在田村经常去消遣的地方,用喷漆绘下了只有田村能够读懂的提示。
清丸国秀藏在何处,又该在哪里处决他。
最后案件呈现出来的结果,便是杀害了清丸国秀的凶手田村,执意认为自己并没有被谁指使,而是上天在给予他清理害虫的使命。
与江户川乱步的赌约,乔书亚投注了十二分的注意力,不仅仅利用了他本身对于这些人物角色的理解,还动用了另一张卡面的力量。
——暗黑星。
【ssr卡暗黑星】
说明:出自《乱步奇谭》,能够通过公式推算出,如何将隐藏于社会之中的犯人们以不违反法律的形式除掉的程序。
技能:断罪装置。
备注:可以通过扭送一个螺丝,由此引发连续行为,让罪人以意外的形式死去。
这张ssr卡是一个程序,在有限的程度下执行算式,只要投下一块小石子,而波纹会逐渐地荡漾开来,最终细小的波纹将会形成足以吞噬恶人的海啸。
车祸、意外、坠落、电车碾压……这一切都是由程序公式引导出来的,并且依照现行的法律是无法认定为犯罪。
而去施行程序的执行者,能将寄生于社会的罪恶全部击破,亦正亦邪的人物,从暗黑星延伸出来的象征、人性的显现、为所有渴求力量与正义的人所服务的匿名性断罪装置,其名为……怪人二十面相。
“这是拉普拉斯的恶魔……会干涉到现实,甚至可以裁决罪行的恶魔。”
乔书亚也曾经犹豫要不要放出这个恶魔,毕竟这种东西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危险。
但是红皇后的调查结果摆在他的面前,就算乔书亚想要装聋作哑,也无法做到了。
这个异能者盛行的世界,尤其是这些资本主义的国度,所积聚着的罪恶比乔书亚能够想象的还要深重。
制造了索多玛之岛的□□达官贵人们,暗地里将年老体衰、失去创造价值的老人们死于‘流感’的政治家,不愿给曾经在战场上奋战的军人们抚恤金与连续医疗服务的政府高层,他们所能干出践踏人权的事,根本超乎了世人的想象。
简直就是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液,让人作呕。
哪怕是还没有废死的日本,这个国家每年被判死刑的案件也少得可怜,不仅如此,这些年平均执行死刑的数量,一年只有六件。
明面上美名其曰不公布死刑执行日期,是为了让这些死刑犯们感受着受害者们临死前的惊惶与绝望,然而实际上呢?
从二战以来,一直到今天这个现代社会,被判决执行的死刑犯没有超过50人。
被无限期拖延死刑执行的犯人们,在牢房里根本不会忏悔,甚至还能够在监狱里结婚,得意洋洋地写下自传,成为外界追捧挖掘‘深度’的宝库——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日本法规定判处死刑的案件可以无限上诉,就曾经有被判处死刑的案例,在几十年后才执行。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