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呀呀
他只是觉得等到明日确定过程父好转的情况后,才能安心离开,届时将医治的方法告诉普通的大夫,寻常的大夫也能医治好对方的病。
裴疏带着薛清灵离开了程家,因为程父的病症,他们俩打算在方戍城停留一天,裴疏吹了声口哨叫来小苍,写了封信绑在小苍的腿上,让它飞过去告诉安王等人,他们今晚要在方戍城中停留,明日才能追上马车队。
小苍抖了抖腿,等薛清灵喂了他大半斤肉干之后,才扑扇着翅膀离开。
薛清灵对于在方戍城中歇一晚倒没什么怨言,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理由,他倒是挺喜欢这座城市的,拉着裴疏一起去何娘子家的酒楼投宿,夜里两人提着几壶酒,坐在酒楼的房顶上饮酒赏月。
夜幕繁星之下,两个人坐在屋顶上相依相偎,薛清灵抱着对方的手臂,将头枕在对方的肩上,看着满城的万花灯火璀璨,蓦地感慨道:“其实就这么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也挺好的。”
“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不同的地方,一路行医治病,可以遇见许多不同的人,听见许多闻所未闻的故事,看见许多令人震撼的风景,一路上还有各色的美食和美酒,还有……”薛清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说得越发兴起。
“是啊,如今有佳人相伴,我也觉得浪迹天涯挺好的。”裴疏笑着饮了一口酒,枕着双臂躺倒在屋瓦上,看着夜幕星垂,群星闪烁,身边人的侧影在黑夜的光影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越发撩人的很。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小裴大夫。”
“你这么问话,又像是审我似的,生怕我跑了?”
“我现在已经不怕你跑了,你要是走了你得带我一起走,还有我们的儿子,还有小苍……”
“其实都挺好的,无论是待在医馆里行医也好,还是浪迹天涯,去天桥底下给人算命……我都觉得挺好的,有时候走走停停的累了,也会想待在一个地方永远不离开。”
“不过……”
薛清灵捧着脸揉了揉,接口道:“不过人就是很善变,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又会恨不得离开那个地方,可真的离开了,又会想念的紧。”
“你说得对。”裴疏仰头看天上的繁星,饮了一口酒后,默默不做声了。
“突然觉得好安静,以前的夜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安静过。”薛清灵抱着胳膊揉了揉,总觉得今天的夜里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裴疏失笑,“那是因为你的胖儿子没唱歌。”
“是哦,怪不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声音。”薛清灵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拨浪鼓,吧嗒吧嗒摇了起来,唯一遗憾的便是缺少了小胖子的啊啊呀呀声。“没有小小裴啊啊啊的声音,还真有些不习惯。”
“要不换你来唱……”
裴疏掏出袖子里的那一卷麻绳,随手收缴了对方的拨浪鼓后,把人绑了下去,蒙住他的眼睛,让他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唱。
第二天一早薛清灵终于体验到了某些话本小说里所描述的那种腰断了的感觉。
薛清灵早起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之前他还总惦念着早上被清理过不痛不痒的滋味过于平淡,于是他终于鼓起勇气说要体验一下“自然醒来”的大众感觉。
体验过这种感觉之后,薛清灵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幸福。
“小裴大夫你还是来给我按按吧。”薛清灵眼睛里带着晶莹水光央求道,裴疏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完全是自讨苦吃。他拿起药膏任劳任怨的帮他轻柔的敷上。
薛清灵看了一下自己白皙手腕上被麻绳绑过的痕迹,其实还怪好看的……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过后,便去了程家,程父此时已经吃过了三剂药,身体虽不能说大好,却已经奏效,裴疏又给他施针一次后,详细的告诉程旭之后怎么照料自己的父亲,让对方每日给程父按揉经脉穴位,对方四肢的肌肉才能早日恢复。
程旭连连跪谢他们二人,还想要留下两人吃饭,裴疏和薛清灵没有多留,两人还要赶上去京城的车马。
程旭送走两人没多久,却突然听何仁堂的人说他们城里来了一位神医徐长曜,听说了他父亲的病症后,十分有兴趣,说要过来看看。
第177章 黑熊
徐长曜是定州的一位当世名医,曾经给安王府上的郡主治病,深受安王感谢,他经常游走四方行医,门下徒弟有八人,大徒弟林秦峰早早出师,在江南一座小城里当大夫。
徐长曜对一些古怪的奇症非常感兴趣,在何仁堂里听说了程父的病症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三个徒弟康建通、施用和苏远三人及药仆四人来到了程家。
师徒几人在来的途中相互讨论着程父的病症,各自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猜想判断,谁知几人一到程家,却听说程父的病情大好,有位姓裴的年轻大夫治好了程父的顽疾。
徐长曜捋着胡须看那药方,点了点,再听说了那大夫不过弱冠的年纪后,更是感叹:“年少有为,天赋出众啊!”
三徒弟康健通闻言道:“师父认为这位年轻的裴大夫比之小师弟苏远,谁的天赋更胜一筹?”
在他们师门中,学医天赋卓绝的便是最小的弟子苏远,苏远深受徐长曜的信任和喜欢,也是他们师兄弟中最独特的那一个,明明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学医天赋,却偏偏不把这天赋用在正道上,学医三心二意,可偏偏人家天赋好啊,哪怕是随便学学,都能深得师父的真传,让几个师兄都羡慕嫉妒不已。
如今又听说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大夫后,康健通便按捺不住自己,问起两人的天赋谁高谁低?谁的医术更加高明。
“恐怕你们的苏师弟还比不过他。”徐长曜听过那位裴大夫给程父的诊断过程后,觉得自己也不能像他那样游刃有余,这人的医术水平令人无法估量。
果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人!
徐长曜这句话落定之后,他口中的苏远还没有表示出什么,但他的两个师兄却是内心大震,苏师弟的天赋已经是他们无比艳羡的,如今又有一个更加天赋卓绝的年轻大夫,康健通和施用都倍感震惊。
居然还有人比小师弟的天赋更胜一筹?
这两师兄内心倒是没有对那年轻裴大夫的嫉恨,而是心中踊跃着一种难以描述出来的激动,他们那个眼高于顶的苏师弟,如今总算是有人能压过他了?
康健通按捺下那股隐秘的欢喜,幸灾乐祸道:“苏师弟你怎么看?按照师父所言,恐怕你的医术还不及那位裴大夫。”
苏远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风度翩翩的儒士白衣,在他们这一队人马中最为模样出众,他的师父徐长曜两鬓斑白,两个师兄也是有家室的中年男子,唯独他最为年少英俊。苏远听到了师兄康健通的话,倒也没被激起不服气,反而自鸣得意道:“我的医术可能比不过那位年轻的裴大夫,但是我的脸,一定长得比他好看!”
苏远是个学医的奇葩,虽然学医天赋出众,但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医术,他只在意自己英俊的容貌,也许他不能成为世上最俊美的男人,但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是世上最英俊的大夫!
瞧瞧他这一众歪瓜裂枣的师兄弟,就他一个生得模样好看。
苏远总是为此而自傲无比。
他的师兄们却总是误会他,认为他在得意炫耀自己的医术,其实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想炫耀自己英俊的脸庞。
果然,听他这句话说完后,师兄康健通冷哼了一声。
而一旁的程旭听见苏远的话,随意打量了他一眼,却是摇了摇头,苏远见他摇头,忙问道:“这位程小哥,你说对不对啊?”
苏远冲着程旭微微一笑,像是一个开屏的孔雀似的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华丽的身姿。
在师兄弟一众歪瓜裂枣中待久了,苏远觉得自己是世上鲜有的少年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