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呀呀
如今已经能看到满天的银白色,仿佛世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已经穿上了一层银白的衣裳,枝干上最后的一片叶子已然消失殆尽,如今那曲曲折折的枝干上,已经开上了无数朵晶莹的琼玉雪花。
这样的雪景和临安的雪景很是不一样,临安即便是下雪了,树枝上还留有翠绿的叶子,叶子上覆盖了一层透明的冰晶,儿童时候最有趣的,便是从那树上摘下一朵朵冰叶子。
“今日收到了娘写来的信。”
“信上说了什么?”
“娘说想我们了,还说济安堂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想我了,想我煮的八宝粥,想我做的跌打伤药,果然还是薛掌柜的亲手制的药膏最为上乘……”
“……街坊邻居难道就不想我吗?”
“想啊,小裴大夫,娘说好多人来找你求医,每天都有病人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是吗?”裴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说起来,咱们已经离家两个多月了。”
“等明年开春,咱们就回去吧。”
“嗯,我想娘了。”
薛清灵欣赏了一会儿这从没见过的雪景,偏过头看身边的人,对方一手举着伞,在月光下影影倬倬,浓深如墨的长发落在肩头,几缕红绳参杂在墨发中。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红氅后,调皮的去扯对方头发上的红绳,虽然他刺绣不行,但是这发绳却是他亲手编出来的,红绳的两端都缀着红棕色的小葫芦。
裴疏抓住了他作怪的手,眼角轻轻向上一弯,拿着酒囊饮了一口酒。
薛清灵凝视着对方的侧颜,看着对方低眉敛目的模样,蓦地一阵心跳加速,“虽然已经成婚一年多了,孩子都有了,每天夜里睡觉前见到的人是你,早上起来见到的人也是你,但在看到夫君的时候,也仍旧会有初见时那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裴疏笑了,“初见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你确定你那时不是想打我吗?”
薛清灵:“……你好会破坏气氛。”
“我对你最心动的时候,大概就是那天在癞子庄的清晨,你拿着桃花枝向我走过来的时候。”
“是么?”裴疏眼眸含笑的凝视着眼前的人,薛清灵被他看得一阵脸热,对方的眼睛里仿佛酝酿着一壶酒,他只是看着那壶酒,便沾染上了醉意。
薛清灵抢过对方手中的酒囊,仰头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水入喉,淡淡的酒意爬上了眉梢眼角,这时他是真的分不清是酒醉还是心醉了。
裴疏搂住了他的腰,手中的红梅伞已经不见了,油纸伞在两人的身后盘旋了一圈,卡在了屋檐边上,头顶的圆月依旧皎洁,淡淡的光晕照在两人的身上。
裴疏托着眼前人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长。
两人久久都没有分开,直到……直到脚下的屋子里传来了胖儿子的鬼哭狼嚎,裴疏搂着薛清灵的腰下了房顶,心想儿子才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进屋去把这只小胖子抱在怀里哄了哄,发现对方尿裤子了,给对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让这个小胖家伙在地毯上自由玩耍。
“咱儿子的尿布一定得留着,长大了之后给他看,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
“别乱咬东西,让爹看看,似乎又要长牙了。”
“小家伙,你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啊?”
……
薛清灵坐在红烛灯旁,借着烛火看着地毯上父子两人的互动,他小心翼翼的解下身上围着的那件大氅,叠好之后,放进了衣箱里。
这一场大雪一下便连下了好几天,漫天都是飘扬的雪花,薛清灵从刚看见雪的激动,变成了对雪的无动于衷。
再过了几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八十寿宴。
第207章 贪吃
太皇太后寿宴那天,冬雪初霁,虽是天放晴了,满目依旧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远远看去,天地仿佛只剩下了灰白二色,安王府中上下的人忙里忙外,带蓝帽子的下人手持铲子清理门口的积雪。
裴疏和薛清灵预备进宫,全都换上一身隆重的盛装,就连小小裴也是一身喜庆的打扮,似乎来到了京城之后,这个小胖子总是一副红彤彤的打扮,如同一个欢欣鼓舞的小爆竹,无论将这个小爆竹拎去哪里,都能弄出一系列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打开门,外面的北风便呼啸着刮进屋子里,薛清灵呼出一口白气,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塞进厚厚的绒毛中去。
北风又冷又干,吹得人皮肤发痒。
裴疏拿了一盒自调的滋润脂膏,膏体呈淡绿色,他把膏体在手心里揉开,轻轻在对方的脸上和手上都抹上了厚厚的一层。
他们家这只清灵猪,被他养的细皮嫩肉,若是不加防护扔冷风里去,一两个时辰就能吹得皮肤开裂。
被涂抹上一层脂膏后,薛清灵揉了揉脸颊,顺嘴夸耀道:“小裴大夫的药天下无双,你看看掌柜的脸,都能掐出水来。”
“给咱儿子也抹一点。”
“小胖子这一身肥膘可不能遭罪了。”
薛清灵笑眯眯的从裴疏的手中顺走那一盒脂膏,在手心里搓了搓后,便要对着他家懵懂无知的小胖墩上下其手。
裴疏伸手把他拦住了,“你往自己身上抹吧,小小裴有专门为他调的另一盒。”
说罢,裴疏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另一盒奶香味的脂膏。
薛土匪再一次霸道的抢过对方手中的脂膏,掀开盖子来一闻,顿时就发现了两样润肤膏的差别,“咱家小裴大夫真是个讲究人,居然还是奶香奶香的……”
而对方给自己调的那一盒,香味依旧是他用惯了的那个味道。
“儿子啊,你就适合一身奶香气,闻着像个小奶糕。”薛小土匪抱起他们家小胖墩,开始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刷上一层奶香味的脂膏。
刷完了之后一闻,薛小厨师感慨道:“味道像是刚出锅的奶团子。”
小小裴被强行抹了一脸奶香后,无所适从的用小爪子揉了揉脸,可能是他爹调出来的奶香太甜了,让他忍不住想要舔一舔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