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刘母说到这,上上下下扫了刘舒一眼,虽然瘦,但是屁股有肉,肯定能生儿子。
她当年第一胎就是个儿子,在老刘家底气可足了,只可惜第二胎是个丫头片子,要是连生两个儿子,哼哼。
还不把她供起来?
刘舒被刘母这打量的眼神给恶心到了:“我不回去!我同学都在这边,我过得好好的,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刘母哼了声,她就知道是这样:“你不辞也不行,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婆家,婚已经定了,就上周六,你已经是老钱家的人了。等过一个多月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就去跟钱海去领证,把婚事办了。”
刘舒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再去看自己的父亲,看到她爸只是吸了口旱烟,并没反对,疯了一样:“你们疯了?我压根就不知道钱海是谁?你们竟然替我把婚事就给定了?我是人,不是银货两讫的牲口!”
刘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父母竟然还想搞父母之命那一招?
她几乎不难想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钱钱钱!
甚至她几乎能想象到对方这么着急,男方肯定不会太好,否则,能拿得出这么多的彩礼,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儿?
刘舒白着脸,想挣脱刘母的手:“你放开我,我不嫁,要嫁你去嫁!”
刘母冷着脸:“你不嫁也得嫁,现在就跟我们回去,礼金我们已经收了,二十万,除非你现在拿出二十万还回去,否则,你这是想逼死自己的爹妈?”
“是你们想逼死我!”刘舒脑子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大吼出声,就要挣脱开。
因为太过愤怒,还真的被她给挣脱开了。
刘舒白着脸就要冲回公司,她甚至无法想象这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竟然逼她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面的人。
疯了,疯了,这到底是谁疯了?
“嗷——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养大的闺女出息了,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为了让她上大学砸锅卖铁哦,结果现在大学上出来了!就不认农村的父母了啊,天啊,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不孝女吧!是我们老两口瞎了眼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啊,苍天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随着刘母突然就扑跪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的一声哭吼,这会儿本来就是正上班的时候,人也多,经过的车和人行道上的人也多,随着刘母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瞬间吸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刘舒的步子就这么停了下来,她回头浑身颤抖着看着刘父刘母难以置信他们竟然……竟然……
她气得嗓子都在抖,压根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
刘母等把人吸引来,就开始哭,委委屈屈拽着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大衣一角:“呜呜呜姑娘啊,你好心帮我劝劝我这闺女,家里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家里她外公外婆爷奶都生了病,就靠着我和她爸种地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我还要照顾四个老人,真的是苦啊。我就跟她商量,能不能请假回去照顾老人一个月……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你看我和她爸累得,已经眼看着也要没了。我们辛辛苦苦供她上大学,可她竟然觉得并不欠我们……我们也没想过让她报答,可她爷奶自小照顾她,如今在医院,就算是请假回去一个月权当最后见一面,小舒啊,你就忍心连你爷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刘舒气得脑子都在疼,疯了般终于吼出声:“你们刚刚是那么说的吗?你们怎么能这么说?”
明明是他们在逼她,怎么反而她成了不孝女,成了心狠的人?
是,他们是将她养大了,可自从上了大学,她不仅要去打工还要给自己赚学费不说,他们听说自己能当家教打工兼几份工有钱了,甚至还想从她手里拿。
她这些年念着他们的养育之恩,一直给给给,可她也想像普通的小姑娘一样,买漂亮的衣服,吃得好一些,住的好一些。
可结果她辛辛苦苦他们却最后竟然直接将她卖了?
刘母留下两行鳄鱼泪:“是,是,是妈不该这么说,不该让你丢人了,呜呜,老头子,扶我起来,我们再苦也不来求她,只当没她这个闺女……”她嘴上这么说,可起来的时候却是猛地一扑,像是压根累得起不来。
这么一对比,穿着一身精致工作服的刘舒光鲜亮丽,和一身朴素的刘父刘母一对比,将刘舒衬得真的像极了白眼狼。
刘舒气得咬着牙死命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哭得太多,从自己终于挣扎着从那个家出来一直就想着自己不会再哭,她要笑,可这会儿,她才知道,这世上不是你想笑,就能一直笑。
你以为的苦难过去了,其实还有更大的苦难再等着她。
因为这事在外人看来太过义愤填膺,已经有人拿出手机边指着刘舒边拍摄:“这样的不孝女就该关进去教育几天,你爸妈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怎么能不感恩图报?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
“就是啊,她妈都哭得这么惨了,哭得我都心酸了,她竟然站在那里依然无动于衷,你看,她还瞪她父母……这要是我生这么个闺女,我能气死了!还不如直接生个胎盘呢!”
“曝光她!这样的人渣不配在这里玷污这块干净的土地!”
“……”
听着一句句指责的声音,刘舒几近崩溃,她太明白他们的这一套了,无非就是想逼着她服软,就算她不服软,他们来这一招,她以后还怎么在封氏集团上班?她甚至百口莫辩,她难道要说自己的爸妈给她直接订了婚让她嫁人吗?
可又有谁会信?他们肯定觉得自己现在面目可憎就是一个白眼狼,说这种事现在这个社会不可能发生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父母?
他们在逼她百口莫辩过不下去,只能自己跟着他们走……
可她不甘心,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她根本不可能再回来。
等待她的就是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丈夫。
就这么被二十万给卖了!
可没有人听她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刘舒终于没忍住,一行泪流了下来。
刘母看到这心里一喜,知道事情成了一半,那个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风衣男也露出一个笑,风衣领子遮住烧伤的面容因为这个笑容,扭曲狰狞,他瞧着刘舒姣好年轻的面容,眼神里露出一股子贪念,这样漂亮又上过大学的女孩子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就要……
“这位先生,让一让!”就在风衣男畅想着结婚时的场景时,突然后肩膀被拍了一下。
风衣男反射性回头,就看到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朝着冷漠瞧着,他畏惧于对方的气势,赶紧低头让开:“对、对不起。”
郝秘书面无表情扫了眼他后肩膀上的符纸,这才冷着脸朝人群正中间走去。
随着他一步步上前,围观的众人也让开一条道,因为这会儿正是封氏集团上班的时候,所以也围了不少封氏集团的员工,他们是见过刘舒的,毕竟是前台。
可也没怎么说过话,虽然是自己公司的人,但是这种事其实也不了解,也不敢冒然上前。
看到郝秘书,一喜:“郝秘书你来了!”
刘舒恍惚站在那里,等看着郝秘书一步步走近,她张着嘴,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郝秘书……”
只是刘母一看围观的人对这个先生这么恭敬,虽然不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可一瞧这穿着就像是一个老板,立刻看过去:“领导,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就是、就是想请一个月的假想让她回去看看她爷奶……可她连这么一点心愿也不愿意……我真的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冷血狠心……”
郝秘书从始至终都看全了这一幕,此刻只觉得一股怒意上涌,只是他面上没显露出来,朝刘父刘母温和笑了笑,走过去,将刘母搀扶起来:“这是我们公司的前台小刘,两位老人家放心,如果她人品有问题,我们肯定不会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