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季枫疑惑,坐起身,再次把老板喵放在胸膛上,老板喵再次跑走。
这样几次下来,季枫只能敛了修为,好在等下次喵喵再过来,不知为何莫名又心情不错。
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胸膛上,小脑袋搭在脖颈旁,尾巴欢实的一甩一甩的。
季枫放下心,一人一猫很快睡着。
而另一边私房菜馆,吉鑫一直忙到十点整客人才退下去,等收拾妥当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已经是十点十分,他和同事田滨一起走出去,等骑上车,吉鑫和田滨一起朝着一段路走,边把自己今晚上要改走另外一条路的事说了。
他来私房菜馆快十天了,是他亲戚介绍过来的,这里待遇很好。
他每天晚上都是和田滨一起走很长一段路,然后到一个岔路口,田滨到家,他则是拐去淮安路,通过淮安路最后到达柳街巷。
但是其实他要是不陪着田滨送他先回家的话,他直接从出了私房菜馆外的那条大道走另外一条,通过交通路其实能更近到家。
若是平时他不介意多陪田滨一段,可中午听到那位先生提及淮安路路口封了要修路,他就打算等下出了私房菜馆巷子到前面就拐去别的路,今晚上就不送田滨回家了。
田滨听到很是诧异失望:“啊?为什么?我们每晚不是都一起回家的吗?”
吉鑫是老好人,加上家境不好有自卑心理,不会拒绝人,如果以往听到田滨这么说,他肯定就又改口了,可今晚上想到那位先生的好意,还是坚持了一下:“小滨你别生气,我平时跟你分开后要走的淮安路要修路封了,只能改走交通路。但是交通路跟你家不顺路,所以要等下就分开走。”
田滨敛下的眼底闪过不悦,有些烦躁:“我怎么没听说啊?你听谁说的啊?”
吉鑫:“是一位也住在那边的熟人说的,就这几天,等修完路,我再陪你一起走。”
田滨干脆停下来,单腿撑着车:“小鑫你看你,又乱听别人胡说,那条路好好的,怎么会封?你别乱听别人的,我不想一个人走,好黑好无聊的,你再陪我一晚好不好?要是真的封了,你从明天开始再改走别的路好不好?”
“可我今晚……要是封了,那我还要重新拐回这个路口的。”吉鑫声音小了一些,这样一个来回至少一个小时。
田滨更不喜了,那就重新拐回来就好了?可这话没直白说:“小鑫,我都没听说过,你肯定被人骗啦。今晚上一起走啦。”
吉鑫也挺内疚的,可最后想到那位先生温润带着笑意的眼,他还是抱歉道:“对不住,我明天请你吃小蛋糕好不好?”虽然一个小时没什么,可回去太晚他父母肯定会担心的。
田滨看他真的不肯让步,最后气鼓鼓自己骑上车飞快走了。
吉鑫无奈从身后喊了田滨两声,对方没理他,他蔫头耷脑推着车到了路口,最后还是一咬牙蹬着车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只是头一次这么拒绝人,他心里有点内疚。
可不知为何,头一次这样坚持自己的意愿,他又有点小开心。
吉鑫这晚比平时早了十分钟到家,吉母还没睡,帮他热了饭,看他吃完才去睡了。
吉鑫望着吉母苍老的背影,攥着拳头给自己鼓气,等这个月干完他拿到五千块,家里负担就能轻一些。
等上了大学,他平时就给人家去当家教,再过四年毕业,家里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吉鑫一大早就起来,吃过早饭经过路口买了刚出炉的小蛋糕,依然是从另外一条路走的。
他平时早上不跟田滨同路也是从这边走的,能近十分钟的路程。
等他到私房菜馆的时候,因为才八点,要到十点半之后才会上客人,所以不着急。
吉鑫本来想找到田滨把答应的小蛋糕给他,却看到田滨刚好怒气冲冲进来,冲他吼:“吉鑫,你就算是不想跟我一起走,也不用撒谎骗人!淮安路根本就没封!我昨晚上多走一段到淮安路路口去看了,根本没封!”
吉鑫被田滨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得一愣。
其他同事也走过来,田滨还没等吉鑫说话,就开始委委屈屈跟其他同事开始抱怨昨晚上的事,强调吉鑫的“恶行”,惹来同事都在安慰田滨,看着吉鑫的目光带着怪异,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吉鑫脸一白,这时候领班也来上班,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瞪眼:“都站着干什么呢?还不换衣服?”
田滨这时“委屈”的不行,把吉鑫的“欺骗”故意放大又说了一遍,已经开始上升到人品不行。
领班皱着眉,看了眼吉鑫,揉着眉头:“怎么回事?”声音倒是轻了不少,虽然吉鑫才来十天,可一向勤奋不耍滑头,干事又卖力,他还挺看好的。
吉鑫张张嘴还没说话,之前安慰田滨的一个跟他交好的先把事情说了出来。
领班眉头皱得更紧:“你说淮安路?淮安路的确封了。”
几人都是一愣:“啊?”
领班看了眼吉鑫又看了眼田滨几人,直接拿出手机,翻到自己早上起来看到的新闻:“我就住在淮安路,我是九点下班的,回家早。昨夜十点五十分左右淮安路中间一段塌陷,面积还不小,幸亏当时没有人经过。十一点那条路就封了,估计修好也要半个月了。”
吉鑫也被吓了一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走过去看着那条新闻,算了一下自己若是昨晚走那条路的时间,心里咯噔一下,浑身有些发软,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再看向田滨,对方此刻虽然不满却也没再说什么,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抽身在外看着这些人,觉得自己手里还提着的小蛋糕像是一个笑话。
他面无表情看着撇着嘴打算走人的田滨,田滨显然也发现,若是平时吉鑫走的那段时间,说不定还真的可能遇到塌陷。
可是又觉得奇怪,吉鑫怎么会提前得知这路要封?
吉鑫却是面无表情喊住田滨几人:“田滨,我来这里上班十天,第一天开始,是你拜托我陪你先送你回家再走淮安路。本来我从昨晚走的那条会更快,可你说你怕黑我就陪着你一起。
可我从未答应或者承诺永远会陪着你走,甚至我们之间也没任何约定。甚至若是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或者损坏了你的利益,是我不对。
可从头到尾,你没任何损失,都是我在迁就你。甚至昨晚上,我愿意弥补你给你买个小蛋糕,我也买了;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昨晚上听到我不陪你走路时你说的话?你在我明确表示可能会封路的前提下,依然坚持要让我送你走淮安路。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个来回要多一个小时的路?你怕是知道可你压根不在意我怎么样,你只在意自己,甚至还要倒打一耙。你自己说,我们约定过我一定要陪你送你回家过吗?”
大概是劫后余生,让吉鑫突然不想忍了。
他忍了十八年,以别人的情绪为主,即使自己再委屈也还是忍让一二。
可忍让得来的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他不想再忍了。
几个同事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吉鑫会生气,对视一眼,打哈哈,转了一圈对视一眼,赶紧去换工作服去了。
只留下田滨难以置信看着吉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