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边烟雨
怎么可能?陈瘦石不明白,散宜洛已经失了功力,怎能出兵?
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双剑合璧,保家卫国。当初,他与杨榛说过的话,终于要兑现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大结局
西散关守将邵廉三十五岁,许是因为长年守边的缘故,他古铜色的面容透出坚毅、豪迈,还有些许沧桑,他身形剽悍、健硕,脊背笔直,走路虎虎生风。
他与散国军队已经对峙五日,首日散宜洛挑战,他并不曾将散宜洛放在眼里,因为那个长着深灰色眼珠、高鼻薄唇、皮肤白得过分的男人,由于当年在鸿蒙闹出的丑事,给他的感觉是个纨绔子弟。
可他没有想到,散宜洛竟然武功极高,并且像野兽般嗜血。杀人令他兴奋得眼睛发亮,瞳孔里像燃了一把火,照得那深灰的底色呈现出诡异的红。
他的先锋是散国国师,名叫毕方。在《山海经》里,毕方是只到处点火、制造火灾的鸟儿。
毕方与散宜洛都练了一种魔性的武功,叫做“讹火功”,挥动掌力时,击出的掌风灼热无比,中掌者皮肤焦烂,如同被火烧了一样。若用兵刃,则威势更增,那兵器都如同淬了火,中者伤口皮肤溃烂,可见白骨。
第一战,邵廉就败了,手下两名副将被毕方的掌力击中,几乎丧命。而他也被散宜洛的双刀“钩月”伤了左臂,生生钩出一条血肉来。
他只能退而守关,避而不战。散国兵日日攻城,势头骁骁。邵廉连忙修书向朝廷告急,却有黑羽卫来向他禀告:已派飞鸽传书,告知二皇子殿下,殿下早有预见,派了自己在边关守候。
邵廉既惊且喜,心想这二皇子虽非名正言顺的皇子,却赤胆忠心,忧国忧民,竟然思虑深远,防着散国。
每天都有伤亡,每天都咬紧牙关苦撑。到第六天,陈瘦石带着百余骑飞驰而来,宛如神兵天降。这是他的先头部队,里面有七名黑羽卫,其余皆是鸿蒙最骁勇的守卫。还有大部队在路上,足有十万。
邵廉知道这位二殿下乃是文武状元,可他从未参过军,也无征战沙场的经验。他心里毕竟有些没底。可当陈瘦石穿起戎装,戴上盔甲,他不禁眼前一亮。这少年将军就像一把刚开刃的宝剑,从骨子里透出锋芒来。
两军交锋,陈瘦石长剑直指散宜洛,怒声斥道:“散宜洛,你这小人!当年你母亲用自己和亲换取两国和平,你身为人子,亲自打破这格局,是为不孝;因一己之私,滥用国器,是为不忠;挑起两国刀兵,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中,是为不仁;驱遣将士,罔顾他们生死,是为不义。
“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怎配当散国储君,继承国祚!”
邵廉忍不住在心里夸了个“好”字,虽然他尚不明白所谓“一己之私”是什么。他以为散宜洛野心勃勃,想要凭攻城掠地夺取战功,为他将来统治散国打下基础。可是他是大王子,散国的王位终究是他的,似乎并无必要。
散宜洛大笑:“你们中原人最会讲忠孝仁义这一套,我们散国人只知道弱肉强食!陈瘦石,你毁我功力,以为我会一蹶不振么?告诉你,我练的‘讹火功’有自我修复之能,散国国师毕方,就是我师父,他度我功力,如今我不仅功力复原,还更为精进。
“我发动战争,不仅想报你的一箭之仇,更想效仿我祖父,再现他当年的辉煌!”他策马奔来,压低嗓音,“等我打败你,你可以献上降书,奉上供品。那供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什么吧?不过,他可当不了我的王后,只能是我宫中的男-宠......”
他话音未落,陈瘦石已一剑劈出。两骑相交,散宜洛道:“咦,你的皇子妃怎么没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想他得很!”
陈瘦石完全没有理会,盯着散宜洛道:“这场战争,是不是皇后与你共谋?”
散宜洛满不在乎地道:“本来她有此意,可我到宣国后,有了更好的目标,那就是杨榛。我本想用更为轻松的方式得到他,顺便灭了你,可惜没能拿捏住你们,反遭你羞辱。陈瘦石,说到底,你才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两人手下不停,顷刻间已经换过十来招。陈瘦石冷笑,他从来没有见过比散宜洛更无耻的人。可他不愿再跟他浪费唇舌,他只想擒贼先擒王。
就在这时,西散关内传出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杨榛带着柏凌、小八赶到。
“殿下,我来了!”杨榛扬声高呼。
“来得好!”陈瘦石回应,笑容,映得冬日的阳光灿烂夺目。
西塞关将士从未见过杨榛,可看到陈瘦石与杨榛的样子,他们就无师自通地明白了:此人便是二殿下心爱的男妻杨榛。
剑戟森森的战场,竟让他们觉出两人的和谐来,真是,一对天生的璧人。
更令他们惊艳的是两人的剑法。双剑合璧,有着非凡的力量。
惊天一剑,并不是招式的名字,而是将士们对那一剑的形容。如流星,如烟火,如彩虹。极美,却极危险。
鲜血在阳光下绽开绚丽的花,同样极美。
散宜洛倒下,陈瘦石没容他倒下,错身揪住他,打马而归,将散宜洛丢到自己阵前。
主将败,散国军队顿时人心涣散。而那个散国国师,散宜洛的师父毕方被陈瘦石与杨榛双剑洞穿,一左一右,跌下马背,人抽搐了两下便气绝了。
二十万散国兵,只被西塞关两万守军打败,以一敌十。
当晚收兵后,西塞关内设下宴席,士兵们情绪高涨,欢声笑语不断。陈瘦石与杨榛登上城墙,看着旷野里那一弯孤月,在寥远、苍凉的月色中,两人相拥,只觉得彼此的心跳得那么踏实、沉稳。
“榛儿,我本来想自己来边关,不告诉你的。”陈瘦石道。
“那为何改变主意?”
“因为我知道,你想与我并肩。”男人的声音里有无限温柔。
“夫君,你懂我。”理解、尊重,是爱里不可或缺的元素。
捷报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宫中的姬泰收信大喜。以他的本性,他会命陈瘦石乘胜追击,直捣黄龙,一举灭掉散国,可陈瘦石在奏报里请求,将散宜洛带回京城,作为筹码,与散国谈判。
若散国愿意递上降书,俯首称臣,从此相安无事,便免了更多杀戮。
姬泰同意了。
十万部队留在西散关,以防万一。陈瘦石与杨榛带骑兵返朝,囚车里押着重伤的散宜洛。
杨榛心里很高兴,秋临上一世的经历没有在他这生重演,他习惯了和平年代,不希望有太多战争发生。他下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手抖了,心脏也颤抖了,恶心欲吐。只凭一股血气支撑着,才强压住那反感,战斗到底。
二皇子得胜归来,全城沸腾,满街的百姓都出来迎接。宫里的柳皇后气得一口血吐出来,昏了过去。她想陈瘦石死,可他不仅没死,反而赢得了功勋。这功勋,更为他奠定了朝中的威信。
姬泰与三司共审散宜洛,散宜洛供出柳皇后的阴谋,姬泰眼前一暗,喉头泛起甜腥味,他生生压下去。回到宫中,便一病不起。
十一月初,姬泰还在病中,却一旨诏书,禅位于二皇子姬凤石。满朝皆惊,朝臣们纷纷求见姬泰,却得知姬泰已病入膏肓。
诏书下,姬泰拖着病体坐上金殿,却在龙椅侧旁。而龙椅上坐着的,是陈瘦石。
众臣朝拜新皇,三呼万岁,陈瘦石当朝策封姬烨为皇太子,杨榛为皇后。
“臣杨榛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丹墀之下,杨榛伏地叩拜,自称“臣”,而非“臣妾”。在朝堂上,他是他的皇,而他是他的臣。
“儿臣谢父皇恩典。”小小的姬烨规规矩矩地拜了陈瘦石。
姬泰灰败的脸上露出笑容,当天,他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晚上宫中设宴,请了端国公一家、皇后、太子妃。
众人心中都不好过,却都不愿拂了姬泰的兴。陈敬亭尤其克制,他不愿意将他的伤心写在脸上。
柳皇后心中不甘,可姬泰用言语敲打了她,柳皇后知道事败,到底有些心虚。而陈瘦石对他以礼相待,并未露出不敬,她便消停了。
散国国王亲自来朝,向陈瘦石上了罪己书与降表,愿意从此称臣,年年来朝、岁岁进贡。陈瘦石放还散宜洛。
姬泰撑到十一月底,撒手人寰。临终时拉住皇后的手,叫她“放下”。柳皇后痛哭失声,从此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平和了。
十二月,凤羽公主怀孕了,失去姬泰的忧伤被冲淡了些。
新年,杨榛从长洲县回来,带回许多当地制作的腊肉,送到端国公府。若华长公主特别高兴,这样的民间生活气息与百姓家的温馨,正是她喜欢的。
皇后娘娘在长洲县当一方县令,造福百姓,与民同乐,在整个宣国传为佳话。
夜,月影朦胧,琴声又起,是陈瘦石在弹奏。九龙戏珠的铜鼎中燃着龙涎香,细细的香味飘浮在宫中。
“陛下,夜已深,您该安寝了,臣伺候您沐浴更衣吧。”杨榛的眸子犹如弯月,里面盛着一汪清澈的泉水。
“梓童,你的称呼又错了,该罚。”好几次了,陈瘦石仍然要用这个称呼来调戏杨榛。
杨榛无奈地看他一眼,温柔而纵容地:“是,臣妾知错。”
有许多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扇动得太厉害么?可是好喜欢这样的结果。
来年,桃花开时,皇帝陛下亲自带队去长洲县参加桃花节。曾经默默无闻的贫困地区,一跃成为宣国闻名的县城,因为这里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治理的。
杨榛在长洲县干了两年,长洲县发达之后,他以政绩卓著被拔擢,成为户部郎中。然后,他开始将现代的一系列理念运用于工作中,进一步发展了宣国的旅游业,引进“公司”概念,打造工业园区、商业街等,农业上采取协作社方式,让农民抱团取暖。
陈奇峰被封工部侍郎,参与进来,两人联手,辅佐陈瘦石。
又过三年,陈瘦石二十七岁。杨榛二十三岁,成为宣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丞相,朕今日还有许多折子未曾批完,你我晚上挑灯夜战?”年轻的皇帝星眸璀璨,看着他的爱人,嘴里偏要一本正经叫丞相。
“臣遵命。”
“梓童,为了你,朕连牌子都没得翻,你要如何补偿朕?”一忽儿正经,一忽儿又调笑起来。
真是败给你了!杨榛心里吐槽,怎么这人越来越坏?
“陛下后悔,不妨再纳妃子。”
“你无怨?”
“臣妾无怨。”
“好,明日朕便下诏,命全国遴选秀女,送进宫来。”
“你敢!”杨榛终于跳脚。陈瘦石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大结局了一篇,可以轻松点了......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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