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沃
浑浊浓郁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
门外是狭窄的楼梯,楼梯的下方被堆积起来的破家具堵住了,上方则是被笼罩在了浓浓的黑暗当中。
天花板上被电线牵着的灯管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发出微弱而断续的灯光,照亮了肮脏墙壁上发黑的半凝固血迹,与无数凌乱疯狂的血手印。
头顶传来隐隐约约的细微响动。
戈修抬眸看了看向上延伸的楼梯,举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楼上是完全相同的格局,唯一不同的是,有粘稠腥臭的血液从紧闭的门缝下蔓延出来,滴滴答答地顺着楼梯的边缘淌下,聚成小小的血洼。
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之前那滴鲜血粘稠冰冷的触感尚未消散。
——应该就是从这个房间内渗到楼下的。
戈修上前几步,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紧闭的房门。
门是从外面反锁的,但是钥匙仍然插在锁孔内,似乎有人在慌乱间忘记将它拔下似的。
半折的门闩打横拦在门外,坚硬的金属向外弯曲变形,上面同样布满了血迹。
那细微的声响越发明显。
戈修抬手取下门闩,握住钥匙,缓缓地拧动。
金属轻微的摩擦碰撞声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清晰。
——门开了。
就在房门向外滑开的刹那间,伴随着腥臭的空气的涌出,一个扭曲的人影飞快地冲出,来势汹汹地向着门口毫无防备的人影扑去,眼看就要袭到面前——!
“哐!”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那个人影猛地向后倒去。
戈修面无表情,他拎着手中的金属门闩,迈步向房间内走去。
那个人影缓缓地再次爬了起来。
戈修这才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模样。
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着皱皱巴巴的家居服,衣服上沾着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他的眼珠浑浊无神,皮肤灰暗,脸上的一块皮肤被撕了下来,露出下方暗红色的筋膜,在脸颊那漆黑的空洞中露出牙齿。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浑浊的眼珠内流露出饥渴而贪婪的神情。
男人的肢体看似僵硬,但是动起来时出乎意料的迅速。
戈修早已有所准备。
他再一次抡起手中的金属门闩,将向着自己再次扑来的男人抡倒在地。
半折的门闩上那凹陷下去的部位,正好卡在男人的喉咙上,他挣扎着,嗓子眼里发出“喝喝”的空洞响声,用肮脏血污的手抓动着门闩,眼珠始终锁定戈修的身影,眼底除了原始的食欲之外再无其他。
戈修皱了皱眉头。
比起活人来说,他反而更像是个能够活动的尸体。
戈修当机立断,抬脚踩住男人的胸膛,用巧力将他卡在地面和墙壁间的缝隙。
他拎起弯折的金属条,单手翻转,将锋利的尖端对准肋骨之间的缝隙,然后向下施力,缓慢地将手中的武器送入了“男人”的心脏。
血肉破开的滋滋声响起,尖端很快就被插到了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却仍旧活着。
他在戈修的脚底挣扎着,试图低下头,啃咬戈修的靴子尖。
戈修有些意外。
他眼前一亮,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趣味的微光犹如稍纵即逝的星火,飞快地般在幽暗的眼底划过。
——戈修迅速地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施。
他先是借助地形将男人固定住,然后伸手扯过一旁床上布满漆黑血迹的破烂床单,在保证对方无法碰到自己的情况下将他捆绑了起来。
戈修走到厨房,随便挑了一把顺手的刀,然后快步赶了回来。
他注视着眼前双眼暴突,嘶吼着挣扎的男人,善解人意地说道:“如果疼就说话哦。”
雪亮的光在刀锋上闪过,刀刃的尖端干净利落地深入骨头间的关窍,熟练地切断经络和与之相连的皮肉,只不过短短书面,四肢就已然分离,漆黑的浓血从截面缓缓地流淌而出,在地面上淤积了一小块,然后停止了流动。
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在狭小的房间内蔓延开来,浓烈的令人作呕。
戈修却仿佛早已习惯这种难闻的味道似的,他面色如常,只是在目光接触到地面上的血液时,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这是已经坏死的肢体。
再加上将利器插入心脏还未死亡——恐怕它的血液循环系统早已停工了。
这个男人不仅早就死了,恐怕已经死去数月了。
既然如此,他动手就没有顾虑了。
戈修动了动脖子,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迈步逼近。
他将“它”的肚子剖开,将那油腻发臭的脏器掏出,一节一节地截断脊椎,观察着自己这样做能否会对“它”造成伤害——到最后,“它”在肩膀以下,只剩下白森森空荡荡的肋骨,以及满地泥泞腐烂的狼藉肢体。
戈修微微眯起双眼,用刀刃划开它的喉咙,将喉管切断,刀锋继续深入,精准地将颈椎骨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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