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夕故年
他松了手,小碧鸟儿扑腾了一下翅膀,在他手上站稳,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又抬头看了看那窟窿,刚好一阵冷风嗖嗖地吹进来,它打了个哆嗦,乖乖巧巧地去找生火的木头了。
……当然是找不到的。
它啄了半天的木墙,险些要把自己的鸟嘴都啄歪,都没能啄下一片木屑。
小碧鸟儿没辙,委屈巴巴地凑到男人身边,低头,将脑袋埋在男人掌心,闷闷地“啾啾”了两声,脑袋上翘起的小呆毛都蔫哒了。
终无名看着它,越看越觉得蠢笨,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那天夜里终无名一觉醒来后,忽然发现每至夜里必定出现的冷风没了。
他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眼,看见了那只碧鸟,正努力地扒拉着塔顶的洞,用自己的身体堵在那里,不让冷风吹进来。
它绒毛被吹得乱糟糟的,整只鸟看起来像个炸毛的球。
傻到极致了,偏还固执地不肯放弃。
终无名能听见它难受的、稍显急促的呼吸声,独自在这破塔里困了百年,他总算是听见了除风雨声之外的,别的声音。
竟给这冷冰冰的高塔里带来一丝生动。
他看着那只鸟,也不知想了什么,半晌才没好气地开口:“下来。”
小碧鸟儿不解地看着他:“啾……”
它爪子勾着洞洞边,没动。
终无名声音重了些:“下来。”
小碧鸟儿才哆哆嗦嗦地飞下来。
然而它身体被冻僵了,翅膀扇动得不太利索,飞到一半的时候久飞不动了,啪叽一声掉在了终无名脑袋上。
被砸的倒抽一口凉气的终无名两眼放空了一瞬:“……”
他就该让这只鸟堵那儿冻成鸟干!
……
小碧鸟儿就这么在洞天福地里留了下来。
它无所束缚,能随意进出高塔,有时候会出去找吃的,更多时候是待在终无名身边。
唧唧啾啾的,有着说不完的话。
终无名有时候嫌它吵,捏住它的小嘴巴不给它叫,小碧鸟儿不生气,也不挣扎,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豆大的眼睛逐渐变得湿漉漉的。
等终无名松了手,又不记仇地站起来抖一抖。
这一抖,往往能抖落一堆小果实,也不知是藏在哪的。
终无名蠢蠢欲动了很久,终于有天忍不住摁住它搓揉了一顿,才发现原来是藏在小肚子处的绒毛里。
小碧鸟儿躺着,支着两条小细爪,任由他戳自己的肚子,毫无防备,等他戳完了,才颠颠地翻个身,乐滋滋地和终无名分享它找来的果子,这一分享,就是许多年过去了。
漫长的光阴在三言两语间转瞬即逝。
沈微雪稍微回神,听柱子边的终无名出声问。
“你来这几年了?”
终无名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许久,对时间概念有点模糊,他回忆了一下,没记起来,只模糊觉得应当是过了许久。
小碧鸟儿又抖了一堆果子出来,它一边用鸟嘴啄开坚果的壳,一边“啾啾啾”回应,第十年啦。
才十年么,奇怪。
明明以前他独自在这时,还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的。
终无名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说要留在这儿的原因是什么?”
“啾啾。”小碧鸟儿停下动作,歪着头回答,“啾啾啾。”
是因为某一年它爹娘就给它算了命数,说它十年后会遇到个死劫,得避着点。
小碧鸟儿琢磨了许久,不知道这得怎么避,于是干脆跑到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心说它自己乖乖躲着,总不会出事了吧。
这件事它在刚来没多久就告诉终无名了。
终无名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
他又沉默了一会,等小碧鸟儿啄开坚果硬壳,叼着果肉要放在他手心时,他才顺势在小碧鸟脑瓜上揉了一把,把对方揉得一个趔趄。
他低声道:“十年将至,你别出去乱跑了。”
终无名脸上浮现一丝懒散的桀骜,他笃定道:“区区死劫,我能护着你。”
“啾。”小碧鸟儿站稳,拱了拱他的手,将果实放在他掌心里,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它是一只很豁达的鸟,死劫嘛,命中注定的,能避最好,避不了也没关系,它活了这么久了,飞过了这么多地方,还认识了这个朋友,死而无憾……
不,还是有憾的。
小碧鸟儿又低头笃笃笃地啄坚果,啄了一会,慢吞吞地:“啾?”
它在问终无名怎样才能挣脱锁骨钉的束缚,离开这里。
终无名将脆甜的果子丢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了,随意道:“塔顶有颗灵珠,那珠子能汲取天地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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