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树的喵
石宏杰抱着弟弟,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哥,我、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走,想回家。”石宏远抽噎道,他在大哥那里住的日子,比在这里更舒心,那里才是他的家。
石宏杰看着祁禹秋等人,微笑问道:“两位大师,你们是打算如何处置今天的事呢?”
“哥,那个老家伙和陈柳他们才是一伙的,他们俩没有帮那老道士。”石宏远小声道。
石宏杰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安静下来。
黄道长冷哼一声,道:“你是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没人能管,所以才如此嚣张,有恃无恐?我告诉你,你纵厉鬼行凶,伤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恶劣的案件,玄学协会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禹秋无奈,这老东西大概是不会说人话吧,一开口就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一直静止在半空中的女鬼便飞速飘到他身边,把人提起来再次狠狠摔了下去。
“啊!!”
这次的惨叫声比上次更痛苦,黄道长另一条胳膊也摔折了。
“这画中本是一股血煞之气,遇到被辜负的女子怨气便被触动,继承含恨而死之人的夙愿,石夫人除了报仇,最惦记的就是两个儿子,你骂他们人能饶得了你吗。”祁禹秋叹气道。
黄道长只顾痛呼,已经无力再说其他,钟伟也像鹌鹑一样一言不发,守着半残的师父一动不敢动。
女鬼半透明的身体越发的淡,她愣愣转过身看着兄弟二人,青白的脸上带着慈笑。
虽然祁禹秋说这不是他们妈妈,但石宏远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喊道:“妈!”
女鬼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石宏杰看着她,轻声道:“我会照顾好宏远的,你放心。”
然后女鬼便带着释然的笑,化作一股青烟飘向了画中。
客厅中安静下来,石宏远抽噎着问祁禹秋:“她是不是回画里了?以后还能出来吗?”
祁禹秋摇头:“那不过是借你母亲留下的不甘和怨恨显形的画中煞气,你母亲夙愿已了,她不会再出来了。”
石宏远愣了一下,焦急道:“可是,可是我……石明达和陈柳还没有给她偿命,她怎么就走了呢!”
“时间太长,这画上的煞气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了。”祁禹秋看着墙上颜色越发浅淡的画道,“且你母亲的夙愿,大概也不是取这二人的性命。”
石宏远还想说什么,却被石宏杰拦住了。有时候死了倒是解脱,这二人活着才能互相折磨,尝遍这世间的苦啊。
石明达见女鬼散去,又来了精神,忍着剧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低吼了一声,慌乱的锤了几下自己的腿,又疯狂的捡起一片瓷片在腿上划了几道,鲜血流出,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陈柳捂着自己的脸,呆呆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往石明达背后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背上扎着许多碎瓷片,而其中一片正好扎在他的脊椎上。
“怎么回事,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吗?”石明达问陈柳,语气带着些祈求。
陈柳冷哼一声,说出了石明达不愿意接受的真相:“你大概要瘫痪了。”
“瘫痪?”石明达重复着她的话,仿佛听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石宏杰走到他不远处,蹲下,好心给他解释:“意思就是,往后的日子,你可能要永远坐在床上或者轮椅上,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要人伺候。也许伤得太靠上面,你还会大小便失禁,所以可能会需要带成人纸尿裤,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请护工,陈柳也会一直守着伺候你的。”
陈柳嗤笑:“你们父子们折腾吧,我和小乐明天就离开魝城,离你们这些神经病远远的!”
“离开?你确定吗?过了这么多年富太太的生活,你要拿什么养活你自己和儿子?”石宏远挑眉,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哦,不会是想靠你弟弟陈昌吧?你放心,他是走不出魝城的。”
陈昌策划实施了针对他母亲的计划,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畜生呢。
陈柳手一抖,颤声道:‘你、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陈昌是她背后的支柱,她能嫁给石明达,过上豪门贵妇的日子,全都是靠陈昌的策划,这些年石明达被她牢牢抓在手里,也少不了陈昌的功劳。
陈昌从公司里捞了不少钱,足够他们换个城市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只要有他在,她迟早还能再找个有钱人嫁出去。
石宏杰靠近她,眼神忽然变得冷厉,贴在她耳边道:“他啊,可能比石明达还要惨,还有你们从公司掏走的钱,我可都找到证据了呢。”
陈柳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地上,又怒又怕,这个石宏杰根本不是什么草包,他就是个魔鬼!
石宏杰起身,道:“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几位稍微等一下,可能马上就到了。”
说完他转身看着石明达道:“爸您放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您就好好养病,不用操心公司的事。”
石明达怒瞪着他,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除了石明达和黄道长的痛呼声,再无任何其他声响,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沉闷。
祁禹秋扶了把椅子坐在桌子旁,看着墙上那副画,道:“石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幅画送给我?”
石宏杰愣了一下,笑道:“自然可以,这画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您想要便拿去吧。”
黄道长见状忍着剧痛,声音十分虚弱道:“祁、祁大师啊……这东西不是要交给协会处理吗?”
“我又不是协会的人,为什么要交给他他们处理,这就当是今天石先生请我来的报酬了。”祁禹秋道。
黄道长便又开始哎哟哎呦痛呼,不再说话。
没了生命威胁,一旁照顾师父的钟伟又开始嘀咕,他师父拼死拼活弄的没了半条命,有的人却一动不动,光站在那里看戏了,连张符纸都没拿出来。
黄道长要不是断着胳膊腿儿,简直想一巴掌把这小子给扇死,没看到现在石明达都要被逼退位,石宏杰当家做主了吗?他们刚才帮着石明达伤害石宏杰的妈妈,人家不提就算了,这小子脑子抽了提这茬,是生怕人家忘了?
祁禹秋听了这话却是一脸赞同,对常先见道:“来都来了,咱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把护身符给发了,一人一张,至于这位钟先生想必自己肯定随身备着呢,就不必给他了。”
钟伟哼了一声,护身符他们自己有,用不着祁禹秋发,搞得一张小小的护身符多么珍贵似的。
常先见被钟伟这变脸的功夫气笑了,瞪了他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六七张护身符分给几人,连躺在地上,从头昏迷到尾的那个也给他塞了一张,就是没给钟伟和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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