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王西蒙
“承认自己孤陋寡闻这么难吗?”云寄书趁机嘲笑。
霁涯叹气道:“不难,是我孤陋寡闻,阁主说得对。”
云寄书:“……”
蔺沧鸣抓紧机会把话题从刚才劲爆的道侣宣言转移开,认真问道:“阁主,有办法查看他的记忆吗?”
“有是有,回幽冥阁再说。”云寄书招手将偃甲傀儡收进乾坤袋,“靳笙,安排人手。”
“是。”靳笙一点头,无声无息地化作黑烟飘出窗外。
云寄书雷厉风行地出门,走到院里几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两人,告诫蔺沧鸣道:“我不想干涉你的感情问题,说到底我也不是庭洲,但若被我发现他别有所图,我可以不杀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霁涯摸摸鼻子干笑:“属下一颗赤胆忠心,就是阁主想要剖开来看也敢双手奉上。”
“最好如你所言。”云寄书冷声道,又提醒蔺沧鸣,“暮灵山中有传送阵法,跟上,你现在可是被人垂涎三尺,乖乖回去待在幽冥阁吧。”
蔺沧鸣有些憋屈,但也无法反驳,在云寄书先走远后吐了口气,安慰霁涯:“不用在意。”
“这个时候应该说‘我相信你’才应景,我确实没什么图谋嘛……对你除外。”霁涯笑眯眯地说,“被阁主发现之后反而觉得轻松不少,霁霞君这个名字可以到此为止了。”
蔺沧鸣静默不语,霁涯轻佻地用手指戳戳他胸口,揶揄道:“说起来,你到底是喜欢霁霞君,还是霁涯?”
“不都是你吗?”蔺沧鸣挪开他的手反问,“有什么区别。”
“说说嘛,我好奇。”霁涯拽住他的袖子,跟着他跃上鸦羽。
“我若说是霁霞君,你要跟自己争风吃醋吗?”蔺沧鸣戴上面具,故作冷淡不以为意的问。
霁涯意外蔺沧鸣也学会开这种轻率玩笑,他认真想了想,思索的时间久的连蔺沧鸣都后悔问他。
“我倒是能理解。”霁涯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握拳,“让我易容回霁霞君也没什么不行,一三五霁霞君,二四六霁涯,剩下一天左拥右抱两个都要……哎呦!”
蔺沧鸣黑着脸往他脑后糊了一巴掌,低骂道:“胡言乱语,不知羞耻。”
“说笑说笑,我知道小明同学十分单纯专一。”霁涯揉着后脑勺赔笑,“上次去幽冥阁本门还没时间逛逛栖州,这次记得给我当导游。”
“我不会介绍什么。”蔺沧鸣垂下了眼,“我一直都不会。”
霁涯话音一滞,随意笑了下:“你报地名就好,反正有你陪我逛我就知足了。”
“你还真精力旺盛无聊的很。”蔺沧鸣吐槽他。
“是啊,都怪某人那么保守规矩,让我有精力也无处发泄。”霁涯抱着胳膊状似不满,“你都把我们的关系抖出去了,再不做点实际的岂不亏本。”
蔺沧鸣愣了愣,思考霁涯的实际指什么,面具下的脸板的僵硬,暗中悄悄使了灵力加速,漆黑的鸦羽像一阵风暴卷进暮灵山,霁涯猝不及防跌坐下去,无奈地托着下巴斜眼。
他们刚深入暮灵山不久,四下无人的幽静山林就骤然窜出几个黑衣人,蔺沧鸣还未放松警惕,抽出火铳甩开,半跪下去连扣数下扳机,脚下翻腾的鸦羽如臂指使地灵活闪动,轨迹莫测,霁涯直接化出藏虹,避开黑衣人手上的长鞭和层出不穷的暗器,漫天剑影压迫下来,那些低级的偃甲傀儡不消片刻便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都是些小卒子。”霁涯跳下地去检查了一下失望道。
“这算是预告?”蔺沧鸣抬起晚雨铳瞄准,弹药打在偃甲傀儡身上,腐蚀出的滋滋声令人牙酸。
霁涯抓住蔺沧鸣降低高度伸下来的手重新站上鸦羽,傀师显然也知道这些人没用,他有些烦躁地咋舌:“看来这一路消停不了,逛街还是先等等吧。”
蔺沧鸣皱起眉:“我总不能一直躲下去。”
“等找到傀师的藏身之处,就是主动出击的时候。”霁涯理智地劝他,“我们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我知道。”蔺沧鸣沉声答应。
他们跟着云寄书传来的定位赶往传送阵法,路上遇到几波毫无威胁性的偃甲傀儡袭击者,连霁涯都烦躁不已,搞不明白傀师这么烧钱是何用意。
林中隐藏的传送阵法只能使用一次,云寄书已经联络好了负责处理偃甲易双的人,待众人在阵法前汇合,庞大的灵力汇成冲天而起的光柱,片刻之后,现场重归寂静。
霁涯感到一阵无法形容的眩晕和虚浮,脑子好像脱离了颅骨的束缚,在腔内肆意搅动旋转,脚下触及实地时双腿顿时一软,他好不容易才弯腰撑着膝盖没趴在地上,揉着太阳穴干呕几声,小声道:“这可比靳兄的走位带劲多了……呕!”
蔺沧鸣站在他旁边,拍拍他后背关心:“没事吧?”
“还好。”霁涯勉强抬起头环顾四周,只见他们正站在某个院落的天井中,廊柱上盘着张开巨口露出獠牙蛇信的巨蟒,显然已经到了南疆。
远距离的传送阵布置起来麻烦又消耗材料,若要频繁使用还要设下结界有专人负责不断维护,霁涯退后两步看着天井中央那道闪着紫色电芒的冲霄光柱,应该是个可以重复使用的传送据点,想来此地是颇为重要的堂口。
“副掌门,若是受不了传送阵法,你尽可以在此处休息,左右你也不是傀师的目标,何必跟着沧鸣受苦。”云寄书站在传送光柱旁边,空中浮着一面云图,他边调整位置边扭头假意关怀。
“属下与少主早就不分彼此,少主的敌人就是属下的敌人,傀师的目标是少主,就等于是融为一体的我,属下刀山火海都无所畏惧,岂能在此退却!”霁涯大义凛然地拍拍胸口说道。
云寄书在云图上勾画的手指一顿,一言难尽的望向蔺沧鸣,十分想问一句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不分彼此的该死程度,蔺庭洲的未婚妻未婚了几百年,儿子这么出息的吗。
旁边联络栖州本门传送据点接应的靳笙搁下玉简,诚实地提醒:“阁主,定位纵轴偏了。”
然而他的话晚了一分,云寄书手指一按,人也随着毫无延迟的传送阵法消失。
蔺沧鸣忍了半天,终于偏头吐出一声短促压抑的憋笑。
能让幽冥阁主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霁涯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呃,怎么办?”霁涯尴尬地捋捋头发,“等阁主回来吗?”
“先回幽冥阁。”靳笙接手了云图调好位置,等两人都靠近传送范围后启动阵法。
一番波折后众人总算到了幽冥阁本门,万仞山一如既往的阴森诡谲,充满压迫感的城池宫殿隐在群山之中,霁涯上次所见也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蔺沧鸣走在前面,沿途经过的男女无不单膝跪下低头行礼,他不喜欢这些表面规矩,负手冷脸把孤傲难测的一面毫不客气地展露出来,霁涯跟着蔺沧鸣,倒有种微妙的狐假虎威感,觉得还挺有趣,两次传送过后嗡嗡直响的脑袋也清晰不少。
“还是幽冥阁好,玉霄山上可没这种待遇。”霁涯拿袖口挡着脸小声调侃。
“给我下跪行礼你也觉得好?”蔺沧鸣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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