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 第44章

作者:魔王西蒙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霁涯心说控制蛊虫的笛子已经到手,他这回差不多真要跑路化明为暗,正当他要问蔺沧鸣接下来有何打算时,一种刺耳的摩擦噪音响起,偃甲逐渐爬上龟裂的纹路,红光自裂缝中透出,越来越亮。

“怎么回事?”霁涯惊疑不定地问,撤开一步捡起佩剑。

“衍魂晶要爆炸了。”蔺沧鸣脸色十分难看,“看来此地要被夷为平地。”

“楼下的人都撤离了吗?”霁涯心一提,闪至窗边一看,下方仍有人正往角落结界撤退,和护卫的交战者也不在少数。

蔺沧鸣一瞬迟疑,若傀师本人不在,一具偃甲带回去能得到的线索也有限,还不如那块玉简有价值,他若现在就走,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他正考虑时,霁涯冲窗外扬声喊道:“道友们!我是执法堂的捕役!此地一刻钟后就会爆炸,请诸位道友尽量互相帮助,尽快撤离!”

“根本用不上一刻钟。”蔺沧鸣皱起提醒。

霁涯走回来笑道:“我知道,我若说马上爆炸,他们只会争先恐后逃窜,反而混乱耽误时间。”

“生死关头,亲友也会背叛你。”蔺沧鸣翘着嘴角嘲道,“我要走了。”

霁涯看出蔺沧鸣眼中的暗影,心说我马上就要做平平常常背叛你的亲友了,他抬脚把偃甲踹翻在地,轻描淡写地问:“你压得住衍魂晶爆炸吗?”

“能。”蔺沧鸣简单回道,“但我为何要做,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能就好办。”霁涯舔了下唇,“今天让你见识什么叫莽。”

蔺沧鸣一愣,偃甲上温度骇人,衍魂晶就要炸开,但见霁涯面露狠色,右手从指尖直到手肘都漫上一层冰花,五指一弯穿透偃甲胸口。

霁涯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是将半条手臂没入岩浆一般,灼痛入骨,额上汗水转眼便被热量蒸发,他握住偃甲内的衍魂晶,低吼一声用力将它扯出来甩向窗口。

“你…你……!”蔺沧鸣断然没想到霁涯能莽到这种程度,衍魂晶爆炸时周围的温度足以融化刀剑,哪怕覆上灵力也难免受伤。

霁涯捂着肩膀翻身靠在墙边,他的右臂焦黑可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了,眼帘微阖对上蔺沧鸣不可思议的眼神,咳嗽两声,欣慰地浅笑道:“呐,主上,遇见你,遇见幽冥阁,真是太好了呢,就算是这样弱小的我,也有想要守……”

“闭嘴!”蔺沧鸣吐出一口郁结在胸的恶气,回手掐诀在空中画出阵图,惊涛骇浪般汹涌不绝的灵力罩向衍魂晶。

“好吧。”霁涯没能发挥完,只好闭目调息,“没了衍魂晶,这具偃甲你就能带回去了。”

刺目的橙黄在眼底亮起,像眼中烧着一团火,耳边只剩嗡鸣,衍魂晶爆炸的余波从身边掠过,地板墙面都被掀飞,整座纵天塔一片狼藉。

霁涯眨了半天眼,那些灿烂的光点才从眼前消去,只剩遮住光线的影子,蔺沧鸣挡在他前方,握着火铳拄在地面,血滴滴答答地伴着细碎的腐蚀声落在地上。

“走吧。”蔺沧鸣哑声道,抬袖抹去嘴角的血,转身把一瓶灵药扔给霁涯。

霁涯的视线顺着药瓶的弧度落在自己腿上,他沉吟一声,讪笑道:“我手动不了。”

“原来你还有手啊,我当是碳烤凤爪。”蔺沧鸣凉飕飕地说,又把那瓶灵药拿回来,倒了一粒送到他嘴边。

“这不为幽冥阁鞠躬尽瘁嘛。”霁涯张口用舌尖卷走药丹,边嚼边含混道,“扶我一把。”

温软的舌尖扫过手指,蔺沧鸣忽然觉得嗓子很干,刺的发疼。

爆炸过后的纵生塔终于不堪摧折,房顶掉了下来,蔺沧鸣拽起霁涯,一掌轰碎地板,跳下中庭。

二十一层还在苟延残喘,蔺沧鸣的视线落及歪斜的藏书室房门时,灵光一闪,浮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他踏空一转方向,越过围栏随便打开一间藏书室,霁涯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催促道:“你还要查什么,楼快塌了。”

“你带偃甲先走,去和靳笙汇合,我稍后就到。”蔺沧鸣在桌上索隐镜写下霁霞君三个字,幸好索隐镜还能用,但画面发虚,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霁涯抬腿就走,刚迈出一步,楼内就传出崩裂声。

“你先走!”蔺沧鸣抬手以灵力支撑折断的支柱,额上见汗,墙面开始缓缓挪动,他眼中满是喜色,在这里找到霁霞君的记录,是否代表他的师尊也是受傀师操纵……

尽管更有可能霁霞君是傀师的下属,但他此时却不愿去猜,只有见到玉简才能平息心中疑虑。

霁涯不知蔺沧鸣为了压住爆炸耗费了多少灵力,受了多重的伤,他暗暗咬牙,他大可出去之后把偃甲扔在现场自己消失,暗中监视幽冥阁的动作,让幽冥阁去查傀师,他坐收渔利。

但不知为何,蔺沧鸣盯着断断续续移动的墙壁,眼神执拗不甘令人心惊,霁涯恍惚间涌上不知何来的悲愤,几乎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他无法扔下勉力支撑纵生塔的蔺沧鸣,他能欺骗任何人,却欺骗不了自己。

霁涯长叹一声,心想算了,就做一回好人吧,反正从前他救不了靠近自己而蒙受厄运的普通人,现在多少有点底子。

“还要多长时间?”霁涯左手按在地上贯入灵力急道。

蔺沧鸣回头看了他一眼,稍稍镇定下来:“在查了。”

纵生塔彻底坍塌的一刻,蔺沧鸣看见一个空格停在中间,那里原本有记录霁霞君讯息的玉简,但被人取走了。

“蔺瀛,发什么愣!”霁涯冲上前去,满是玉简的墙壁寸寸炸开,天花板砸下,土石浇了满头,他把蔺沧鸣扯出藏书室,跳进稍微宽敞的中庭落在地上,他的传送卷轴只能一个人用,都救到这步了,也不可能再玩送走一个人的狗血剧。

“你要是还能喘气,咱们就合力掀出一条通路。”霁涯打了个响指燃起火苗照亮周围,他们被困在一堆瓦砾砖石的废墟之中,尘土弥漫,也不知结界在哪里。

蔺沧鸣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忽阴忽晴,霁涯喊了他两声,蔺沧鸣干脆晕了过去。

霁涯松手把他扔在地上,那灵药现在才起作用,却让他感觉不吃更好,最起码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胳膊疼得要命。

他没有靳笙的联络方式,也只能先坐下调息,指尖试了试蔺沧鸣的呼吸,又陡然一惊,气息弱的几乎试探不到。

“喂,蔺瀛,起来。”霁涯拍了拍他,“你好歹是个少主,这么脆吗,再装我可扇你耳光。”

面对这等威胁,蔺沧鸣依然没有反应,霁涯去摸他手腕脉门,连脉搏跳动也十分微弱。

灵药都在蔺沧鸣的乾坤袋里,霁涯拿不到,等了一刻钟也不见靳笙前来,反而是蔺沧鸣连体温都渐渐降下。

他道了声得罪,扒开蔺沧鸣的领口,往下松了松,锁骨上有些细小的擦伤,正渗出暗色的血迹,但都未严重得足以致命。

霁涯又把他翻过去,从后颈慢慢按到腰椎,也没发现哪里骨折,至于有没有内伤他也判断不出。

“不是……你可别凉了啊!”霁涯从来没这么头秃过,又随手把蔺沧鸣的衣服拢好,他还指望幽冥阁去查傀师的下落,少主出师未捷中道崩殂,这还怎么查,他岂不是要背个卧底刺杀少主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