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王西蒙
“当然,老夫可从未怀疑过幽冥阁的信誉啊。”严建章挤着满脸褶子露出笑容,伸手就要拔出草叶。
霁涯抓住了蔺沧鸣的手腕,对他做了个“罩我”的口型。
严玉诚也状似无意地退到蔺沧鸣身后,右手拇指抵上剑鞘。
严玉霏正要指挥众人撤去结界,严建章喘着粗气,他一直压抑的灵力都渐渐沸腾,大笑着一把将草叶拔了出来。
狂风猝不及防地席卷周围,穿过枝叶变成凄厉的嚎声,闪烁的虹光悄无声息地破碎,炸开的灵力将毫无准备的严玉霏和精锐小队掀飞,严玉霏在空中挥剑刺向树干,拽断了两根粗枝这才稳下身形,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昏倒下去。
“父亲,无碍吧?”严玉诚接住被震退的严建章,故作关心地问。
严建章口吐朱红,却根本顾不及自己的伤势,只是状如癫狂地看着手中草叶:“哈哈哈……是凝仙露!有了凝仙露就还有时间!”
“父亲,我这次也算有功吧。”严玉诚扶着他轻声道。
“诚儿,你清楚该做什么,为父当然会记得你的好,但你别忘了我们真正要找的东西。”严建章眼底阴沉,忽然又咬牙骂道,“废物!若非你失去那小子的踪迹,我岂会将凝仙露看得如此之重!”
霁涯皱了下眉,转头发现蔺沧鸣同样面色不佳。
“是我无能,父亲。”严玉诚阖了下眼,最后一丝对严建章的幻想也放下了,他像从前那样顺从地认错,然后猝不及防抽剑刺向严建章背后,剑尖自胸前透出,滚烫的血浇沃满手。
严建章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发出一串破裂的气音,他艰难地侧过头,那个一向对他俯首低眉,跪在他膝前的孩子脸上溅了血,眼中闪着快意的冷光。
严建章暴怒地一肘击向身后,拧身扼住严玉诚的脖子:“逆子!为父捡你回来,你竟敢背叛为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咳咳!”
严玉诚手中不知何时又落了一柄短剑,裹着灵力的剑光一闪,再次穿透严建章的胸口。
“你对我做下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牲事,然后死在我这个狗杂种手里,我们还真是一家人啊。”严玉诚语气冷漠,一点点掰开严建章的手指,向外一折,严建章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你……我不相信,诚儿,是不是幽冥阁的邪道教坏了你?”严建章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咳嗽,硬是从恨怒至极的脸上挤出一丝慈爱来,抓住严玉诚的衣襟,“告诉为父,是不是他们逼你的,他们对你用刑了,还是下毒下蛊了?为父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站在后面看戏的霁涯碰了碰蔺沧鸣,轻声道:“我觉得是严少爷带坏了咱们。”
蔺沧鸣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看这严建章还能演多久。
严玉诚将剑架在严建章颈上,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演什么?不论我中毒与否,我都不想再留你活命,与幽冥阁合作……”
“你中毒了。”严建章截断他的话头笃定地说。
严玉诚愣了愣,随后又向严建章补了一剑,怒道:“那又如何?我宁愿中幽冥阁的毒,也不愿做你的狗任你羞辱!”
“你去死吧!”严建章单手握住剑刃把严玉诚往自己身前一带,又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在他腕上抠出三道血痕,右手从乾坤袋上抹过,洒下一蓬药粉罩住两人。
“不好!”霁涯赶紧出声提醒,冲上前去想拦下转身逃遁的严建章,蔺沧鸣也同时追去,正要和霁涯左右包抄,在药粉中闭目屏息的严玉诚忽地摔倒下去,喉间涌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吟。
“我去追,你留下。”霁涯本想去看看严玉诚怎么了,但又在这个关头想起蔺沧鸣似乎对他和严玉诚走得近了有些意见,就临时改了主意,一点地面纵身化作流光追向强弩之末的严建章。
蔺沧鸣知道霁涯的真实修为,并不担心什么,就折返回去蹲下查看严玉诚的情况,只见他不过这一刹那就已汗湿额发,脸色惨白,蜷缩着捂住胸口。
“方才的药粉有毒?”蔺沧鸣问道,伸手去试严玉诚的脉象,触碰到的皮肤滚烫灼人,仿佛血脉中流淌的是岩浆一般,腕上那三道抓痕也红紫肿胀,他心念微动,按住严玉诚的手腕灌入灵力试了试,的确是蛊。
“杀了我……”严玉诚眼前一片火花,他几乎分不清到底哪里疼,只能用最后一丝气力模糊地恳求有人为他结束这场痛苦煎熬。
“少说废话。”蔺沧鸣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封住穴道,“很热吗?”
严玉诚被蔺沧鸣按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反应了半晌才点了下头,又死死按住自己心口。
“是焚血虫。”蔺沧鸣下了诊断道。
霁涯毫无难度地拎着昏死的严建章回来,把人扔到地上,正听见焚血虫三个字。
他觉得耳熟,回想了一会儿,才猛然记起这个名字。
焚血虫,是原著中霁霞君被关在严氏地牢时,蔺沧鸣用来折磨霁霞君的蛊虫,能让中蛊者如遭火焚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他怎么秒中蛊的,这打脸也太快了吧。”霁涯蹲过去不解道,又伸手在严玉诚面前扬了扬安抚他,“严少爷撑住啊,死不了的。”
严玉诚似乎被这句话气的找回了点神智,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抓向蔺沧鸣:“给我……解药!”
“我没有焚血虫的解药。”蔺沧鸣摇头,“听闻此蛊只受供养他的主人操纵,严建章一会儿气绝,你就无碍了。”
霁涯微微睁眼,仔细确认道:“我也听过焚血虫,只受供养他的主人操纵是什么意思?不能送人吗?”
“你当是生辰礼物呢?”蔺沧鸣好笑地说,“此蛊不好炼制,还要与主人的生辰八字相符,否则必会反噬,当然不能随便送人,只是想不到修真境竟有此蛊。”
霁涯听完沉默良久,两人蹲在严玉诚旁边等严建章气绝,这场面有点多少有点毛病,他视线在严玉诚和严建章之间来回挪动,揉了揉额角有些不信自己的猜测。
如果这蛊如此难以炼制,原著中的男主又是如何得到的,还用它来折磨霁霞君?
霁霞君身在严氏地牢,严氏家主身怀焚血虫,又是个虐待狂……
“你们……”严玉诚好不容易聚起些精神,勉强看清了两人迷之沉默地围观他受罪,又差点气过去,“毒酒的解药!他引动……”
严玉诚说了几句又咬牙喘息,蔺沧鸣也明白过来,仔细试了试脉象,又掀开他的衣领,发现云寄书下毒的血爪痕迹确实在严玉诚胸口显现。
霁涯看懂了,道:“是严建章撒的药粉引起了毒性?”
“也许是放大了毒性。”蔺沧鸣把解药怼到严玉诚嘴里,然后对霁涯吩咐道:“你去看看严氏的小队,别让他们醒过来。”
霁涯觉得蔺沧鸣的语气冷的可怕,却也没说什么,点头径自去了外围。
蔺沧鸣起身抓起严建章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挥手降下一片雨幕,严建章虚弱地醒了过来,咳嗽着看见蔺沧鸣,张了张嘴,就又见蔺沧鸣动作缓慢地取下面具。
“家主想必认得我吧,不是要找我吗?我就在这里,不知家主想要炼什么灵丹妙药。”蔺沧鸣语气平和地蹲在他身侧,拔出他胸口留下的短剑,起手便是玉霄剑法,手起剑落斩断他一条手臂。
“啊!蔺沧鸣……血,还念草!哈哈哈!”严建章看见蔺沧鸣的霎时间,几乎不顾断臂之痛,硬是仰起身子用另一只手去够蔺沧鸣,“给我还念草!我才元婴期……我不能死!”
“你给严玉诚用的,可是能毫无痕迹放大药性的毒?”蔺沧鸣按下他的手,轻飘飘地问,“告诉我,我就给你还念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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