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神大白
湛兮眼巴巴地等着,结果同尘君似乎绞尽脑汁才想到了一个词——“类人生物。”
湛兮:“哈?类人生物!?”这是什么鬼!?
“总之,他将小满照顾得很好,他会对她好,会用尽全力保护她。就算没有和光、没有你,小满也能活得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湛兮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既欣慰,又有些怅然若失。
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涩,有一种家里好不容易养大的大白菜被猪头给拱了的郁闷……
繁复心境,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这样也好,她开心就好。”
※※※
将事情交给了姐姐以后,湛兮似乎可以清闲一下子了,至少在集团和政-府方面沟通完毕,再成立好专业团队之前,湛兮可以暂时不关注这件事情。
但是湛兮不可以不关注左蓁蓁,这是他的任务对象。
湛兮依然保持每天查阅侦探机构给自己传来的简讯,大多数内容都是——“左蓁蓁今天在家中,不曾外出”或者“左蓁蓁今天早上出门买早餐了”亦或者“左蓁蓁今天和母亲一起出门买菜”……
这些就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生活日常,湛兮随意扫一眼就行了,唯一让湛兮觉得怪异的是,朱刚烈的出镜率仍然很高很高。
在左蓁蓁一大堆平平无奇、简简单单的生活中,隔三差五就会穿插一两句——“朱刚烈今天到左蓁蓁家中做客,不在客厅和左新华聊天,在楼上。(推测是在左蓁蓁的房间和左蓁蓁聊天,左蓁蓁的母亲应该也在场)”或者“朱刚烈今天带左蓁蓁去市里动物园/游乐园/电影院……”
像是湛兮这样的咸鱼,看着都有些暴躁了。
朱刚烈是左新华的好朋友,到左新华家里做客,结果不在客厅和左新华聊天
喝茶下下象棋什么的,反而跑到楼上左蓁蓁的房间里和左蓁蓁聊天!?
这是什么诡异的行径!?这他妈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吗!?
左新华全家竟然都能够习以为常了吗?!
可能是湛兮身上散发的咸鱼暴躁气息太过浓烈了,导致一旁吊椅上看书的同尘君都感觉到了,只见他动作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缓缓抬眸,淡道:“习惯向来悄无声息又可怖至极,你不必如此焦虑。”
“……”
湛兮他表面上一脸受教了的模样,心底里:麻蛋,你一个看《一百零八招教你如何撩到直男腿软》的小辣鸡没有资格说我!
※※※
不仅是湛兮看着有些暴躁,就连侦探机构的专业人士都似乎察觉到了这方面的不妥之处。
也许他们“挖料嗅觉”本来就超脱寻常人的灵敏,在察觉到这方面的诡异之处后,他们更是非常贴合湛兮心意的往这方面深挖。
结果……什么都没挖出来。
还是那个样——
1朱刚烈对左蓁蓁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习惯性表现为对孩子的疼爱、关心、体贴如此等等)
2周围的所有人都因习惯而对这样的事情视作理所当然,包括左蓁蓁的父母,以及左蓁蓁本人(或许有人和湛兮一样,能够察觉出一些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且按照本国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管他人瓦上霜”之类的金科律令,没有人会多嘴说什么)
或许连侦探机构的人都受不了了,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挖不到料!?
他们甚至在私闯民宅的边缘大鹏展翅,这个单子的负责人还悄咪-咪地和湛兮说:“指不定朱刚烈的家里头藏着左蓁蓁的一些小东西,比如……小内内?”
湛兮:“……”就算这样,我也没本事授权你们闯民宅啊。
可能是陷入了和湛兮一样的直觉已经肯定其中有问题,却一直抓不住问题来的苦逼之中去了,侦探机构开始更加上心。
某天,湛兮收到了一条非常有意思的简讯。
说的是朱刚烈在那天又拜访了左家,然后左新华似乎打算把老同学们都叫上,大家一起聚一聚。
左新华自然是这样打电话的:“来啊来啊,去泡个温泉,老朱已经到我家了,来我家里集合。”
结果第二个朋友抵达左家,却没看到朱刚烈的身影,问左新华的时候,左新华回应:“老朱在楼上。”
这个朋友立马就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然后说了一句:“朱刚烈他是不是有毛病!?他和我们这些老同学都聊不来,就跟妇女小孩玩得来!?”
侦探机构给湛兮传来的简讯里头,这位朋友的这一句话被标红加粗了。
你看,很多时候,有很多事情,其实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苗头的,并不是人们没有注意到,而更多的是人们其实注意到了,却没有上心,没有把它当成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没有摆正态度
来妥善解决这些事情。
或许……人们会为了回避一些糟糕的结果,而下意识地切断自己对这些险恶的猜测。
就比如,其实左新华说不定心里头也很有疙瘩,其他朋友也觉得朱刚烈的行为非常不妥当,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大家好像都拒绝往某些非常糟糕的方面去深想。
也许有时候,他们甚至会觉得自己这样没凭没据地深想,是一种非常龌龊的行为,继而更加不愿意去仔细的观察了。就比如湛兮现在,每天都在看有关于左蓁蓁和朱刚烈的日常,他有时候也会恍惚的想,或许在他人看来,他这样的安中窥探的行径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
湛兮猜测,左新华或许存在类似这样的心理:
第一种——可能出于对多年友谊的珍惜,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朱刚烈觊觎自己女儿的可能性,这是人的心里潜意识,逃避自己不愿意去接受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有些不自控的感觉;
对于第一种,湛兮表示这很常见,人确实是会下意识地拒绝,那些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糟糕的事情的。
就如同当初,湛兮自己也不乐意接受一手养大的师妹,曾经遭受过不止一次的毁灭,他甚至不愿意去相信那些镜面之下的残酷与血腥,他潜意识里是希望师妹永永远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成长。
要破除这样的心理,只有残酷的真相可以办到,只有避无可避的真相,才能逼迫着人去认清现实。
第二种——左新华他可能认为,一直都有那么多人在家里头,妻子也在楼上,朱刚烈不敢也不可能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再说了那么多年朋友,朱刚烈也不小了,不可能不知道轻重;
对于这一种,湛兮觉得很可笑,就好像这是一场有关于人性的赌注,而懦弱的人虽然在赌桌上,却将筹码压在了对方的身上,去赌对方的人性,去赌对方的思想道德品格,去赌他人对欲念的意志力,去赌他人对人体生理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