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饿龙咆哮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却毫不犹豫地答了一句。
“会。”
话才一说完,秦宿昔就愣住了。他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呢?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自然没有再反口的道理。
只能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对小崽子笑说道:“行了,快钻被窝里吧!大冬天的洗完澡也不知道赶快回床上捂着,看你冻的,都快结冰了……”
秦宿昔还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金阙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他轻手轻脚地钻回被窝里,虽然很喜欢将手伸进丞相衣服里取暖的感觉。但现在,却是舍不得再用手脚去冻他了。
两个人的被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由一人一床,变成了两张棉被叠在一起。
已经达到了目的,但他却忍不住贪心得想要得到更多。
金阙离偷偷地将自己贴近丞相,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隔着衣服环住他。
小声道:“可是我回宫之后,是不是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见到丞相了?”
“不会的。”
秦宿昔忍不住安慰他说:“我现在不都已经成你太傅吗?不得每天教你读书啊!”
这个每天只不过是秦宿昔随口一说的,毕竟也真没那个太傅教书教的这么勤的。
一般来说都是头一天布置完功课,然后要等隔个一天才会再进宫。那种觉得皇子没啥前途,或者稍微懒散一些的,甚至三五日都见不到人。
但是金阙离扣住了这个字眼儿,便不愿意放他一马。
他伸出小拇指低到秦宿昔面前,一脸稚气的认真道:“那丞相每天都要来看我,我们拉钩!”
秦宿昔心里难免觉得好笑,但还是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来,让两根指头轻轻缠绕在一起。
“好,拉钩。”
夜色逐渐深厚,听见传唤的侍女进门来吹熄了烛火。哪怕隔着厚重的木门,也能微微听见大风吹走雪花的声音。
虽然只是几句苍白到甚至有些无力的承诺,却也让金阙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若为求此心安处,又何惧颠沛流离?
……
五日后。
因得了金明帝的授意,所以栾烟的封妃典礼并未像普通妃子那般在后宫里进行。而是改为在用于上朝的太和殿门前举行,甚至还邀请了所有朝中大臣前来观礼。
听闻内务府拟了许多字,都被金明帝否决了,还亲笔赐下了一个‘纯’字。
如此封妃大典,除了规章之外,几乎与册封皇贵妃无异。
封妃典礼还未开始前,朝野上下便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这个丞相义妹颇有微词。
要知道,秦丞相在朝中已算位高权重,后又当了陛下钦赐的七皇子太傅,如今他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义妹又得了皇上的隆宠。当真算得上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这样下去,岂非整个金朝,都让他只手遮天?
一时间,朝中所有与秦宿昔不对付的官员,都人心惶惶。而秦宿昔本人却丝毫不自知,站在众臣之首的高台上该干啥干啥,甚至还有点儿想发呆。
金明帝站在那方阶顶处,也是难得的打起了精神,而他身边伺候的人也已经不再是王公公。
也不知那尤公公怎么像是突然开了挂一样,竟独自一人在短短五天内,将上千人修建了一月的地道给堵上了!
然后他便顺理成章地将王公公赶回内务府,又回到了金明帝身边。
尤公公本来就对秦宿昔底下一套,面上一套的。陛下让他将千里池堵上的时候,他便已经记恨上了秦宿昔。如今得知是他向陛下举荐的王须红,就更是气得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模样,简直是想把秦宿昔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过秦宿昔并不搭理他,反正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吉时到!”
终于,苦等了许久后,礼部负责传应的太监才扯开嗓子尖声宣告道。
伴随着太监刻意拖长了的嗓音,众官员都侧过身子微微垂下头以示礼数,唯有秦宿昔一动不动地盯着人流末尾处。
只见栾烟顶着沉重的金冠缓步走来,她身上穿着的红白色吉服仿佛镀了一层光一般,在太阳底下栩栩生辉。怀中抱着的那柄玉如意,更是昭著着其主人的身份尊贵。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官员抬头望了一眼,瞬间被惊住了。
他连忙轻推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同僚,压低声音道:“栾大人,这不是你女儿吗?”
原本乖乖低着头的栾司库也是一下子被惊到了,猛地抬起头来。
而现实并不会包庇任何人的侥幸心。那个如今一身华贵的女子,不是栾烟又是谁?
在一窝缩头鹌鹑里,栾司库动作这般大,怎可能不引人注意?
余光中,栾烟自然也看见了他。但她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目光也不曾给过栾司库。
她就那么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都是说不出的决绝果断。
顿时,栾司库一颗心都沉进了水底。
直觉告诉他,栾烟这次出现,绝对是为了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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