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歪脖铁树
“这几年地里收成都不好,今年秋收还差点颗粒无收。”五叔话锋一转,说起地里收成的事儿来,“种下去的种子有的都没发芽,补种也不成功,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地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便是经年的老庄稼把式也看不出什么,可就是种不出粮食,到最后收成的那点粮食做粮种都不够,更别说交租子,作为口粮。
五叔轻轻叹气,“今年去城里做工的人也多,去了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活计。我家小子拿回来的银钱还不足往年的三成……”
拿回来的大钱实在是太少,今年田地里又没什么收成,往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在场的几个汉子都想到了未来的日子,不由得都开始叹气。
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庄稼汉,身上有一把子力气,会种田,再别的,他们也根本不懂。
“眼前家中还有一点存粮,可等来年春天,粮种都没有,更别说嚼用的。”
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是吃青菜都没几个,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城中粮食一直在上涨。”
“咱们去买粮,就是累死也赚不到足够的银钱。”
“那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等家家户户的粮食都没了,到时候就得想办法找吃的活下去,实在不行只能举家离开村子,去外面讨饭吃,先过活着,至于未来……眼前都要活不下去了,谁还去想未来。
“眼下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五叔缓缓开口,“祭献吧。”
五叔闭了闭眼,神情有些苍凉。
祭献有没有用,他不知道,可他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这个村子怕是往后就散了。
村里人聚到一起,还能一起想办法活下去,可村子要是散了,出去讨饭了,将来九成可能是回不来的,只能死在外面。
此话一出,大家再次沉默。
五叔说的清楚,大家也都知道可能的结果,可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行了,都回去歇一歇,商量商量,明天再来商量。”五叔说。
在场的人都沉默地离开,心里想的什么,旁人不知道,只能知道他们每个人都不轻松。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五叔这才缓缓站起来,佝偻着脊背,上前给先祖的牌位上香,苍老的声音透着一丝绝望,“老天爷啊,你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田里的庄稼根本种不出来,可往年都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为含混的嘟哝。
说了许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五叔都说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再次亮起,有更大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五叔这才缓缓离开,仔仔细细地关上祠堂的门,上锁。
等五叔离开,祠堂最不起眼的角落忽然动了动,从阴影里面冒出来一个小幼崽。
小幼崽脏兮兮的,脸最脏,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尖形状跟寻常小孩不一样,是那种描述不出来的形状。
他从阴影里钻出来,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赤着脚,慢慢走到先前五叔站的地方。
香还在燃烧,飘着特有的香气。
小幼崽轻轻吸了吸鼻子,学着五叔的样子,上前拿起一根新的香,点燃,然后插上去,行礼。
“我、我……”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一张嘴就觉得很难受,嗓子也不舒服,不过很快他说话就变得流畅起来,“我饿了,吃一点供品。”
桌上摆着很不错的供品,是村子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小幼崽使劲搓了搓爪子,让自己的爪子看上去干净一点,这才拿起供品,小口小口的啃。
他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干瘪,甚至是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东西,现在终于吃到一点吃食,他很珍惜,吃的很慢很慢,也只吃了一点就感觉不饿了。
外面电闪雷鸣的声势更浩大了,还有了别的声响。
小幼崽靠近门口,门缝很窄,但他十分细瘦,细细的胳膊能轻易伸出去。
有很大的东西砸下来,砸到小幼崽爪子里,很疼。
小幼崽抓住那个东西,爪子缩回来,发现是一块没见过的冰,冰慢慢融化,爪子被沾湿,洗去上面的脏污。
冰能变成水,清洗自己的爪子,也能直接啃着吃,可以解渴,就是很凉,冻得他牙都哆嗦了。
他蹲在门口,透过门缝继续看向外面。
外面落下来的冰越来越多,有一些甚至是比他的爪子攥成的拳头还要大。
“打在身上很疼的。”小幼崽轻声道。
*
借出去的蓑衣其实没怎么用上,但汉子还是特地去了一趟。
要回家的时候,天上开始落巨大的冰,他一看不好,赶紧往家里跑。
好在两家距离本来就不远,跑得快就能躲开大部分天上落下来的冰。
“蓑衣怎么没拿回来?”汉子一进门,里面的人就赶忙问。
汉子赶紧关上门,低声道:“天上落下来的不是雨,是很大很大的冰块,你看好孩子,别让他们出去。”
“蓑衣呢?”
“蓑衣还放在他家。我打听了点消息,说是五叔找了一些人去祠堂,找大家商量商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日子还能怎么过,家里粮食就那么点,省着吃也不够。我去城里做工,人家爱要不要,往年一天就能挣十个大钱,今年顶多两个大钱,三个大钱,城里粮价还一直在上涨……”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
“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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