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馅儿
嘁,他早就知道了。董桉想。
他们说的都是最近才在仓州城中发生的事,但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无非都是捡起别人说过的再说上一遍。
他们逐渐聊到了祝华的两个弟子。
又来了……
周容失踪了,谢修死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两样消息,他都能摸清这些人的说话顺序了。
谢修真的死了吗?
董桉撇了撇嘴,他才不信呢,那家伙那么狡猾,会死才怪。
将桌上的西瓜吃完,又喝了一口凉水,董桉擦了擦手,有些扫兴地准备离开,再在这儿呆下去也没啥意思。
身后的那群人又换了个话题,将人物矛头突然指向了自己。
董桉立即竖起了耳朵。
正侃侃而谈的人名叫荆俣,平日就对这些世家之子多有了解,此刻有了听众,更来劲,恨不得当场对他来个一万字评述。
“这董桉我听说只会花钱享乐,修为不太行。”有人摇头谈道。
??
“是啊,没有那家世,他和你我没什么两样的。”
“说不定还比不上你我呢。”
“可不是。”
几人得意地乐作一团。
董桉的手指扒着桌子,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最先起头的荆俣这时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嘲弄地说道:“你们别说,他还真挺可怜的。家里虽然有几个臭钱,却无顶尖的修士,只有他的外祖父孔璞是渡劫期修为,说到底还是没用。”
“孔璞?不正是屠神宗的现任宗主吗,好福气啊。”
“屁个福气。”荆俣斥驳道,“你们啊,眼光还是太浅了。”
其余的人支吾了几句。
终于有人开口道:“还请荆大人指教?”
荆俣挑了挑眉毛,继续往下说道:“孔璞有一位嫡亲的孙女,名叫孔灵,这孔灵天资聪颖,天赋出色,是孔家未来的继承人,我看啊,屠神宗未来也必定会落到她的手里。”
“这么说来,董桉倒像是个陪衬了。”
“正是这个理儿。”荆俣道,“如今,他们兄妹俩都在屠神宗修炼,表面上看,没什么地位差别,可明眼人一瞧,内里的东西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是兄妹?”一人曾在屠神峰当过底下的杂役,立刻疑道,“我怎么记得,孔灵的年纪要大一点?不然为何,董桉要喊她姐。”
荆俣摆出了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我专门查过,董桉是丁卯年生的,孔灵则是辛未年生的,哪个大哪个小一目了然的事。”
众人作恍然大悟状。
董桉听完了这一席话,气愤得握紧了拳头。
踢翻了桌子,不想再呆下去了,直接御剑上山。
刚回到宗门,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就听见了下人的传话声。
“进来,什么事?”他冷声冷气的说道。
下人吓了一跳,低着脑袋传话道:“孔宗主说你近来整日耽于声色,不服管教,让你一回来就去宗主殿见他。”
董桉咬着牙没有说话。
下人哆哆嗦嗦的抬起了头。
“滚。”董桉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下人吓得落荒而逃。
他为何要沉迷玩乐,为的不就是谢修死了的事吗,不敢相信,也没心情再去修炼。
同样与谢修是朋友,他不明白为什么孔灵还能平心静气地修炼,继续假模假样地当孔璞孔宗主的好孙女。
难道整个宗门,只有自己一个人有心吗?
还是说,只要踏上了修炼这条路,所有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董桉烦闷的饮了一口酒,喃喃自语:到底是他们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啊……
*
金凤书院。
李粲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开始在书院中授课,教导他们关于阵法的基础知识。
俞子真偶尔会过来看他,走的时候,会带上两坛子牛乳,准备路上喝。他像是迷上了牛乳的味道,连酒都不怎么喝了。
烟如意最后还是留在了过剑岛,她不想再搬去别处,为了什么原因,李粲然没有问。
因为中州张贴的捉拿画像,他担心事情暴露,就把煤球又带走了,留下了大白。顺道还留了一沓人皮-面具。
大白鹅仰着脖子看向他,似乎不舍得他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