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来迟
许是寒冷,谢舍三户门都紧闭,谢宁走近准备敲门,听到里面说话声,且提到了他夫君。
谢大树说:“良婿如今立府,三妻四妾也正常……”
“皇上提了一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哥儿,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只能探一探底,别叫人进了门,给宁哥儿吃委屈。”
谢大树:“是了,等下了旨,咱就去告诉宁哥儿。”
“不管怎么说,我弟弟永远是周寂年正室原配,谁也欺负不了他!”
“……”
绿禾正给小正豪捂手呢,一抬眼,见主子又出来了,脸色苍白惶惶然。
“宁爷,怎么……”
谢宁紧紧抱着儿子,疾步往周府回去。
绿禾匆匆和小正豪告别,追着谢宁身后回了府。
谢宁回到家,直奔书房,结果看着空空的书房,才想起来,昨天夫君说了今日有约的,他怎么一急就给急忘了。
渝哥儿在谢舍门外时,没仔细听,光顾着看地面的白雪了,这会儿更是不知事,跑到廊檐下踩雪。
谢宁站在书房门口发呆……
“渝哥儿,回来!又调皮,你爹爹呢?”林锦牵着孙儿的小手,将人扯回廊下,伸手去摸渝哥儿的小靴子。
“都湿了,你不冷吗?”林锦抱起渝哥儿,匆匆朝厅堂去,只朝谢宁喊了一句:“宁郎,进屋烤火来。”
谢宁听到这声音,眨眨眼,脸上冰冰凉,他用手一抹,是眼泪……
谢宁吸了吸鼻子,回了房间,绿禾紧紧跟着他。
走到房间门口,谢宁对身后的绿禾说:“寂年回来就叫我,我睡一会儿……”
说完他就独自进了屋,走到束发台前坐下,透过铜镜打量自己。
他今年二十五了,儿子都六岁了,成亲八年了。他不像刚成亲时身患怪毒症,他皮肤光滑了,他越来越好了。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见不得他好?
在他生长的小地方,几乎是没有一夫多妻的,因为小家小户养不起,所以他真的接受不了。
周寂年在琴楼听着小曲儿,喝着酒,一直待到夜深……
林锦哄睡了渝哥儿,才去唤了绿禾来问话,“今儿你们去哪处了?”
“去谢舍了,只是还未进门,宁爷就匆匆出来归家了。”
“那估计是和亲家闹不愉快了,饭不吃怎么好?”林锦吩咐下人,“去灶里传一声,饭一直温着。”
绿禾没说话,她觉得和谢家没关系。
“等寄年回来,让他们小两口一起用点儿……下去吧。”林锦摆了摆手。
绿禾腿儿一弯,退下了。
谢宁又苦思又苦等,夜深之后,终于等来了周寂年归家……
他第一次见夫君喝得烂醉,几乎整个人挂在石头身上,被扶回来的。
谢宁一听动静,忙迎了出来,他有好多话想要和寄年说,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主意,他想要争取一二。
结果,他一跨出房门,他的夫君‘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谢宁瞬间红了眼眶,咬着压槽狠狠瞪着周寂年,往常他这样,寄年一定会哄他的,再不济也是逗弄他,惹他发笑。
可是周寂年就是跪着,一身酒气,垂着头耷着肩……
林锦和周三丰听到下人通传,披着袍子匆匆赶来,一见儿子跪在雪地,更是懵了。
“石头,还不快扶老爷进屋!”周三丰护犊子。
林锦也误会了,走到谢宁面前,“宁郎怎么了?置气了?和爹说说,爹给你做主。”
谢宁眼睛向上抬了抬,林锦的话叫他委屈,眼泪控制不住淌下来。
周三丰去扶儿子,周寂年铁了心要跪着,他只好呵斥下人,“石头!”
石头咬咬牙,按照年爷的交代,说:“老爷今日去琴楼听了曲儿,心里畅快,吩咐过他做什么都不许拦!”
周三丰将背上的斗篷搭在儿子身上,回到台阶上,“去琴楼喝个花酒而已,宁郎,他最听你的,你劝劝……”
林锦是能理解谢宁的,但是他也心疼儿子,这天寒地冻的,“宁郎,有什么气都等寄年酒醒了再说,乖啊……”
周老太太和周六丰也赶来看热闹来了,周老太太一见最有出息的孙儿跪在雪地里,气得不得了了。
“噢哟老天爷呀,家门不幸,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夫郎!乖孙儿啊,快起来……”周老太太也是做足了面子功夫,亲自站到雪地里去扶周寂年,却被石头拦住了。
石头不知道年爷在计划什么,但是他听年爷的话。
“你这小毒夫!你是反了天了吗?”她孙子跪在自己房门口,肯定是这个谢家小哥儿干的!
谢宁深吸一口,明明是寂年他要委屈我!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为难我?
喝花酒?纳妾?谢宁咬着牙低吼:“你是铁了心想要跪到我同意了?”
周寂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谢宁会意外得知庆元帝有给他指婚纳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