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来迟
“好勒,您明儿来了直接叫我,我给您收好喽。”小二抱着布掀帘子进了里间。
林锦看着一个月白色的袍子,白线绣着花纹,远瞧着凹凸有质感,想给谢宁买了,一扭头,见一秀美的姑娘直直盯着他儿夫郎瞧。
“宁郎,来。”林锦唤人。
那女子正是李时意,巧了,今儿穿着女儿家装扮,一进门就见了谢掌柜,差点儿张口喊个‘宁哥’。
谢宁一侧头也瞧见了李时意,他只觉得眼熟,一下子没认出来,毕竟一面之缘,且他在全鱼宴天天眼熟食客。
“爹,怎么?”谢宁跟周寂年久了,也被带的说话简洁了些。
“这袍子好看,适合你,你试试,合身爹就买了。”
谢宁去看了看,心里也挺喜欢,却说:“年前返乡,村里穿不耐脏,不买。”
李时意听到‘返乡’二字,眼睛一转,也不看看布料了,转身出了布庄,回去写信。
林锦却坚持,“又不用你下田,试试。”
最后到底是买了这件月牙袍子,谢宁心里很是开心,回去关上房门,马上穿给周寂年看,周寂年怎么可能不夸他?夸完还用行动表示,真的很好看,所以他美了一晚上。
第二天,全鱼宴来了一个不用餐的熟人,李时意又一身男装长袄书生打扮,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打开挡在胸前。
谢宁愣愣地接过她递来的信,抬眼认真地听李时意说:“宁哥,你要记得回去之后马!上!给尧哥送去哦。”
“嗯。”谢宁点点头。
李时意有点小骄横:“不许偷看哦!”
谢宁摇摇头,保证道:“我不识字的。”
“太好了!”
“……”谢宁嘟嘴。
“呃……”李时意尴尬地想解释,她虽娇惯但嘴笨,不然也不能总是逗嘴逗不过尧哥,这会儿只好接过小柳手上提着的竹篮,举着放在柜面说:“这是我娘家乡送来的柿饼,宁哥记得吃,记得送信哦!我回啦。”
回家之后,谢宁和周寂年提了一嘴,去把信收进柜子里,听周寂年笑说:“我们马上就有大嫂了。”
谢宁还没转过弯来,“啊?周温书说上亲了?”
周寂年笑笑没回答,继续看书。
……
一月初七,一家四口坐马车回了清水镇,先去了上北胡同。
林桂花还未临盆,瞧着胖了好些,但是气色很好,看得出来在镇上生活很幸福。
周四丰很尊敬三哥一家,毕竟因为周寂年水稻养鱼的法子,好些农家甚至地主员外找他去指挥种水稻,送的银子够他在镇上买了院子的,等媳妇儿生产完,安稳了就迁家。
“容哥儿呢?”林锦坐下吃了好一会儿炒花生,也没见容哥儿,好奇地问。
林桂花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王家阿婆给他缝了件袄子,留他用午饭了,晚些就回来了。”
“镇上王家?”
“啊。另一家小门户的……”林桂花笑的很知足,“相中了,岁数是大了些,二十三了,不过有本事哩。”
“怎么说?”林桂花好奇,他知道镇上王家,挺富足。
“父母过世的早,才十六就跑商,还出过海哩,能担事儿。”
“那是挺本事,可以了,将来容哥儿生个儿子,不愁读书贵。”
“我也是这么说蛮。”
“……”
聊了一下午,晚上有酒有肉,周三丰一家在镇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回村了。
此时店宅务也关了,有地契没有钥匙,等过完年再看房子吧。
回村这天可巧,大井村正在杀猪,家家户户都帮忙,所以农户院门大敞,当然就看见了周老三一家的马车。
村民都围过去打招呼,“养鱼秀才回来了。”
周寂年听到这称呼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小鱼,宁郎抱着包裹抿着嘴,看人的眼神好无辜。
周三丰先回答:“回来了,杨婶这些日子好啊?”
“好的哩,稻米收成涨了,去年秋收官家为了鼓励,田税都没收!托您福了。”
“不不不,我哪有甚福,是你家杨二下地勤劳。”
周三丰笑的乐呵,出了大井村,他见识了不少,又有气度人也自信,大大方方地和邻里聊天,被人尊敬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熨帖。
围着的百姓,看着周老三一家半扇羊肉,半扇猪的往周家搬,心里很是羡慕。
再一瞧身穿白袍披着斗篷的谢宁,这两颊鼓鼓的瞟,细皮嫩肉的,活脱脱一个贵公子下乡,咬牙恨不得是自己家的女儿哥儿许给了周寂年!
你说,这当初怎就瞧不上人家周老三一家呢?人瘸了腿还有手呢!儿子周寂年也是个童生,怎么就便宜了谢家小哥儿咯?
周奶奶精神抖擞地冲出来,扑去抓着周寂年的手又哭又喊:“我孙儿回家来了?哎哟……可想伤奶奶了……奶奶的好孙儿啊。”
周寂年拿了谢宁捧着的布匹,递给周奶奶,塞了她满手,才说道:“孙儿回来了,这些都是孙儿孝敬奶奶的。”
“好好……”周奶奶一眼瞟过去马车里,喝!还有肉呢?“老六家的,快来,帮着搬搬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