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过寒潭
少爷不用车的时候,他也不能擅自开车出门。有事情出去,只能要么走路,要么叫黄包车。
今天阳光正好,初春的暖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寒冷,让本来因为要去见罗敏敏而心情一直很愉快的阿乐,更加期待起一会儿的见面啦。
说起来六小姐那是真的很关心三少爷,不过碍于大少爷不准她经常往娘家跑,她也只能通过联系自己来表达一下对弟弟的关爱了呢。
“阿乐,你来了啊。”
他们两人相约在一个市郊僻静的茶馆里,罗敏敏比他早到了一步,此刻已经叫好了茶水,正一边剥着栗子一边等着他。
“六小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啊。”
走进包厢,阿乐惶恐地拿下帽子,对着罗敏敏鞠躬。
“没事没事,快来坐。”
罗敏敏一点都不嫌弃他,也不嫌弃这个简陋的茶楼,还温柔地招呼他,让阿乐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哎,为什么他只是一个下人呢……
“小夏好点了么?你上次说他都吃不下东西,我听了好难受啊……我可怜的弟弟,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说道动情处,罗敏敏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教阿乐也不禁难受起来,用手背跟着拭去眼泪。
“是啊,少爷总是吃了吐,人都瘦了一圈。顾局长还特意请了他父亲顾老先生来给少爷瞧病,结果老先生也束手无策,说是心病,要心药医。”
“心药?”
“这百货公司一天不重建起来,少爷估计还要病好一会儿呢……”
阿乐吸了吸鼻子,感慨地说道,“顾校长这个‘义兄’对我们少爷真的没的说。每次少爷有事,他都忙前忙后的。说起来,亏得二少爷还是亲兄弟呢。三少爷病倒现在,除了‘日本二奶奶’派人送了一盒甜的要死的果子,至今都没来看过一眼呢。”
想到这里,阿乐就愤愤不平。
“那个樱花百货开业了,二哥也是忙吧。”
罗敏敏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果篮推到阿乐面前。
“小夏他现在不喜欢吃甜食了,不过水果应该还能吃吧。这些都是新鲜的芦柑,是家明出差的时候特意从福建带回来的,上海买不到的。他现在没有胃口,正好吃点芦柑开开胃。”
“六小姐,侬对少爷真的太好了!”
阿乐抱着果篮,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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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六姐,这是真心实意要我死啊。”
罗夏至站在窗前,拿着一片剥好的芦柑橘瓣放在太阳底下眯起眼看着。
橘瓣上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孔,放在桌上的芦柑皮上也有一个针孔,应该是通过注射的手段把药物打进橘肉的。
顾翰林把果篮里所有的芦柑一个个拿出来观察了一遍,果不其然每一个芦柑都被人动了手脚。
罗敏敏真是迫切极了,真是不辜负那句老话——趁你病,要你命。
将橘瓣放在鼻子边嗅了嗅,顾翰林摇了摇头,“芦柑的橘子味太重了,光靠闻的无法判断里面被打进了什么药。你这姐姐够狠的呀,如果不是早就有了提防,一定会毫不怀疑吃下这被打入毒药的芦柑。嘴巴里光有橘子味了,什么药味都吃不出来。”
“她既然为我那么用心,那我怎么能辜负她呢?”
罗夏至笑着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然后捂着胸口,轰然倒下!
“啊!死人啦!!”
还没等他开始发挥演技,就听到楼下佣人大叫的声音。
罗夏至“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和顾翰林对视一眼。
顾翰林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朝着楼下看去。
只见“夏宫”的新管家刘叔正在楼下打电话,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他的胳膊不停地抖动,播了几次都没有将电话拨通。
站在他身边的小女仆正一边哭一边发抖,好像是大雨中被淋湿的小鸭子一般可怜极了。
“我……我刚才去车库叫阿乐哥吃晚饭。结果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一直在口吐白沫。呜呜呜,他不会是要死了吧……”
小女仆捂着脸边哭边说,“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还打趣他,一片橘子都不给我吃,实在太小气了。怎么会,怎么会……”
顾翰林回过头,和罗夏至对视一眼。
一部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开进了“夏宫”,拉着人往仁济医院方向去的景象惊动了一部分依然执着蹲守在别墅门口的记者和某些一直盯着这栋小楼动静的人。
一个租借了“夏宫”对面公寓楼,二十四小时蹲在窗边等新闻的记者甚至声称,他分明看到了被护士和医生合力抬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而且夏宫的女佣哭的稀里哗啦,明显是出了大事了。
“罗三爷不行了”的流言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上海城隍庙同时供奉有三位城隍老爷:朝廷认命的城隍秦裕伯(明朝大臣),民间信仰的金山卫守护神霍光(汉朝大将),还有在鸦片战争中抗击英军战死的清末名将陈化成(我小时候语文课本上还有《陈化成血战吴淞口》的课文,不知道现在还有么有)。
大家知道你们自己家乡的城隍老爷是谁么?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因为城隍是道家信仰,神仙都是受人爱戴的凡人,所以可以看出一个地方的历史。
预告一下下一章《暗赴香港》。是的,我们又要开地图了
第55章 暗赴香港
这边刚收到消息的罗云泽匆匆赶到仁济医院, 后脚罗敏敏和罗沐泽夫妻三人就同时杀到了。
“二位消息够灵通的啊。”
罗云泽站在手术室门口,对着他们三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