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噤若寒单
连年征战,不仅晋国劳民伤财,他们也同样伤了元气。求和是梁沅的建议,但他父皇同时也对此表示了赞成。
梁奕打着整个梁国的旗号在此时出尔反尔,但凡纪宣灵疑心重一些,他这个深入虎穴的梁国使臣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当真是好算计。
“陛下,此事绝非我本意。”梁沅一来便第一时间表明了立场。
“哦?是吗?”
纪宣灵当然知道此事与他无关,甚至可以说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但他不可能当着梁沅的面这样说,不仅如此,他还要恐吓对方。
“朕如何知晓,这不是你们里应外合的诡计?”
梁奕信誓旦旦,“我与三皇兄势如水火,不死不休,绝无里应外合的可能!何况,我和雁儿如今尚在贵国境内,生杀予夺皆看陛下的意思。我们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纪宣灵不无讽刺道:“议和的国书朕已经盖上了大印,梁军此时却说不定已经兵至边境了,这是将我晋国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明明什么也没做,梁沅却有种被打了脸无地自容的感觉,谁让背信弃义之人,与他有着怎么也脱不开的血缘关系。
一阵静默后,他蓦地抬起了头,“陛下可记得答应借兵与我的事?”
纪宣灵挑眉,饶有兴致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觉得这个约定还能作数吗?”
梁沅目光坚定,“这就要看陛下敢不敢赌一把了。”
他在赌,赌纪宣灵会不会答应和他共赴赌局。
这是场毫无疑问的豪赌,压错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反咬一口。可如果赌赢了,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赌局,朕应下了。”纪宣灵道。
他让梁沅赢了一把,而接下来,该轮到他了。
“作为筹码,梁雁得留下。”
“好……”
梁沅走后,纪宣灵去看受伤昏迷被送到了太医院的曹俭,然后不出所料的在那里看到了云幼清的身影。
“陛……下。”曹俭已经醒了,看到纪宣灵过来,强撑着想要起身行礼,被坐在床边的云幼清单手按了回去。
“先养好伤再来行礼不迟。”
纪宣灵配合地点头,“皇叔说的是,养伤要紧。曹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待养好了伤,朕定会好好嘉奖。那么,朕和皇叔就不打扰你休养了。”
曹俭:“…”
所以陛下并不是来看他,而是特意过来把王爷领回去的吧。
发现这件事的不止他一个人,云幼清睨了他一眼,随后回头同曹俭道:“你好好休息……”
说着,自然而然的递出了一只手,纪宣灵也自然而然的接过。
二人相携离开。
曹俭尚不知自家王爷今日在金殿上出了怎样的风头,但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他和陛下之间的不一般。
他离开不过两月光景,怎么感觉……他们王爷和陛下,已经俨然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了?
纪宣灵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约会十分赞扬他的眼光。
而此刻,曹俭嘴里的老夫妻正弃了步撵,慢悠悠沿着宫巷往长宁宫走去。
叠在一起的宽大袖袍里是两只交握的手,二人步伐闲适,颀长的身影被落日的余晖在地上无限拉长,走出了一种岁月悠长。
“西南和北境,陛下打算让谁去?”云幼清知道,时间紧迫,他揣着小崽子,定然是哪也去不了的。
而正如乐正均所担心的那样,朝中可堪大任的帅才,少之又少。
纪宣灵看着脚下的路,并不看他,“皇叔不是猜到了吗?”
二人脚步渐缓,直至完全停下来。
“阿宣……”云幼清难得主动叫他。
“嗯?”
“我们好像还没想过小家伙以后要叫什么。”他低头的时候,脸上现出一抹浅淡的温柔。
纪宣灵被那一瞬间的温柔击中了心房,“这似乎是皇叔第一次认真和我谈起将来的事。”
有关于他们的将来。
云幼清愣了愣,略显底气不足的别过头去,“你不是也没有吗?”
“因为我在等皇叔先说啊。”纪宣灵冲他笑,“我虽不曾提起过,可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孩子的名字我也早就想好了,就叫慕云如何?”
“纪慕云?”云幼清念了几道这个名字,很快反应过来,不禁又是老脸一红。
所以说,这样的纪宣灵根本叫人无法拒绝啊。
这是他的陛下,他的阿宣。
纪宣灵接着道:“我都想好了,以后含章殿就给小崽子住,等他大些了,我们就偷偷到江南去,游湖吃酒,闲云野鹤,岂不快哉?”
在云幼清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畅想过无数个未来了。
而他描绘的这幅蓝图,一切的一切,刚巧,全都是云幼清曾向往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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