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讳疾
只是修刚准备联络现实里的那些人脉,却发现邮件中多了两封邀请函。
是主动要和他们结盟的a级公会!
其中一封,甚至是第一公会发来的,署名人正是克里斯汀。
修呆呆地对着光屏,对着这个名字心乱如麻。
他和克里斯汀没什么私交,但也不会忘记,这人是谢虚的前男友来着。
而谢虚又正好说,他现在的恋人修是认识的……一时间便想到破镜重圆,重合旧好这样的词来。
修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简短的邮件,好似透过那些文字便能看见克里斯汀狞笑猖狂的脸,手微微一挪,将那封邮件删掉了。
他几乎是带着负罪感地,飞速拆开下一封邮件,这次的邀请人也不是很正常,是近日和克里斯汀分手,闹得还挺大那位——似乎叫荆墨斐来着,和谢虚认识。
修默默唾弃克里斯汀太花心。
荆墨斐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的胆大,独立出第一公会后便快速发展起来,竟有和克里斯汀分庭抗礼的意味在,现在也是a级公会会长。现在发来邀请,或许是从哪里知道了克里斯汀的行动,要面对面打擂台。
若是接受了荆墨斐的邀请,恐怕就是和第一公会为敌了。
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荆墨斐的行动很快,几乎是第二天就搬到了玫瑰公会中,还带了两个得力助手帮忙处理事务,堪称诚意十足。 修和奥古斯汀都和荆墨斐一起组过副本,彼此之间不至于太陌生,但也说不上什么话,互相问过好后便开始干正事。
荆墨斐将自己的经验倾力传授,讲的口干舌燥。奥古斯汀见修神色恹恹,估计是不会招呼客人,主动询问道:“先歇一会吧,荆先生要喝什么?”
“红茶,谢谢。”他也不推辞,神色平静。只是太过冷淡,好似眼中都凝了一层冰般。
荆墨斐润了润唇,盯着清透茶汤中的倒影——自己这段时间,几乎快瘦脱了形,只是求生中的虚拟形象,倒仍是那副模样。荆墨斐并不觉得难受,他知道那天之后,比他更难受无助的……应当是谢虚才对。
想到这里,心脏便焦灼起来。荆墨斐再不能按捺下心绪,近乎生硬碰撞地道:“谢副会长不在吗?”
他是不是还在……养伤?
修的目光立即警惕起来。
奥古斯汀没想那么多,他并不讨厌对面的人,也没有刻意隐瞒:“谢虚平时上线时间不长,也很固定。大概还要再过一小时,他才上线。”
荆墨斐唇舌干燥:“他这几天,都有上线吗?看上去情绪如何?身体怎么样?”问到最后一句,荆墨斐才自知失言,这些东西在虚拟游戏里又怎么看得出来。
奥古斯汀也有些诧异了,警惕起来:“荆先生似乎对我们副会长的隐私很感兴趣。”
荆墨斐只有在提起谢虚时,才情绪鲜明外露出来。他挂着苦笑,眼中满是低郁:“我……我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我只是想和他亲口道歉。”
“让我见见他。”
修本来是很不善和厌烦的,但他看着荆墨斐这个样子,又想起那天谢虚说的话,突然胸闷起来。对方身上的沉郁意味,几乎要传导到他身上。
感同身受。
“好吧。”修面无表情道:“帮你转达,谢虚愿不愿意见你,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175章 罹患信息素紊乱症后(四十八)
谢虚听见荆墨斐要见他时,似乎还有些疑惑地抬眸,鸦翅般的眼睫微颤着,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修应下来帮荆墨斐询问,走到谢虚眼前才觉得后悔;怕荆墨斐隐瞒了什么,而他这样莽撞,会触及到谢虚伤怀处。
好在没有。
那时荆墨斐多问了两句谢虚的身体,修的注意力也不免往那处跑偏,偷觑起谢虚来。但见少年肤色苍白得过分,面颊却像是有一抹花汁染下的胭红,平添几分艳丽;而那双柔软唇瓣,亦是殷红诱人,双眸一如平时,明亮如星辰——
正对上谢虚的眼,修微微怔愣。
谢小少爷奇怪。“你在看什么?”
修猛地扭开脸,粗声粗气地嘴硬:“反正没在看你就是了。”
他带着谢虚进会客室,荆墨斐面前还摆着那杯冷透的红茶,神色端正疏离得很官方。而在谢虚出现的一瞬间,荆墨斐猛地站了起来,那双容纳进谢虚身影的眼中像是突然打亮了一盏灯,被注射进一股精神气,活了过来。他大踏步走过来,在距离谢虚几步之遥时又放缓了脚步,紧绷的下颌微微抬起,像在犹豫。
原本他们见到荆墨斐时,并不觉得有异。可真正看到荆墨斐见到谢虚时的场景,这个人才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而修也意识到,原来方才的荆墨斐那么颓丧。
修也并不知道,他见到谢虚时,就像荆墨斐一样,眼中会突然亮起来。
荆墨斐的喉结微微滚动,他紧盯着谢虚,嗓音都有些低哑:“我、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他虽然问的是谢虚,但因为先前和修、奥古斯汀约定好的缘故,这两人便默契的先离开会客室了,只修在带上门前,微瞥了一眼荆墨斐,像是威胁他不准做出格的事。
谢虚还没弄清楚,荆墨斐来的目的。
这些天谢虚都待在家中习书,那位老先生实在严格,课程繁复,已经进展到高阶阶段。反正是度假世界,谢虚也没再跟进求生PTSD中的剧情,还以为主角攻受已经复合,进展到第二阶段——原剧情里,主角攻克里斯汀来作为玫瑰公会的晋升指导人,被修一见钟情。而荆墨斐若有所觉,这才跟着来了玫瑰公会。
怎么想,现在荆墨斐应当找的人,都是修才对。
谢虚微微偏头。
抱着主角受大概是想曲线进攻的想法,谢虚道:“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会回答。”
可偏偏他一开口,荆墨斐便溃不成军。那双眼眶微微红了,肤色也同样透着股淡红——倒不是害羞,而是过度紧张下的惊惧。
“那天,对不起。”
“我去查了很多关于信息素紊乱症的资料。你是Alpha对不对?而我却给你注射了Omega抑制剂。”
“明明忍受病痛折磨已经很辛苦了,而我……因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自信,对你做了那种事。”
这些话在荆墨斐心中被翻来覆去无数遍,像是用刀把心底腐烂的地方生生刮开,一次又一次,而现在已经麻木,自然也能神色如常、像是喝水一般简单流畅地说出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