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河
这两者似乎没有联系,却又隐隐对应。
他摇了摇头,像是想把那个心理暗示甩出去,防止自己产生先入为主的判断。
眼下石头没攒够,没回本儿,他们显然是不能出去的,但现在又摸不清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提前撤雾走人。
这趟是不是亏了……关毅开始思考这趟进山的意义,冷不丁看见丁睦头顶的发旋,又觉得满足:什么亏不亏的,在哪不一样啊,还能出不去咋的。
“啊——!”
有女人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好像一只被踩了脖子的鸡。
和那尖叫声同时响起的,是三声震动声。
几人对视,心里明白:这是又出事儿了。
第158章 余小鱼死
丁睦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点开软件,果不其然,上面的比分变成了:“0:1”
死的人是山外的人。
因为尖叫声是二楼传来的,几位男老师达到二楼的时候,二楼的场面已经变得混乱起来了。
有个女人在走廊上疯狂地来回跑动,好像身后追着什么东西一样,没命地跑,生怕什么追上来,一边跑,一边口中尖叫:“啊——别追我!别跟着我!救我,救我!”
丁睦一上楼,差点被这个女人撞倒,闪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子。
他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女人,几经辨认,发现这个人是王小旭。
她在室友陈欣死亡之后搬出了那间宿舍,和余小鱼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住。
等他们走近了现场,终于知道王小旭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死的人,正是余小鱼。
而目睹了余小鱼惨烈的死状的第一人,是王小旭。
陈欣的死亡,是王小旭第一个发现的,余小鱼的死亡,第一发现者也是王小旭。
陈欣的刺激已经让这个女孩几近崩溃,死去的老师的复活,让她战战兢兢,而又一个室友的惨状,是压断她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神志已经没法清醒了,连靠近她都会带给她更大的刺激。
她跑累了,除了步伐逐渐缓慢之外,还是没法消停,甚至开始拼命撕咬自己的手、胳膊,用尽全身力气,仿佛那不是她自己的肉,不是她自己的躯体。有几个男老师看不过去,想抓着她,却被她疯狂地抓挠,脸上也挂了彩。趁别人制住王小旭的手的时候,有老师伸手打晕了她。
王小旭半合着眼,摇晃了几下,慢慢靠着墙滑了下去,头部触地,砸出“嘭”一声。
听着都疼。
丁睦心有戚戚,看了眼那倒在墙角的女生,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抵触,却还是强迫自己转头看向余小鱼的残躯。
那年轻的身体正从颈动脉汩汩流出红色的血液,鲜红的血溅在白色的墙面上,好像开了一朵艳红的花。她的眼睛睁得极大,仿佛目睹了最恐怖的事情。嘴巴被人用黑色的粗线从耳根开始粗糙地缝合上,好像质量不过关的布娃娃。头部和脖子相连的地方只剩下薄薄一层皮,血液正在以越来越慢的速度从那里的断面流淌出来。她的大臂被反向扭曲到脱臼的状态,小臂和小腿被钝刀锯断,摆在她的背后,同两个大臂一起撑起来她的上半身。两腿只有大腿还存在于她身上,膝盖以下的部位已经从她的身上彻底脱离,其中的骨骼被折断到它所能折断的最多次,再合在一起,绕成一个圆润而可怖的圈,摆在她的头顶。
好像一个头戴光环的天使。
她的下。身除了红色的血液,没有任何的遮挡,腿。间的器官经过了刀具的切割,已经血肉模糊,难以想象那是多么巨大的痛苦。
一个人身上的血液有多少?一个人的颈动脉被割裂的时候,血可以喷多高?一个人的身体可以以怎样一种极端扭曲的姿态被固定在地上不动?这些问题丁睦原来回答不出来,现在却见到了实例。
那些血明显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喷到墙上的,而且,毫无遮挡,没有空白,这说明什么问题?这说明,是一个空气组成的人杀了她。
屋子里除了上下铺和桌子之外别无他物,完全没有作案的迹象,也并没有扭打的痕迹。
这些似乎说明她从生到死,完全没有经历过挣扎,完全是心甘情愿。
但那暴突的眼睛,那收缩的瞳孔,无一不在诉说她的痛苦。
如果说她是自愿去死,自愿被做成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关毅看着摆在屋子正中央,姿势玄乎得仿佛某种邪术仪式的余小鱼,眉头皱了皱。
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和猥亵感,只是带着对事实的探究。
他抽出刀来,趁在场的人不注意,伸出刀鞘拨了拨这尸体同样血肉模糊、被割去器官的上半身,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大写的字母:“L”
洛丽塔娃娃,暗网里承载着肮脏、罪恶、淫。欲的娃娃。
为了满足有些人罪恶的欲。望,一些孩子被从小有计划的养大,切割去他们的小臂和小腿,不只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还为了让他们能更好的为他们的“主人”提供服务,拔去他们的牙齿,纯粹是为了让“主人”在“享受”那令人作呕的感觉时更加尽兴。
充满了最肮脏的邪恶。
第159章 知难而入
这一切说起来时间可能很长,可实际上却只在现实中过了短短几秒钟。
这短短几秒却同时发生了许多事情,给所有人都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众人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李保恩终于姗姗来迟,他看见那地上的惨状之后,眉头紧皱,却似乎没有任何生理不适,仍然沉着冷静,指指地上余小鱼尸骨的方向,问旁边的人道:“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人给余老师盖一下?”
事情发生得突然,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每个人看到这场面的时候都不是太长时间,再加上这场景冲击力过大,几乎没有人想到要给这死状不怎么能让人接受的余小鱼盖层布。
经他这么一提,终于有个人从旁边的床上扯下一条床单,撤着身子,好像怕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慢慢地给她盖上了。
没了那令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死状直接冲击,在场的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好像掩饰什么似的,开始互相调侃,轻松得完全不像是刚刚目睹了同类惨象的人。
“谁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儿?”李保恩拍了拍手,示意暂时安静,他环顾四周,若有若无地将注意力投放在关毅一行人身上。
在看见关毅的刀的时候,眼神有一瞬的游离,随即就转移了视线。
那眼神好像有些热切,又含着些不知名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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