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 第187章

作者:冯河 标签: 无限流 玄幻灵异

“你们杀不死李保恩的,他的头里根本没有石头。”司衡叹了口气,“他是院长,杀了他,会引来和泽神的。”

“那你这是怎么制服他的?”丁睦看着这景象,觉得这人既然能制服李保恩让他受孩子的压迫,就应该有些特殊的技巧。

“我?我根本没制服他,他是……的弃子。”司衡开口,中间又有一个词被消了音,好像他说出口了某些东西,上天却不允许他道破天机,“没了张老师,他就只是个小小的院长。”

“张老师?是那个幼儿班的张老师吗?”丁睦问道,“给孩子喂药那个?”

“是她。”司衡点点头,苦笑一声,说道:“趁我现在还能压得住小孔,我把这些脏事儿跟你们讲讲吧。”

他似乎想要回头看,却在下一刻又忍住了,冲丁睦笑笑,说道:“你猜到了。”

丁睦没有回应,只是拉了拉关毅的手,说道:“哥,你跟着大橙子,跟他一起,他一个人恐怕不行。”

关毅望了眼对面,心下有了些猜测,但又怕丁睦一个人在这里,万一这司衡趁机发难,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问,便下意识回绝:“我……”

“你必须得去。”丁睦的手攥紧了,深吸一口气,说:“我在这没事,再说,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

关毅眉头皱着,想说的话一大堆,又在脱口的时候换成了:“你自己小心,出事叫我。”

丁睦点头,没有回头看,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说:“好,你快去。”

关毅背着刀匣匆匆离开了。

“我们在这说话,他是听不见的。”司衡说道,他脱去了邪性的表情后,只是个有些疲惫的年轻人,他脸上那种沧桑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都比不上的,“你怎么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怕自己的存在在这世界上真正死去吗?”丁睦放下了手里的刀,也跟着席地而坐,两个人距离约四五米,却像是正在聚会的老友,“你不害怕没有人记得你吗?就算你不怕,但是你怕他们的罪恶再也没有人记得。”

他摊开双手,说:“不然你不会让这一切在你梦境里反复。”

司衡面无表情,微敛双眸,说道:“你看了日记,我知道。”

他果然发现了。

“因为我那天在日记里,发现了一根头发。”他说,“也不能说是我发现的,是小孔发现的,他头发短,而那根头发长,跟你的最像,老师里不是没有比较长的头发的,但是,只有你们两个进了寝室。”

丁睦想起了关毅摸他脑袋的事。

“我不光知道你俩进了那寝室,我还知道,你们在树林里亲了嘴,”司衡说道,“你们进山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我一直注意你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丁睦问道。

“因为你是个没有梦的人。”司衡说。

丁睦的脸色有些变了,他不是不记得这句话,但是他当时只是以为是说他进了山后很少做梦,但这句话一被司衡提起来,就显得极为不妙。

“哈哈哈……你那个样子真好笑,”司衡似乎被逗乐,耸着肩,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手铃,哗啦作响,吵得人脑子疼,“你知道吗?余小鱼不光能梦见她自己的,还能梦见别人的,只是她以为那都是假的东西,所以才毫不在意,但是,我知道,那是你们的梦,这些梦都是被困进梦里的人做的梦,但是,没有你的。”

在听见“余小鱼”这三个字的时候,丁睦感觉要不就是自己疯了,要不就是对面疯了,不然怎么能从这个人嘴里听见余小鱼的名字。

“哈哈哈,那么惊讶,你不会没猜到吧?”司衡睁大了眼,故意装作惊讶,只是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一睁眼,显得俩眼瞪得跟牛似的,铜铃一样扎在脸上,“她不是山里人,哪怕她死了很多次——她从来没有从心里认为自己是山里人,阴山肯定不会认可她。”

丁睦皱了皱眉,这人的话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她和她的团队一样,是坐大巴来的,她那个团队,进来之后,死了很多,熬了整十天才出去,她那个团队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它的领头人,丁城。”司衡说道,似乎并没有注意丁睦脸上一瞬间的紧张,“这人跟他们不一样,他是进来找东西的,很厉害,一个人杀了李保恩八次,那十四道杠有一多半是他贡献的。”

原来那墙上刻的十四道,是这个意思。

“他进来什么样,出去什么样,还折了我不少人,”司衡摊了摊手,“但他出去的时候,他取下来了腰上的一块玉,直接塞进了麒麟蹄子上那石头里,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能拿走,我还记得,那是块玉貔貅,从眼睛到尾巴处带了一道儿红血丝,好像一哭泣血。”

丁睦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稳,总觉得这人接下来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尤其是这个玉貔貅,他听着,感觉很熟悉。

“那个丁城,跟你长得像极了啊,丁城。”司衡的嘴角缓缓地勾起来,那种泯然众人的气质突然扭转,变得骇人。

丁睦在那一瞬间,抓紧了手边的刀柄——他想起他父亲,有一枚和这描述一模一样的貔貅。

第223章 你杀了她

他怀疑,司衡所说那个“丁城”是他父亲的化名。

那玉佩,那长相。

“我不知道他跟你什么关系,但是我当时还很小,我被他发现了,但他没杀我——他说我不该死在他手里。”司衡神色郁郁,盯着丁睦的眼睛,“我宁愿死在他手里。”

“咱们不是在说余小鱼吗?”丁睦把刀柄拉进自己,他现在心里有些乱,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一切只有在拿到了麒麟嘴里那个珠子才能知道。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司衡突然往前一伸头,“他说,如果下一个叫丁城、长得跟他特别像的人进来了,我就该死了,我以为他在诓我,谁知,叫我等来了你。”

“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还没杀掉李保恩,哈哈哈,多恶心,一个始作俑者居然被……寄予厚望,”司衡抓紧了地上的黑灰,那是草叶被灼烧出来的灰烬,“我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个站子的存在,就是一个罪恶。”

丁睦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刀等他说。

“你知道吗?我两岁的时候被他捡回去,那时候李保恩还不是院长,只是个幼儿园园长,因为恋童被解雇了,他把我捡回去,让我叫他‘老公’,他说我不能叫他‘爸爸’,除了在和我做游戏的时候可以。”司衡撇嘴笑笑,神情充满了不屑,“在床上跟我做游戏,用他那根还没针粗的东西捅我,真是个恶心的老败类!”

丁睦看着他,觉得这人在那个情况下成长,不长歪就怪了,难怪他会分裂。

“我小的时候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后来他捡到的孩子越来越多——我怀疑那些孩子都不是他捡的,甚至可能连我都不是,他捡到的孩子太多了,就用卖孩子的钱买了地,办了个孤儿院,批下来了,他最开始只是悄么声地干那种腌臜事儿,后来他发现了不少跟他一样的人,还有个司马的调教师队伍盯上了他。”司衡眼睛里都是恨,除此之外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他们教他怎么把孩子从只值一两万的东西变得更贵。”

最先进这个孤儿院的队伍!

“这个狗东西赚了钱,怕我给他惹事儿,又舍不得杀了我,就把我送走了,但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接连几个家庭都说我不行,也不知道从哪看出来的我有毛病,就是觉得我养不好,哈!被领养了几次,我又回来了!”司衡神色讥诮。

丁睦看着他那个样子,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能从十岁就把同龄人整到终身残疾的那种,下意识地避开了那摄人目光。

“我恨这里,我恨每一个老师!我恨李保恩!他毁了我!他毁了我的人生!”司衡捂着胸口,双眼暴凸,双目血红,“我八岁的时候用食用油,没能直接点燃,只是在用了汽油之后才烧起来,这火好啊,直接烧死了五个人!没能把他们都烧死,真可惜……”

那火灾存在,但烧灼范围并不大。

“我试了很多次,在每层楼的天花板上,都有我们爬过的印子,”司衡说道,“但是最后我却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