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河
他稍稍放心,心知自己大概是找到了个好地儿。
趁着这一短暂休息时间,他仔细勘察着黑龙身上的几处攻击落实了的地方。
第一个地方是他用昆仑切砍出来的一个口子,那里因为用力不大,所以只造成了一个溢血的口子,现在,这伤口早已慢慢止住了血,只剩下沾血的、崩开的鳞片翘着,除了这里,这龙身上还有几个伤处,有几个明显的,分别是他用百鬼切和丁睦用月牙斩造成的伤痕,但是这几处虽然使力比第一处伤大,但却没有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连血都没流出来多少。
再看一眼此刻挂在黑龙颈侧的昆仑切,他心里了然:昆仑切材质特殊,和这黑龙所出同源,却比它身上的鳞片尖利得多,造成的伤害肯定要比普通刀刃造成的伤害高。
而他手里的刀已经卷了边,钝了刃,不能再用了,另一把给黑龙造成了伤害的刀被它一击之后便从丁睦手中脱离,不知掉落在了哪里。
这是逼着他用昆仑切。
他转过身,背对着丁睦,一心坚决,说道:“小丁,你等着哥把它砍死,就带你出去。”
丁睦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应和:“嗯。”
关毅手里提着百鬼切,死盯着陷入暴怒的黑龙,不再回头看浑身是血的青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右脚在井边一点,双腿一蹬,便离开了井壁,直直冲着锁着黑龙的参天树奔过去。
在他身后一直躺着的丁睦张着眼睛,嘴里粗喘,带得胸肺一阵疼痛。
直到关毅离得他远了,他才敢摸索着井盖,发出一阵压抑的哀鸣——他看不见了。
他的眼睛在擦去鲜血之后也是鲜红一片,目光所触,全是红色的雾,遮挡着他的视线,叫他看什么都只能看得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捂住了嘴,不敢让关毅听见自己的声音,防止自己再给男人添乱,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低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落在他身处的井盖上,落在井上的石刻上。
他不知道,自己流淌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鲜红的血。
那红色的血不偏不倚,刚刚好滴落在井盖的正中央,那个石龙的龙尾上,也是那个被刀插中心脏的小人石刻身上。
“哥……”
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丁慎,他的父亲的声音。
关毅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不能分心,面对和他能力悬殊过大的敌人,蛮力打击并不合适,他需要倾尽自己的能力,去给这条黑龙造成他所能造成的最大的伤害。
他要保证自己爱人的安全,起码要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不再让青年受到更多伤害。
他们被逼到这里,避无可避,只有杀掉黑龙,才能换来一丝生机。
他的身后就是青年所在的井盖,他不能后退,只能一往直前。
就像每一把刀一样,刀背对着亲人,刀锋向着敌人。
他手里的刀和昆仑切相比实在不够看,只是攻击了几次黑龙,就钝得不像样,刀锋也卷了,用不成了。
而能对黑龙造成有效攻击的,只有昆仑切。
他必须拿到昆仑切,克服它的影响,把黑龙制服。
否则,十死无生。
黑龙的不断折腾让它身上的锁链拉长,狠钩进皮肉里,让它的血像是不要钱似的滴落一地,染红了树干。
关毅几步接近黑龙龙首,尽力稳住身体,不让自己被那龙的甩动甩出去,刚刚站定,靠近了昆仑切,他便觉得一阵晕眩。
他想不到这影响对于他是这么深,以至于他在没有接触到刀柄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一种献祭的冲动。
那黑龙似有所感,眼中闪过拟人态的狡黠,和志在必得。
关毅摇了摇头,眨了眨眼,努力把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意识挤出去。
人类的身体太弱了,这不知是他第几次冒出这样的想法。
可现在不是他多想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刀柄,心里怒喝一声:“砍死你妈的!”
昆仑切应力而出,关毅借着那股劲反刀挥过,只听一阵金鸣之声:“铛——”
那声音刺耳,几乎当场震碎他的耳膜,他不管这些,应了打击到黑龙身上的反作用力再次挥刀,击中上次打击到的同一块地方。
“哞——”
黑龙嘶鸣一声,疯狂抖动起来。
只见它身上的那块龙鳞已经翻了个个儿,和那刀一起,刺进了身体里。
昆仑切上是有血槽的,所以,它可以很轻松地被抽出来,迅速参与下一次打击之中。
黑龙被激怒了,它不管不顾地拼命摇晃,龙吟大作,不断加深着昆仑切对关毅的精神影响,尾巴猛抽,把地上抽出一道道白痕。
关毅手里抓住了黑龙的背鳞,脑海里一阵翻腾,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关毅,还是黑龙。
昆仑切在攻击时携带出来的龙血对他的精神也有极大影响。
他是关毅,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
“你他妈的,去死吧!”关毅喝道,持刀猛挥,直插进黑龙的右眼!
“哞——”
剧痛致使黑龙失去了理智,它不再收手收脚,极力想要把这个胆敢伤了它的凡人杀死。
它哪怕不出去,也要把这人杀死!
巨大的尾巴疯狂地抽动,每一拍都会溅起成片浮土。
两方终于在长久的攻击中达成了一致:他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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