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 第62章

作者:冯河 标签: 无限流 玄幻灵异

“怎么了?”丁睦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那司机一脸诧异,随即收了表情,“没什么,你……你上来吧。”

丁睦虽然奇怪,却仍然拎包上了车。

他的包里装着换洗衣服和必需品,最上面放着手铃,里面用棉花塞了,让它不能发出声音来。这次进山,如果真那么不走运,他死在里头了——当然,没死最好——要是死了,也是跟家人团聚,没什么好怪罪别人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打开便签,写了个简单的遗书,大意是:我死了不怪任何人,银行卡密码是******,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个便签,记得每年国庆节的时候祭奠一下我。

他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没几个牵挂的人,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儿——他父亲母亲的事儿只和他自己有关,不能麻烦别人,要是真死了,即使不能转生也做不成什么怨鬼。

他的一生枯燥又乏味,就连遗书都只有单薄的几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

他想起给他打电话的老四,这个弟弟是他大学时期的精神寄托,那时候他没有亲人,老四也自幼失怙。他跟老四一见如故,掏心掏肺地对老四好,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寝室里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疏远了,等他毕业了再也寻不到老四的踪影,才发觉他曾经对人际关系的忽视。

现在想想,老四毕了业以后不再和室友联系或许是因为被阴山缠上了,并非他人猜测的见利忘友。

那么好的孩子,能干什么坏事儿呢?

“小兄弟,我也是看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才跟你提个醒,”那司机憋了半路实在憋不下去了,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知道你去的那个地儿叫什么吗?”

“叫什么?”丁睦有点好奇。

“那地方最开始叫‘锁龙桥’,现在看那是没有桥,但是建国前是有的,那里原先是个小沟,上头盖了个窄桥,传说是有条龙被得道高僧锁在桥底下,为了保佑一方安宁,盖了个窄桥在上头压制住它,同时提醒来往百姓不要一个人过桥,而是要两个人结伴,为什么呢?”

那司机一个停顿,瞄了眼丁睦的表情,见他津津有味一直在听,又说道:“因为,这龙是条孽龙,每天都要吃人,吃完了人就开始兴风作浪,关键是,它还吃单不吃双,每次吃人都一个一个的吃,从没见过它吃过两个人。而且,这龙还有一个特性:它会变化之术,吃了什么人就能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特地盖了这么一座小桥,一方面用阳气压制住恶龙的怨气,一方面防止恶龙吃了人之后化作那人的样子而没有人察觉到,被它逃走。这桥在上头安然无恙百余年,突然有一天,一个纨绔子弟喝了酒,不顾同伴劝阻一个人上了那桥,刚到桥最中间,就‘当啷’一下倒在那不能动了,他同伴一瞧,嘿,大事不妙,连忙抬着他回了家,请了八位大夫,诊治了十二天,才把他救活过来,结果刚救活他没两天,那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轰然倒塌。”

“这只是巧合吧?”丁睦忍不住发问,他总觉得这个故事耳熟得很,却一时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但是,这种公然散播唯心主义思想的故事居然能流传得这么神乎其神,尤其是看司机说话的样子,仿佛他亲眼见到那么些奇事儿似的。

“哪能呢?!”司机有点急,“我跟你说啊,你还真别不信邪,你知道那桥塌了之后出了什么事儿吗?那个纨绔公子,两手拿着四尺长的刀,亲手杀了他全家,最后坐在门口,挥刀自刎了!你想想,那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么?显然是被那恶龙附身了啊!自那以后这个地儿就改名叫了‘龙破渠’,动不动连年大旱,原先那风调雨顺的福气散了个一干二净!后来建国之后人们嫌这名字不好,才改名叫了‘隆坡渠’,把那干涸的水沟也填了,应了‘隆坡’这名,这地方原先借着龙气,风水那是数一数二的好,结果后来那桥一断,破了格局,一下子就变成了谁住谁惨死的凶地。那个地儿向来房子多人少,有的地方甚至全是坟地,谁去谁遭殃,你说你一小伙子,好端端的,去那干什么呢?”

丁睦从来没想到关毅住的地方是这种情况,他觉得那里是很荒凉,却也是个曲径通幽的僻静地儿,谁知道还有这种传闻——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就算了,关毅是本地人,也不知道这事儿?

第72章 中二少年

关毅要是明知那里是个凶地,还要住在那里,说明他的心也是真够大的。

“更别说那里还闹过几次鬼。”司机见他被唬住了,更加起劲,接着说道:“前几年那里突然出了一场大火,据说还烧死了好几个人,从那以后,那里的房子就更住不得了!什么半夜婴啼、无根火起,都是后来出的事儿。有开发商不信邪,在那边盖了几栋楼,还有几个小别墅,房子刚封顶,一夜之间全塌了!那阵仗大的,跟地震了似的,后来请了几个大师做法,才逐渐摆平。这几年下来,不少人已经忘了这回事儿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敢大晚上的往那跑,那个地儿也变得越来越荒凉,这天黑得快,你往那去干嘛?”

丁睦觉得自己吃了好大一个瓜,却仍然没有打消他往那去的积极性,毕竟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比这凶多了。

这几番话轮一轮,目的地也到了,临下车的时候,司机对他说:“小伙子,听人劝,吃饱饭,你可别在这边做什么傻事儿,这天黑得快,你可别逗留在这太长时间啊。”

丁睦笑了笑,下车,把钱递给他,说了声:“谢谢。”

那司机叹了口气,开车走了。

他打车来的地方离关毅家还有一段路,这会儿天还大亮,他想到司机的那番话,只觉得心头一紧,疾步往关毅家那边赶。

一路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虚惊一场。

丁睦拍了拍大铁门,叫道:“关哥!”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听起来还挺瘆得慌。

“丁哥!快来快来!”常乐芙噔噔噔跑到丁睦面前,拉过他的胳膊就往里带。

丁睦被她拽的踉踉跄跄,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姑娘怎么劲那么大。

一进屋,常乐芙就拉着丁睦的手把他硬和关毅的手扯在一块,得意洋洋大声说道:“我宣布:丁哥跟我哥锁了!锁死!”

丁睦一阵懵逼,冷不丁跟对面的范正源对上了。

“姓范的你滚回你家去吧!我哥是不会再带你的!”常乐芙笑得尤其猖狂,给范正源气得脸上的笑意快绷不住了。

“乐芙……”范正源伸手去拉常乐芙的袖子。

常乐芙一把攥住他的手,冲他做鬼脸:“略略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啊?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的前列腺液都逆流到脑子里头了吧?啊?鸡儿废了脑子也废了是不是?”

丁睦觉得这姑娘真猛,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他悄悄挣了挣手,试图把手从关毅手里拉出来。

关毅松了手,抬手就给常乐芙脑门敲了一记:“你说的什么几把话?哪个教你整天说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丁睦震惊地看着关毅,心说这不就是你自己教的么?言传身教不是吗?

常乐芙捂头满地乱跑,一边跑一边喊:“范正源你死了!我哥居然还护着你!我呸!你是什么几把东西?!”

丁睦有点混乱,觉得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居然还能这样解读。

范正源显然比丁睦更尴尬,他瞄了眼丁睦,心中记恨,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声音听得丁睦都觉得膝盖疼。

范正源大喊一声:“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没啥好解释的就别几把解释!滚一边去,在这看的老子心烦!”

丁睦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从楼梯上踱步而下,这人看着年轻极了,寸头,窄脸,剑眉,阔目,唇偏厚而有形,眉上挑而浓密,眉骨处有一道疤痕,一指长,遮了他一双大眼带给脸上的所剩不多的柔和,为他那张脸平添几分凶相,劲儿劲儿的样子不怎么吓人,反倒像是一只幼虎在学着父亲亮出不甚锋利的爪牙。

丁睦看着这孩子张牙舞爪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屁!”那人三步并两步跨过来,冲到丁睦面前,“你谁啊?!”

丁睦这才注意到这孩子居然比他还高。

“程溯翔,你消停会儿行么?这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哥哥,快,叫哥。”关毅停止了对他妹的征讨,站在那对程溯翔发号施令:“我的话也不听了?亏你还要做阴山第一强人呢。”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程溯翔听见这个中二无比、羞耻度爆表的称谓,脸色爆红,即将被烧熟,随即一个向后转,退后三步,再转回来,一个深鞠躬:“丁哥好!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