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河
关毅率先跑到那棵树下,,扫了几眼,便手脚并用爬上了树,矫健得像一只猴子。他爬到树枝上,摆弄了一阵,这时候他身后的那些人才匆匆赶到,远远站在树下,踌躇不前。
丁睦看着关毅的动作,觉得他是在解开系在两人身上——或脖子上的绳子。
关毅刚一松手,那树上吊着的两人就“噗通”一声落在地上,肢体僵硬,不再动弹,但腰部仍然紧紧连接在一起,如果不看地上血迹,这样看去,仿佛真是一对紧密无间的恋人。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丁睦紧紧地捂住了嘴,心中激荡着无法言喻的恐惧。
如果“十夜阴山”这个软件没有延迟提示的话,那么就说明,当他站在窗户边的时候,这两个人是没有死的。
他以为的亲密、缠绵,其实,可能都是那些人在生命最后的抽搐。
如果那两个人远远地看见了他,想要依靠微弱的肢体语言向他求救——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这两个人的异常,是不是这两个人就不会死了?
哪怕他心里明白,即使他看出了这两个人的异常,这两个人也可能死在他从宿舍楼到那棵树之间的路程上。
但他无法抑制地去想,整个人都要被那种愧疚感淹没。
第99章 比翼飞鸟
“丁哥!”程溯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顾不了那么多,猛地抓住丁睦的肩膀,在他耳边急斥他的名字。
丁睦一个激灵,猛然回神。
“别想了,丁哥,”程溯翔松开手,好像知道丁睦在想什么,“谁能救那么多人呢?”
话虽这样说,但是丁睦还是不可抑止地把自己陷入自责之中。
“即使你能救得了他们,他们也还是要死的。”程溯翔说道,“把他们从树上放下来,他们也很有可能死在路上,即使没有死在路上,他们也出不去这个院的大门,只能在院内疗伤,在这段时间,他们也随时会因为伤口感染等等而死——这些阴山的原住民跟我们不一样,阴山想让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挽留。”
这就是命。
“阴山,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丁睦禁不住要问。
程溯翔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阴山啊,就是灵魂的坟墓,是自由的牢笼。”
丁睦被他那副样子逗乐了,他拍拍程溯翔的背,说:“中二少年欢乐多啊。”
程溯翔一脸疑惑,觉得自己刚才讲的那句话特别有灵性特别深沉来着,不过看丁睦已经脱离了那种自责的状态,他又觉得很欣慰,想自己情商真高。
“秦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李保恩喘着粗气,刚刚被其他人通知,匆匆跑过来就看见了地上还没被遮掩住的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神情中充满了恐慌与绝望,他们的腰部被铁丝紧紧拧在一起,勒进肉里,剌得皮开肉绽,血流了一地。手同样被铁丝紧缚,铁丝圈因挣扎而把他们的皮肉割破,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真正致死的是他们脖颈上缠绕的那根绳子,又粗又硬,却轻而易举地在他们脖子上系成栓贼扣——越挣扎,栓得越紧,磨破了肌肤,露出鲜红的肌理,狰狞的血管。
他们的肩膀紧紧相贴,加害者似乎还嫌这样不够紧密,于是用一把刀砍掉了那个女人的左臂、那个男人的右臂,接着用他们被割下来的衣袖塞在那伤口之中,塞到伤口破裂,衣料上浸满鲜血。于此相对应的是,那个女人的右眼球、那个男人的左眼球被用利刀挖去了,塞进了他们因铁丝缠绕而紧握的手中。他们的背后被割出一个大口子,伤口中插着他们失去的臂膀,像是比翼鸟的羽翼一样。
这种诡异的死法,即使在阴山内也是很少见的。
尤其是这种好像献祭一样的死法。
“这两位是我们院内的老师,但是他们怎么会……”李保恩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眼里甚至有些恶毒,那狠毒的神色只闪过了一瞬,很快,他脸上就又恢复了震惊和惊惧。
关毅看见了,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问:“这两个老师在搞对象吗?”
李保恩连连摆手:“这可不能乱说啊关老师!”
他指指那个女人:“张老师,幼儿教育科的,她跟她丈夫感情可好了,只是去年的时候她丈夫死了,她也一直守着不肯再婚。”
又指指那个男人:“杨老师,我们保卫科的,他老婆是我们后勤部的,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她了,杨老师跟他家属感情也特别深,结婚两年从没见过他们俩红过脸。”
那就是说这两个人什么特殊关系都没有?不过看着也是,那个女的即使被剜了眼睛,一脸血里呼啦的,却仍能看出小有姿色。而那男的长得就有点让人不敢恭维了,络腮胡子,满脸横肉,额角还有块暗红色的胎记,胎记长得像一个红色的鬼脸,看着挺吓人。
“他们俩有什么交集吗?”关毅问道。
“你谁啊?”旁边听着的院内人员瞪着眼喝道,“你又不是主任,问这些干什么?”
“哎,秦老师是我找来替咱们解决问题的,怎么能这么讲话?!”李保恩皱着眉斥道:“把这两个拆开!回头送到该送到的地儿!一天天的,说话也没个脑子!”
正说着话,一声惊雷似的哭号声从人群外传过来:“哎呀!是不是我们家老杨啊!”
人们纷纷给她让了路。
李保恩给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去把她拦住了,安慰着:“胡老师,您别激动。”身体紧紧挡住身后尸体的样子。
来人正是保卫部老杨的家属,姓胡,叫胡芹。
蹲下解绳子钳铁丝的人不由得加快了手速,想要赶在胡芹看见之前把铁丝钳开。
关毅皱皱眉:这欲盖弥彰的,不是暗示这俩人有问题吗?
第100章 非常完美
胡芹推开了挡着她的人,一下扑在地上,手脚并用推开老杨旁边的人,抱着他的尸体就是一通哭号:“哎呀!老杨啊!你醒醒啊!你走了,我一个人可怎么过啊……哎呀……”
嚎叫的声音倒是挺大,该掉的眼泪可一滴没掉。
在屡屡逼泪没能成功的情况下,她终于放弃了这一动作,把怀里抱着的人放下,余光瞥见旁边的张老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就知道总有女人想勾引我们家老杨!”胡芹眼一瞪,叉着腰就站起来了:“院长!你也看见了!这个女人我早就跟你说不要留着,我就说她长得像个狐狸精,你还不信!”
李保恩皱了眉头,说道:“胡老师,您说话可得注意着点儿,别说什么话都不负责!”
这个态度,倒像是那胡芹想歪了,疑神疑鬼,觉得她家老杨什么都好,每个女人都勾引他。
关毅对这种家庭伦理剧没什么兴趣,又想从这对话中发现什么线索,只好耐着性子听,一边搭手帮人把地上的尸体盖上,一边暗暗记下线索。
奈何胡芹听不见他心中所想,来回来去都是那几句:“这个女人是个狐狸精!”一边讲一边“呜呜”地抹脸。
听得周围看热闹的也跟着心烦,在那边劝:“胡姐,咱们别让老哥在外边溜达了,赶紧收了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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