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兰瓜
阿凉重重喘一口粗气,张大嘴巴哈哈大笑起来,他双手抓住阿萝的手腕,轻声诱惑:“他是我,我就是他,阿萝姐姐,我们本应该为吞噬天地而生,而不是委屈在这小小的魔界——”
阿萝挣开阿凉的钳制,一巴掌糊在小孩脸上,一点力都没留,阿萝催动魔气,迫使阿凉从人形化成魔族本相,额头长出尖尖的一对小角,她一手抓住阿凉的一只小角,根本没有往日爱护弟弟的样子:“你敢说我的魔界小?!!”
“砰!!”
阿凉被重重摔出去,力道之大连卖书人都于心不忍。
一共四个人,开辟两个战场,只有卖书人一个格格不入,黑荆棘不会给把眼神放在一个低等魔族身上,黑化后的阿凉想支援黑荆棘只能先过阿萝这一关。
卖书人跟阿凉生活好几年,一眼就看出阿凉状态不对,只走了个神的功夫,姐弟俩大打出手,然而像变了个人一般的阿凉对上阿萝依旧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像个人型麻袋一样被摔得砰砰响。
年幼的魔族女王一边摔一边念叨:“敢说魔界小,竟然敢说我
的魔界小,把你从阿凉身体里摔出来,看你敢不敢再乱说话!”
被摔懵的黑化阿凉:“……”
他至今仍未明白为什么阿萝的炸点是那句“小小魔界”。
事实证明,就算是年纪再小的帝王,也不能跟她说“你地盘小”。
卖书人心疼地原地打转:“殿下你轻点啊……”
那边跟黑荆棘做斗争的陆衍还有余力看了一眼阿萝那边的战况,尽管阿萝实力一骑绝尘,阿凉仍然用尽各种办法缠住阿萝,不让这里战斗力最强的阿萝来支援陆衍。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陆衍手指间夹上几张符纸,脚步骤然停下。
黑荆棘群抓住这个极好的机会,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轰然而至。
符箓轻飘飘被陆衍扔出去,清脆一声轻响,符箓自中间撕开,而后,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黑荆棘完全里笼罩在里面!
陆衍下意识捂住耳朵,他似乎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尖叫中含着一股精神威压,逼成一根细针直冲陆衍神识而来。
神识是修炼后所带的附属产品之一,广阔的神识能够给修士敏锐的五感和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的能力,同时神识破损会影响到修士的本体,如果破碎,更会带来重伤等一系列后果。
“砰!”
精神威压化成的细针被化神期的防御网挡住,两相对峙,最终细针化作缥缈的空气,不甘心离去。
熊熊火焰在黑荆棘上燃烧,火光逐渐变小,黑荆棘看上去小了两圈,火焰对植物油天然克制,黑荆棘摆脱掉火焰束缚后拧的更紧,分出几束从四面八方包围陆衍。
陆衍没有动,他手腕翻转,符箓一张一张浮起,陆衍指尖一点,轻声道:“去。”
“唰——咔!”
符箓朝四周疾驰而去,不同于烈火符,这张符纸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化作朦胧烟雾四散,然后卡啦一声,烟雾变成坚硬的寒冰,将黑荆棘寸寸包裹,丝毫不漏。
凌厉的黑荆棘就此定格,牢牢困在寒冰之中!
陆衍微微仰头,眼睛中覆盖一层灵气,中和了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陆衍负手而立,唇角一勾,道:“破。”
“轰隆!”
寒冰破碎,如同下了一场细碎的冰雹,晶莹剔透的冰块中含着一截小小的黑荆棘残体,看起来壮观无比的黑荆棘噼里啪啦落到地上,被寒冰带着消失殆尽。
卖书人楞在原地。
他想,对啊,陆不破除了是阵、符两道的天才之外,还是一个元婴修士。
在中洲,元婴修士已经可以称作一方大能,可开宗立派,名扬天下。
自然不会惧怕魔物。
陆衍整理了下袖子,重新给自己拍上一章防御符,在进入魔界之前,天衍宗的破军长老和贪狼长老送了他很多符箓和古籍,分门别类清清楚楚的摆放,天衍宗七位长老擅长方向各有不同,破军擅长防御,贪狼擅长攻击,填补了陆衍很多现货符箓上的空白。
毕竟不妄笔还没完全修复好,能用现成的就不必现画。
陆衍这身道袍的衣角被魔气腐蚀出一道狗啃似的黑线,他并没有多管,施施然向前走几步,不急不慢踩着寒冰留下的痕迹来到盆地的边缘处,仅剩的几棵黑荆棘感知到陆衍气息本能瑟缩一下,蜷成一把长刺的蚊香。
盆地的土壤较周围来说浅色一些,泥土干巴巴的,盆地的最底部中心位置音乐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陆衍随手挥出一阵微弱的风,吹开干燥的泥土,看见下面隐藏的黑色晶体。
看起来还挺完整的。
陆衍没有急着下去,反而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师伯见面礼实属惊人,不知晚辈哪里得罪师伯。”
等待良久,盆地下方传来一个声音,如敲击铜铃一样冷硬,却透着掩盖不住的沧桑和疑惑:“你……是谁?”
话音刚落,另一边,一直缠着阿萝的阿凉怔住一会儿,眼睛中的无神缓慢消失。
阿萝呲着小虎牙双手环胸站在阿凉旁边。
阿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意识不清,眼前一片黑暗,醒来后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除了魔魂不稳的时期,阿凉很少这么痛过,他红彤彤的眼睛马上蓄满泪水,连阿萝的脸在泪水中都变了形,他抽抽噎噎道:“好疼……阿萝姐姐,我怎么了?”
不记得啊。
阿萝立马把小虎牙收回来,狠厉的气质一收,蹲下摸摸阿凉的脑袋,丝毫不心虚地撒谎:“你不小心从陆先生的飞毯上掉下来晕倒了,还疼吗?”
阿凉瘪瘪嘴:“你们为什么没有拉住我呀……”
阿萝眨眨眼,说得:“你掉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有想到,以后要抓住我的手哦。”
完全没有撒谎和被骗经验的阿凉不由得触碰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小角:“我的角也好疼,像被人用力掰了一样。”
动手掰人小角的阿萝:“因为你是脸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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