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承越
来了。
岑羽和朔悦抬头。
在场所有人抬头。
但见一身蓝白长衣的年轻男子凭空而现,挺拔的长身缓缓从半空落下。
“是岑师兄!”有人惊喜大喊。
岑钟和朔悦再度齐齐鼓掌:这出场,格调够高。
而回来的岑钟,年纪轻轻已然达到了合体之境,别说这个境界昆虚仙府都没多少,镇上的这两个小门派,见都没人见过。
挑事儿的那个小门派,立刻便慌忙地遁了。
安禾门上下一片欢欣鼓舞,所有人都围着岑钟:“师兄!”
反倒是禾青青面露错愕,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便……回来了?
朔悦一面看着,一面肩膀顶岑羽:“瓜子,瓜子还够不够?”
岑羽也盯着那二位:“够够够。”
缘何这般兴奋?
因为五年后回来的岑钟,性子也是大变样。
变得强大了,也变得更沉着了。
还进化了他原本的那颗木鱼脑袋——
撇开围聚他的同门们,他径直走向禾青青,见她额角有一些打斗之后的灰迹,从腰间摸出快帕子,递了过去。
那块帕子,赫然便是禾青青当年在后院门口塞他怀里的。
仿佛在无声的传达:我回来了。
岑羽和朔悦相互拍对方:这小子如今也很会啊!
又是英雄救美,又是递出帕子,挺有调调的嘛!
青姐,不能输,咱不能输!
拿出你当年的手段!冲呀——!
——
夜晚,比武台。
墙头上,岑羽和朔悦一脸兴奋期待。
但见比武台上,岑钟等候的身影,不久后,前来赴约的禾青青登上了台阶,边登边打哈欠。
白日闹了那一通,她此刻真的困得很,想睡觉。
显然,经历这五年,她如今已然没了年少时的纯真烂漫。
她如今既不把自己当什么大小姐,也跟个男子一般,早早挑起了门内外的大小琐事。
她心境变幻,别说面对回来的岑钟只觉得错愕意外,连当年从岑钟腰间扯下的那块做信物的配饰,都被她压进箱底了。
她打着呵欠上比武台,见了岑钟,张口便道:“可别同我说你要现在打,不打。”打什么打,困都困死了。
话音刚落,岑钟以合体之境,以他碾压式的实力,眨眼间便将禾青青按在了比武场的墙下。
正是岑羽和朔悦的脚下。
两人齐齐埋头——
禾青青没反应过来,打了一半的呵欠还在嘴边。
岑钟一脸沉着地按着她的肩,抵在墙上:“你输了。”
禾青青收起打呵欠的嘴,茫然:所以呢?
岑钟从容道:“说到便要做到。”
禾青青:?
岑钟微微靠近,像当年后院门外禾青青的耳语那般,亦凑近低声道:“半月后,带着全门,等我来娶。”
岑羽、朔悦:!!!
好嗑!真特么好嗑!
——
山林中,若白指尖捏着那用龙骨凤骨中和造出的内丹:原来造出来是这样的。
一旁,沧沉难得露出几分疲态,抬手按着太阳穴:他第一次剖骨造丹,没料到这般耗费心神、精力。
若白手中的骨丹忽然没了,连带着沧沉,一起消失在了山林中。
若白:造都造出来了,也不用这么急着去送吧。
另一边,沧沉在安禾门的墙上寻到了岑羽,一现身,便将他造丹后略有疲态的身形往岑羽身上靠了过去。
岑羽吓了一跳,忙抬手撑住他。
朔悦亦茫然地扭头望过去:帝君?
岑羽:这是怎么了?
沧沉淡淡道了声“无妨”,却还是展露着几分虚弱,又用余光瞥了眼朔悦,朔悦领悟,跳下墙走了。
只余沧沉和岑羽,还有这满院子的梨花,以及身后澈亮的月光。
沧沉倚着岑羽:“有些累。”
岑羽这还是第一次见沧沉展露这样的虚弱,忙伸手将人搂住,又紧张地上下扫视沧沉:“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回来变这样了?
沧沉不言,只是靠着岑羽。
岑羽由着沧沉靠着他,一脸关切。
不远处跟上来的若白:“……”
还能装弱博情?
这龙好不要脸!
第56章
沧沉是强大如斯的龙神, 平日要做什么,打不打招呼、支会不支会,岑羽从不过分在意, 更不会担心。
如今在轮回中分别短短时日,再现身就变成了这样, 岑羽纳闷, 这是去干嘛了?
墙下, 禾青青和岑钟都走了。
若白去追朔悦,也走了。
只余他们。
沧沉见岑羽神色中疑惑多过担心, 索性让自己再虚弱了几分, 连倚靠着岑羽的身形都变重了。
岑羽吓了一跳, 赶紧用金纹施展术法, 撑住坐在墙头上的他们。
又搂着沧沉的背,问他:“你是和大老虎打架了?”
这世道除了另一个远古神, 还有谁能伤得了大青龙?
沧沉抬手,将岑羽摆在身前的另一条胳膊也搂向自己,成双臂环抱。
抱好了, 沧沉才道:“这世上倒也没谁能与我较量。”
转而幽幽道:“如今也不该问这些。”
岑羽一顿,疑惑:“那该问什么?”
沧沉低声道了句“搂紧”, 才缓缓道:“该疼疼我。”
岑羽一边将沧沉搂紧, 一边理解错了, 默了片刻,四下扫了眼, 嘀咕道:“现在?这里吗?不好吧。”
换沧沉一顿, 忍俊不禁:“我说的‘疼疼我’, 是让你心疼心疼我。”
想哪儿去了?
岑羽:“……抱歉抱歉。”
近些日子没羞没臊多了, 跟沧沉扯什么话都能往那方面想。
不过这“心疼心疼”……
不是岑羽冷血到不想心疼, 实在是沧沉没什么精神地现身之后,他便第一时间把人从头到脚地扫过了。
没伤,更没血。
当然了,可能是内伤。
只是沧沉从来四平八稳,这虚弱也虚弱得四平八稳,不像是受伤,反而像是夜里没睡好,醒来困顿的那种没精神。
沧沉也想到了,默了默,主动道:“伤在原身。”
岑羽:!
“哪儿?”
那原身的鳞毛不都跟兵器似的足以以一挡万吗,能伤到龙身?那得是什么神兵利器?
何况都伤到本体原形了,这不就跟人生病伤到根子一样吗,得多严重?
岑羽立刻紧张起来。
沧沉因为这份紧张,舒坦了。
他反手将岑羽搂住:“无需忧虑,休息些时日便能好。”
岑羽上下扫沧沉:“到底伤哪儿了?”
沧沉原本不打算细说,但既然做了这‘以弱博情’的戏,岑羽又追问,不说也不好,便大致道:“尾巴。”
岑羽头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