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傅云见
沙发与床,隔着四五米远,泾渭分明。
凌君寒垂眼,嘴唇发白,看着还真有几分可怜,“我可是因为你才生病的,大晚上的,地上很凉。”
段无心:“....…”
你说得好有道理,简直无言以对。
“我很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你也尊重一下我的需求?”
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话里话外,说得自己还很贴心。
段无心再度无语。
行,真说不过你。
他想着以后还得借这人的运气,把气又忍了回去。
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妥协,黑着脸踩拖鞋去楼下倒了杯水。
几分钟的功夫,又一言不发的上楼递到他面前。
态度冷淡,意思到位:都给您倒了,请见好就收。
然而,某人大概被烧坏了脑子,偏偏跟他作对。
“现在好像更严重了些,动不了。”凌君寒把没脸皮发挥到了极致,连手都懒得抬。
眼睁睁看着白皙的小脸逐渐涨红,逗趣的心思又涌了上来。
“你喂我。”
段无心端着水杯,想一杯水直接泼上去。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起来闷的是自己。
他闭了闭眼,嘴里嘀嘀咕咕的骂着人,把水杯递到嘴边。
小手一抖,水顺着唇角淌到了被子上,被面湿了个彻底。
“啊,我刚变人,手拿不稳。”段无心无辜地眨着眼,理由相当冠冕堂皇。
凌君寒点点头,表示同意,并迅速给出合理建议:“可以理解,就是这条被子湿了,晚上我只能跟你挤一张床。”
段无心:“.....…你们元帅府这么抠门,只有两条被子?”
“嗯,太穷,全身心都报效国家了。”凌君寒把湿透的杯子扔到床下,利落扯开另一条盖上。
整个过程,心安理得。
本来,昨天还打算当个人。
但实在是欺负段无心太有意思了,让人欲罢不能。
段无心气得扭头坐在床头,捏得骨节咔咔作响。
这会儿要是虎爪还在,他已经一爪子挠了上去。
室内陷入安静,暂时休战十分钟。
凌君寒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心思很不安分。
他用手臂碰了碰段无心,嗓音低哑:“现在有点儿头晕,你安慰我一下。”
“我不会安慰人。”段无心头也没回,无情拒绝。
凌君寒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指点道:“亲一下就好。”
果然,目之所及,脸颊飞速染上粉红。
他也是嘴上骚一下,没打算真的让段无心怎么着。
只是,段无心脑子里闪过其他的念头。
他垂眼回忆,上一次只是很轻舔了舔掌心,凌君寒就被刮出了伤,现在都看得到伤痕。
哼,昨晚一仇,正好打击报复。
段无心利落翻身,直勾勾凑过去,伸出舌头在脸颊上重重地舔了一下。
潮/湿/滑/腻的触感一袭而过,他低头检查,预想中的刮伤并没有发生。
突然被偷袭,凌君寒手掌撑着床铺,身体僵在原地。
他用指腹缓慢地碰了碰脸颊,上面还残留着舌尖触碰的温热。
舌头好软,吐气好甜。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顿住。
第18章
天真撩人,最为致命。
段无心不确定似的,张了张嘴迅速靠近,舌尖微动,又舔了一下。
还是没有伤,好奇怪。
凌君寒本就发着烧,现在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反应过来,赶紧捏住他肩膀往外推,禁止靠近。
心想再去冲个冷水澡,这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抗住。
直接烧到四十度往上去,死了拉倒。
两人视线交错,他开口打破沉默,戏谑道:“小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
段无心双膝半跪着,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动。
舌尖舔了舔下唇,唇/舌碰触,没预想中刺刺的感觉,倒是湿湿滑滑的。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都变人了,哪儿还有倒刺啊。
前后一联系,现在的舔脸行为,就显得特别绿茶。
怎么解释?
解释不了,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段无心直起僵硬的身子,说话变得结结巴巴:“我没有亲你,你别误会。”
“你没有亲。”凌君寒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你是用舔的。”
“那是....你脸上有脏的,我帮你舔干净。”段无心气得脸颊又红了一层,跟粉嫩的水蜜桃似的。
他胡言乱语,牵强附会,“我们小动物都会互相舔毛的。”
这是动物本能,也不算造谣。
凌君寒哦了一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淡淡说道:“这儿也脏。”
“你滚吧!”段无心那股炸毛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胸腔上下起伏。
这人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调戏他还没完了。
“好了,逗你的。我睡一会儿,你自己玩儿。”凌君寒适可而止。
再作弄下去,小朋友大概要翻天。
段无心不理他,把头一扭,自顾自坐回沙发。
痛定思痛三分钟后,这幸运神他还就不要了。
他两脚沾地,气冲冲地站起身,拽得二五万似的,径直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凌君寒听到动静,微微睁眼。
“回冷宫住。”段无心表情冷漠,神情淡然。
抱着不出卖馆长的底线,凌君寒话里有话的引导:“你之前不是拼命地想跟我呆一块儿?”
不是贪图好运气么,都给你。
段无心冷哼:“那是之前,鉴于你态度恶劣,我改变主意了。”
霉运只是伤神,凌君寒这是要命。
二者选其一,他决定自个儿呆着。
看到那颗倔强的后脑勺,看起来去意已决。
凌君寒知道劝不住他,没有强留,“那你别乱跑,外面坏人很多。”
“再坏能坏得过你?”段无心冷言讥讽道。
这事儿算是命门,凌君寒无言以对。
他咳嗽了两声,才哑着嗓子开口:“这样,为了你的安全,我让小白跟着你。”
“嗯,随便。”段无心头也不回,拉开房门下楼。
凌君寒叹了口气,这才看到通讯器上三个未接,凌嘉木还在拼命往这儿打。
他划开屏幕,问道:“调查有新进展?”
“暂时还没有。哥,你嗓子怎么这么哑?”凌嘉木耳朵尖,瞬间听出不对劲。
不想多说,凌君寒三两句带过:“发烧了,没大碍,躺一天就好。”
“你居然会生病?我记忆中你就刚回家的时候,被雪冻得生了场大病吧?仔细算算,都过去十几年了。”凌嘉木惊觉提到不该提的往事,又尴尬笑道:“那什么,昨天确实是冷,零下好几十度。”
“所以,你打电话来干什么?”凌君寒嗯了一声,耐心几乎要被耗尽。
凌嘉木倒吸了好大一口气,才用惊讶的口吻出声,声音大得差点震坏听筒:“森哥说,心心变人了!真的假的?”
“真的。”凌君寒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
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事都跟这小子说。
“那我的毛茸茸儿子岂不是没了!许愿功能还有吗?”凌嘉木心情跌宕起伏,脑子乱成了麻花,“他在哪儿,我想去亲眼确认。”
凌君寒头痛欲裂,懒得跟他多说。
他抬手拿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他回北墅了,你让小白过去跟着,免得出什么意外。晚点等我睡了起来,我跟你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