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砂
连霍青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难以形容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还有邱小姐。”
结果到最后还要指望邱亦竹一个女孩子来帮忙干仗吗?邵景行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发热了。只不过还没等他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地面再次轻微震动,眼前的墓碑模糊起来,倒是那座山峦——现在邵景行知道那就是饶山了——的影像清晰了起来。
但伴随着饶山的浮现,迎面先吹过来了一阵狂风。
这风起得毫无预兆,而且强劲如同台风过境,扑面而来吹得邵景行眼睛都睁不开。他刚抬起手来想挡一下,就听见一声好像狗叫的声音,同时霍青猛地推了他一下,推得他一个踉跄,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呯地一声击打在一座墓碑上。
“是山!”霍青的声音就在近旁响起来,语气镇定,听起来就很让人安心,“这东西人面犬身,行则天下有大风。另外它善于借风势投掷,小心躲开就行。”
耳边风声呼啸,邵景行努力睁开眼睛,但还没看见那个什么山,就看见霍青右手已经握了一把军刀,对着眼前的一只异兽砍了下去。
那是只山羊。不,邵景行立刻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山羊不会长了一张人脸,更不会长了一嘴老虎一样的牙!而且这东西的脸上没有眼睛——他想起来了!羊身人面,眼睛不长在脸上而是长在腋下,虎齿人爪,这是狍鸮啊!吃人的!
这狍鸮虽然脸上没有眼睛,却仿佛能看见霍青的动作一般,迅速往旁边一跳。但霍青手上的军刀刀尖突然又伸长了一寸,深深楔进它的肩部,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狍鸮发出一种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突然跳上旁边的墓碑,高举起了一条前肢。邵景行看见它腋下果然有一只眼睛,此刻随着它的动作忽然睁开,露出里头血红色的瞳孔。
“不要看!”霍青猛地闭上眼睛,左手却一抬,一根蛛丝系着的金属短锥飞射出去,噗地一声打爆了狍鸮的眼珠。
狍鸮惨叫一声,从墓碑上滚了下来,霍青一步跨过去,军刀下劈,干脆利落地把它的脑袋砍了下来。
邵景行只觉得眼睛里有些酸痒。他情不自禁地抬手用力揉了两下才觉得舒服点儿。想到霍青刚才说的“不要看”,他顿时一惊:“你眼睛怎么样?”他仅仅是在旁边瞥到了狍鸮的眼睛就觉得难受,那霍青直面狍鸮,会不会……
“我还好。”霍青正想也揉一下眼睛,就听骆辉惊呼一声:“小心!”始终没有停下的狂风里,突然又跳出了一只花斑脑袋的豹子。
这东西看起来可比狍鸮更凶的样子,一跳出来就已经跃到了邵景行身前。
邵景行几乎是本能地一抬手,一团火球在豹子眼前爆开,火光让豹子前扑之势一滞,霍青已经一步抢过来,单手揪住豹子尾巴,硬生生地把它往后一拖,喝道:“这个我来,你去把山找出来!”
摸老虎屁股,薅豹子尾巴……邵景行几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霍青把那只豹子尾巴在手上绕了一圈,居然发力把这东西抡了起来!
“是狕!”骆辉手里握着把骨灰样的粉末,一边在地上画着符纹,一边急促地说,“这有点不大对劲啊……山是狱法之山的;狍鸮在钩吾之山;这狕应该在隄山,虽说都是北山一系,可都聚到这儿来,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他手里那些粉末看起来轻飘飘的,但落到地上就会牢牢粘住,这样的狂风都吹不起来。随着那些符纹越来越多,地面的震动似乎也在减轻。
然而就在此时,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随着风猛地扔了过来,吓得骆辉连忙往旁边滚了一下才躲开,石头呯一声把地面砸出个大坑,绘制的符纹一下子就断了。
又是山干的!邵景行顾不得去想骆辉刚才说的话,顶着风就朝石头抛过来的方向冲过去,挥手就扔了个一样大小的火球。
这火球可比石头声势更惊人,一爆开来,那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的风似乎都减弱了不少。邵景行眼睛终于能完全睁开,立刻就发现了火光照耀之处的那只山晖。
第45章 怪兽奔腾
山灰看起来有普通哈士奇那么大,但它正用一个奇怪的、完全不是狗应该做出来的蹲踞姿势蹲在一块墓碑旁边,狗头上的人面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两只前爪里还抱着另一块石头。
这情景实在太诡异了,加上周围天光已经暗下来,跳动的火光落在山灰脸上,又把那表情扭曲了几分,看得邵景行后背汗毛直竖,竟然不敢往前走了。
喂,邵景行你有点出息行不行?霍青在那儿手撕豹子呢,你连只狗都不敢轰它一火球?
邵景行在心里大骂着自己,两手却一直无法控制地发抖。
这实在有点奇怪了。他知道自己胆子小,可是一只人脸狗而已,总不至于连扔火球都不敢?
不对……邵景行突然想起霍青的话——北山一系,最危险的首数酸与!
轰地一声,已经黯淡下来的火光猛地又亮起来,照亮了更大的范围。邵景行抬头向上,就看见在山灰上方,一只鸟蹲在斜伸出来的树枝上,正阴冷地盯着他。
看见这鸟的一瞬间,邵景行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简直恐惧得透不过气来——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
酸与的个头有孔雀大小,但长长的蛇一样的头颈占据了身体大半部分,剩下的就是四扇翅膀。这让它看起来像个比例失调的茶壶,只靠三只脚才算维持了平衡。
但它最古怪的是长在脸上的两排眼睛,左右各三只,在火光照耀下闪着玻璃质的阴冷光泽,让邵景行想到了那些钩蛇。
一刹那间,邵景行仿佛又回到了凝碧湖底通向的那个水潭,又处于那令人窒息的深水之中,周围还缠绕着钩蛇长长的身体,以及那一双双眼睛……
“但是它们好吃。”霍青的声音又一次在邵景行耳边响了起来。
好吃!邵景行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对于蛇那种生理性的恐惧突然消散了大半——对啊,它们真的很好吃,要是从水潭里一条条地拖上来,剥了皮,架在火上,再撒上一点点盐……
酸与发出一声尖细的鸣叫,它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类好像摆脱了它的恐惧影响。在它的叫声中,山灰挥动两只前爪,一阵狂风卷着那块有它脑袋那么大的石头,对着邵景行砸了过去。
邵景行往旁边猛地一跳,石头砸偏了——在私家菜馆所受的十几天训练没有白费,再加上身体素质增强,他的反应要比从前快多了,几乎是在山灰两肩一动的时候,他就料到这玩艺儿要扔石头,只是对于动作方向的判断还没有达到霍青的要求,他判断不出山灰要把石头往哪里扔,只好习惯性向左横跳了。
不过山灰到底也只是兽类,还不能像人一样预估邵景行躲避的方向,所以邵景行虽然是乱跳一下,却也躲开了它的攻击。
随着这一下躲避,邵景行觉得那种恐惧的压迫忽然减轻,他整个人又能自由活动了。
太丢人了,被一条狗和一只鸟吓住!
邵景行甩手就丢出了一个火球:“你们两个蛇鼠一窝——不是,狗鸟一窝的吓唬谁?会扔石头是吧?就你会扔啊?尝尝老子这个火球!”
山灰发出一声又像犬吠又像人笑的声音,顿时一股狂风就迎面扑了过来。按照它的经验,这一股风足以把扔过来的一块巨石刮歪,更不用说轻飘飘的小火球了。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之外。火球在风中不断缩小,前进的方向和速度却没有受到影响。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缩减到只有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就击中了山灰,腾地爆起了一团火苗。
“嗷——”山灰在最后时刻向一侧跳去,火球击中它的肩背部,一大片皮毛全部被燎光,中心位置甚至露出了血肉。
一击得手,邵景行信心大增。考虑到酸与会飞,他直接搓了个足有西瓜大的火球出来:“看我的意大利——炮!”说不定烤酸与肉也很好吃呢!
呯一声火球爆开,酸与尖声啸叫,四扇翅膀有两扇被燎了毛,一侧的脸糊满了灰,有两只眼睛都迷得睁不开了,跌跌撞撞往一边飞去。
这种时候就要乘胜追击!邵景行舒了口气,搓搓有些发酸的手腕。他发现自己的异能真的比以前强了,这么大的火球搓出来只用了三秒钟,而且居然并没有太多后力不继的感觉——他至少还能再来两个这样的火球,只要能击中一个,就能把酸与烧成烤鸡!
“咕呱!”突如其来的古怪声音把邵景行吓了一跳。这会儿山灰掀起的狂风已经将近消失,四周的天色重新亮起来,邵景行一低头,就发现脚下有一只拳头大小的青蛙。
说是青蛙可能也不对,只能说是一种蛙类,反正邵景行没见过这种后背上有闪亮纹路的暗褐色蛙类,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自然节目里都没见过。
“咕呱!”
“咕呱!”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邵景行才发现刚才趁着光线黯淡跳出来的蛙类至少有七八十只,最小的也是成人拳头一般,嘴巴两边的鼓膜鼓起来有杏子大小,而且透出一种血红色,颇有点骇人。
“咕呱,咕呱!”几十只蛙一起鼓噪起来,声音彼此交错回荡,竟然震得邵景行耳朵嗡嗡直响,心烦意乱。
“滚开!”邵景行直接一个火球就扔了下去。脚下立刻清空了一片,然而更多的蛙鸣声在四周响了起来,而且渐渐变得整齐有节奏,仿佛一柄鼓棰在重重敲击,每一下居然都引得邵景行心里呯地一跳,仿佛那鼓棰是敲在他心脏上一样。
咔嚓!一道电光划破天空,电弧在地上噼啪乱跳,蛙鸣攻击立刻减弱了一半。
邵景行也觉得头发微微竖立了起来,他回头,就看见邱亦竹也进了陵园,一只手上雷光闪烁,另一只手则想努力把被吹成扫帚的头发扎起来,冲邵景行喊:“这什么鬼东西!”
我哪儿知道啊?邵景行在心里吐槽,脸上却装做没事的样子:“北山一系里有些蛙类也正常吧?”
“正常什么啊!”邱亦竹一脸崩溃地大叫,“这些东西声音再大点就顶得上雷神了,北山经里哪有这样的东西!”
居然没有吗?邵景行稍微想了一下,觉得现在讲这个没啥用处:“先搞死——再说?”
邱亦竹对这些蛙鸣声好像更敏感些,不等邵景行说完就又一张雷符扔了出去,蓝色电弧滚动间,把视野内可见的怪蛙全部击倒,可是远处隐隐约约的,又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这不对劲啊!”邱亦竹终于把头发乱七八糟地绑了起来,跑到邵景行身边:“刚才大风就不对,现在这些青蛙就更不对了。霍青呢?陵园的看守员呢?”
“在这儿。”霍青从一块墓碑后头走出来,半边脸上溅满了血,一手提着刀,另一手把被抹了脖子的酸与扔在地上,“情况不太好。邱小姐你带了多少雷符?”
“只有五张。出来看个风水,谁知道会碰上——”邱亦竹话没说完,看见霍青脸上的表情,立刻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我还能再画六张!”
邵景行不禁往她身上看了一下:“你带画符的东西了?”邱亦竹身上只剩下t恤热裤,这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还带了什么朱砂、砚台和笔之类的家伙什儿了。
邱亦竹白了他一眼,举起右手晃了晃:“当然是画血符。”
关于符箓的知识邵景行学得不多,主要是他用不着,姬小九也就仅仅给他做了个简单科普。但这样他也知道,血符,就是咬破中指,用指血来画符。据说中指通心,中指的指尖血含着心头血,所以画的符效果更好,但是,也很伤身。
邱亦竹说的再画六张,可能就是她的极限了。画出这六张符来,还要用灵力引动,她会大伤元气,轻的大病一场,重的可能会有什么永久性的损伤。
“情况,情况这么严重吗?”邵景行看着霍青脸上的血迹,发现他的表情出奇的严肃,顿时心里就慌了起来。
“门一时修补不上。”骆辉从另一边跑了出来,身上脸上全是土,狼狈不堪,“来冲击的异兽太多,能量波动太厉害,我需要更长的时间。但是——但是好像这扇门后面的异兽很多,而且不只是北山一系的。”
“还有变异现象。”霍青用冷静的语气补充了一个不妙的说明,“这些黾就是变异种。”
邵景行猜他说的“黾”就是这些叫声奇大的青蛙了:“这东西,不对劲吗?”
“它们的声音已经可以当做声波攻击了。”霍青用脚尖把一只被电焦的青蛙翻过来,青蛙已经黑得跟炭一样,但嘴边的两块鼓膜却基本完好,似乎是要彰显它们的不同一般。
邵景行已经感觉到了脚下又开始轻微地震动,霍青突然一个旋身,手中长刀准确地迎上凭空出现的一只——狐狸!
这狐狸个头只有猫那么大,各方面看着都挺正常的,就是后背上支起一片鱼鳍样的东西,表示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狐狸。
这玩艺在半空中一出现就被霍青迎头痛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祖唧”,就被拍得倒飞出去,一头撞上了墓碑,滑落在地。
“朱獳!”邱亦竹脸色一变,“这东西出现就是一窝!真要是扩散开去,可比酸与还要麻烦!”
原来也是制造恐慌的吗?邵景行伸手按了按胸口,安慰自己他一定是受到了朱獳的影响才会这么慌。但是这也太自欺欺人了,现在就是没有朱獳,他也知道情况严重了,因为随着饶山的山峦又浮现出来,四面八方都有蛙鸣声传来,还夹杂着些别的声音,单用耳朵听都会觉得有一支异兽大军正往门这里猛冲呢。
“骆叔只管修门。”霍青到了这个时候还保持着镇定,“苏正正在赶过来,我们再坚持一会儿。”他格外看了邵景行一眼,“只要心志坚定,就不惧它们的干扰。”
邵景行知道他说的干扰是指朱獳。他也很想能做到,但是……
“那,那些又是什么……”饶山那模模糊糊的影像里,有许多晃动的影子,邵景行分辨出似乎有两只狍鸮,还有些更小的他就分辨不清了。而且在这些实体的异兽后头,还有些半虚半实的东西,仿佛一些烟雾组成的似人似兽的影子。
这下连霍青的脸色也变了:“邱小姐,你保护骆叔,省着雷符对付那些魑魅!”
“剩下还有很多啊!”邱亦竹极力镇定,“你都打算肉搏吗?该死,我小叔和五弟偏偏这个月都不在家!”邱家人虽然不少,可是觉醒异能的也并不多,如今在首都,她就是最强战力了。
骆辉画那些符纹显然也很耗精力,这会儿说话都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就算有人过来恐怕也来不及了,咱们这几个人,挡不住这么多东西啊!见鬼,我早应该叫人支援的,饶山怎么会有这么多异兽聚集——那朱獳是东山系的,怎么也跑到这边来的!”
这会儿四面的蛙鸣声更宏大了,几人说话都要拔高嗓门,而且都被这些青蛙叫得眼皮止不住地跳,难以抑制地心烦意乱。
“挡不住也要挡!”霍青大概也被这些蛙鸣声影响,语气中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烦躁。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冷硬如同铁铸一般,仿佛永远不会动摇,“如果东山系异兽也会加入,那么除了朱獳,还有獙獙、鼠、犰狳、鬿雀、絜钩,甚至蜚兽!一旦被它们冲出陵园,后果是什么,你们都明白。”
邵景行从这一串名字里终于找到两个熟悉的,一是鬿雀,二是蜚兽。
鬿雀不必说了,他记得蜚兽,是因为这东西跟蜚虫同名,其能力却是天差地别。蜚虫不过是会吸血,蜚兽却能传播瘟疫,且是“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也就是说这东西假如走出陵园,一阵风吹过,整个首都都会发疫;它再往别的地方走几步,所到之处水干草枯,堪比毒气弹。
“应该,应该不会的……”连邱亦竹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蜚兽在整个山海世界也只有一只,当初大禹特意封印过,应该不会跑出来的。”
“所以我们只要拦住其它的就行了。”霍青淡淡地说,提起长刀,“我先上,景行协助。骆叔只管修门,邱小姐保护。”他把刀在手里转了一圈,低沉地说,“我不死,这些东西就冲不到你们面前。”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在立flag。
邵景行怔怔地看着霍青。火光下他能看出来,霍青的眼睛有点不太正常地微眯着,眼角透红。显然,刚才狍鸮的视线攻击还是伤到了他的眼睛。而且他的裤子破了个豁口,大概是刚才狕抓的,有血正在渗出来。至于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样是不行的。邵景行知道,即使是霍青也挡不住这么多异兽。而霍青,心里应该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打算对付那些最危险的,然后剩下一些不那么危险的留给邱亦竹、骆辉和他,这样,他们更有希望等到特事科的支援。
当然,也只是可能等得到。霍青不只是挡在他们前面,也是把后背交给了他们,他相信在他倒下之后,邵景行一定会顶上来,阻拦这些怪物。
霍青好像一直都挺相信他的。邵景行忽然想道。
回忆一下,从霍青第一次去医院找他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不管他怎么拒绝,霍青好像一直就觉得,他愿意舍己为人,愿意为保护这个世界而战斗。即使到了现在,可能是生死边缘的时候,霍青还是觉得,他这个曾经从私家菜馆逃走的怂货,也会死战不退。
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信任过他了。邵景行肩膀上沉甸甸的同时,又觉得胸口热血沸腾,仿佛有什么想要冲出来似的。
可是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念头:他不想死,更不想霍青死!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都还没告白呢就要死吗?太亏了吧!
可是,有大家都活下来的办法吗?邵景行盯着那些一时模糊一时清晰的影子,深恨自己能力太差。如果他能像霍青一样,岂不是就能……算了,还是别想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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