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万千
“我会消除他这段记忆。”裴不度说,“你把我留在身边。”
“嗯。”阮落应到。不用裴不度说,他也要想办法把裴不度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阮落想不通,有什么隐蔽剧情,这让个故事里会有一只纯白的冰原狼。
裴不度把阮落的手也解开,阮落第一件事,扯了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裴不度随手一抬,凌空画了个金色的符,向乔晋飞了过去,瞬间隐入到乔晋的脑子里。
与此同时,阮落发现裴不度的手一瞬间变回了狼爪。看来这个法器对裴不度的限制不小。不仅限制了他的人身,甚至也限制了他的力量。
“哥,我现在什么样子。”阮落想起另一件事。
裴不度不语,只是轻笑。
阮落脸色变了,赤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奔妆奁台。铜镜里映出自己的样子。阮落长舒一口气。
模样没变,就是头发长了很多,垂落在肩头胸前,更显得一双小脸肤色白皙,眼睛乌黑。又软又可口的样子。
站在身后的裴不度撩起阮落的头发,吻了一口,看到阮落软软糯糯的脸,又想再咬一口,只是一低头,却忽地看到镜中的自己,身形一顿,脸色不太好。
阮落忍着笑。如果不是怕他哥不高兴,他早想对着那毛茸茸的耳朵,那尾巴直接撸上去了。
接下来,两人三言两语商量了一出大戏。
守在门外的是除了阿玉,还有乔晋贴身侍卫姜观海。
乔晋疯狂邪恶,却对他信任有加,到哪儿都带在身边。甚至像现在这种时刻。
姜观海此时立在门外,他不是太明白,乔晋为什么会宠幸一个奴仆,还给他拨了这个按理应该给侧室的院子,让这个奴仆住在这里。
虽然想不通,但这并不妨碍姜观海忠于职守。
即便夜深人静,四下祥和,他依然手握剑柄,背部挺直。手下的几人被他派到后门,他身边只留一个阿玉。
阿玉眉清目秀,却满脸不高兴。
“这儿没你什么事,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姜观海对阿玉说。
阿月也是三皇子的心腹之一。现在被调派到这个新纳的宠奴身边,他的不悦也好理解。
“我看看一会儿殿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阿玉说。
“殿下现在春宵一夜,能有什么事?”姜观海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屋里一暗,像是烛台被扑灭,姜观海已一脚把门揣开冲了进去,飞身进了里屋,就见一道人影,正向窗外扑去。
姜观海来不及细看,仗剑便直刺了过去,但那道人影迅速得如同鬼魅,几乎看不清动作,便一闪避开,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衣袖中抛出,姜观海就在地一滚,那东西落在旁边的桌椅上,轰然裂开。
姜观海心里一惊,但那道人影并不打算久留,从窗子里纵身跃出。
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一身红色的衣襟飘动,宛若仙人下凡。几个侍卫也跟着追了出去,却几个周转,就失了踪迹。
姜观海追踪术无下无双,但那道人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姜观海脸色冷沉。这三皇子宫殿布局复杂,此人却来去自如,如履平地。让他不能不多想。
姜观海怕三皇子有意外,忙又回去。从窗子里跳进去,就听到阿玉哭天抢地的声音,“殿下,殿下。”此时大夫也已赶到,正在为乔晋包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观海问。
就听到床上被铺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用软软的声音说,“先把我解开!”
阿玉只是抱着三皇子,没功夫理阮落。倒是姜观海眉头一皱,他先看了看正在被抢救包扎的乔晋,才说:“钥匙。”
“枕头旁边。”阮落用目光示意。
他的脚已松开,全身也穿得整整齐齐,但这出戏得演完了,才不会有破绽。
姜观海不敢对阮落多看半分,连他的衣角都没敢碰上,打开了他腕上的锁。
阮落翻身坐起。
一身衣服雪白,黑发垂直,如同雪山中的精灵。
乔晋睁开眼的时候,脖子痛得厉害,他用手一划拉,触到一个人的手腕。
“别动,你受伤了。”
他才纳为已用的宠奴,正蹲他身侧,
“刚才有贼人翻窗而入,向殿下袭击,幸亏被姜哥及时制止,在贼人胳膊上咬了一口,正在这时,姜侍卫也及时赶到。”
姜观海噗通一声跪在乔晋面前,“属下失职,让贼人逃了。”
乔晋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他摸了摸脖子,上面缠了几道纱布,让他脖子无法动弹。
“裴哥是谁?”乔普皱眉头问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正懒懒地卧躺在贵妃榻的那头如雪般的银狼。乔晋差点没跳起来。
那只雪狼一双金色的狭长眼睛,冷淡而懒淡地看着他。
“刚才贼人来袭,这只雪狼利爪伤了贼人的肩头,还扯下一段衣服。”姜观海说着,呈给乔晋一块染血的红碎布。
姜观海当然不知道上面的血是乔晋脖子里流出来的。
乔普没有顾恋银狼对他的救命之恩,反而盯着他看。“是你养的?”
“前几日我在厨房看到裴哥,想来是哪家走失的,见他瘦骨嶙峋,便把他留在了身边。以前怕惊了殿下,所以未曾让他在殿下面前现身,望殿下恕罪。”阮落演过年代剧,觉得自己言谈措辞都还挺入戏。
阮落言下之意,自己是把裴不度当成一只流浪狗收留了。
这时姜观海说:“半月前,犬舍走丢过一只冰原狼。想来必是这只。”
乔普嘴角抽了抽,“即然是犬舍丢的,那就把它带回去。”
第38章 “上床。”
犬舍……是什么地方?
阮落已站了起来, “殿下,裴哥已跟了我多日,且适才又有功在身, 恳请殿下让他留在我身边。”
阮落顿了顿, “如果贼子再次闯入, 也好有个防范。”
乔晋嘴角一斜,“你是说我的护卫还比不上一只畜牲。”
阮落眼睛一垂, “我不是这个意思, 多一个防范总是好的。”
“你本就是我的宠物, 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还敢擅养……”
正说着, 那只银狼从贵妃塌上站了起来,抖了抖如雪的毛皮,懒洋洋地向乔晋一瞥, 乔晋倏地闭嘴。
他看着那头如同王者般的银狼,忽然改了主意。嘴角泛起一个阴沉的笑意。
犬舍养了不少凶兽, 柴狗虎豹,日日用死囚, 或是犯错的下人生肉去喂食,每头都凶残无比。
不知道这头银狼被自己的那些恶犬追咬的情景怎么样。一定好玩而又刺激。
“行, 你喜欢的话,就先留下。”乔晋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 意外地通达。
乔晋问大夫,“我的伤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像是一种奇怪的剑伤, 如果再深一点的话…….”大夫小心地说。
乔晋脸色一沉,问姜观海:“看到人没有?”
“当时屋内黑暗,属下和贼人交手后, 他就逃了出去,但速度太快,属下未曾看清容貌。”
乔晋眼珠转到阮落身上,“你呢?”
“我当时一直在床上。”阮落轻言细语。把一个卑微的奴仆演得十分逼真。
乔晋看向阿玉。阿玉没好气地说:“阿月是在床上。”
乔晋满意地点头。他对这个宠奴要求过,只能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等他。
“你们一个一个守在我房前屋后,这贼人出入我的房间,像是到后花园散步。”乔晋冲姜观海说。
乔晋言下之意和姜观海想的一样。这人对这里如此熟悉,如入无人之境,八成就潜伏在这座府中。
“这贼人被这只冰原狼抓伤,我一定彻底搜查。”
“全府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要通通彻查。”乔晋说的时候,眼里带着冰冷的疯狂。
交待完毕,所有的人退去,阿玉也心不甘情不愿退了出去。
乔晋又去看了那只懒懒地卧在贵妃塌上的雪狼一眼,目光滑向阮落,“衣服脱了。”
“殿下,大夫刚才交待,您的伤现在还不能多活动。”阮落垂眸,温顺柔和。
“在我面前,行和不行由我来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乔晋阴着脸说。
阮落没动。
“当着这个畜生,你不好意思?”乔晋嘴角一斜。
阮落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衣领上,手指纤细柔白,如同他同样纤细的脖子,像是一掐就会折断一样。
乔晋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
这人出身卑贱,世代为奴籍。不知为什么,自己一见到那张小脸就情不自禁,甚至为了方便行事,还特意拨了这间房子给他住。
乔晋喉头滚动,按捺不住余火,就要上前。脚步刚要抬起,眼前忽地一黑,再次栽倒在地。
裴.狼王.不度,小心地,十分嫌弃地避开乔晋的身体,轻轻一跃,跳到床上。
“别管他,明天早上再弄醒他。”裴不度现出人形,一向平和的眼眸带着寒气。
“哥,他不会死吧。”阮落有点担心地看着地下不省人事的乔晋。
如果乔晋现在就死了,他和裴不度怎么回去啊。
“我有分寸。”裴不度说。
他哥称这叫分寸。一言不合,就是一爪子。阮落估计,直到两人离开,这位皇太子的伤口估计都不会愈合。
“落落,你是个好演员。”来自裴不度的赞扬让阮落还挺高兴,可下一刻,裴不度捏住阮落的下巴,“不过,在这玩意面前不用委曲自己。一切有我。”
阮落心说:是啊,哥,只要您不满意,就给人一爪子,再把人记忆给弄没了。只是我们现在是要从这里出去,不是虐渣渣。
嘴是却顺从地说:“知道了哥。”
裴不度依然捏着阮落的下巴,似笑非笑,“还有,离姜观海远点。”
“这人看起来很精明。”阮落理解。
“他喜欢你。”裴不度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