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洛青曜要对付王琼玉,都不好打着为谢燃灯出气的理由,因为谢燃灯已经释怀,不在意那些人。他要出手,只能是因为他的嫉妒,他拈酸吃醋,小心眼爱计较。
洛青曜不想给谢燃灯留下这种糟糕的印象,所以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可怕的想法。
“我觉得当时生出这样想法的自己真的好可怕,就像身体里面住了另外一个人。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心魔方向想……”
谢燃灯并没有说话,因为听着这一段,他觉得不能轻易下结论就说是洛青曜的心魔。
比起儒学,谢燃灯更推崇法学,讲究人之初,性本恶,人天生的原始念头就是混乱邪恶的,因为环境的影响,条例的约束,加上整个社会的潜移默化才让一个性本恶的人,生长成较为正直善良的人。当然也有突变的个例,就像是还能生出洁白纯净的水莲花。
古时候那些野人,和兽类一样,都没有道德约束感,改变人类的意识形态的,是整个社会的变化。但是每个人被教化的程度不一样,学习能力也不一样,所以才塑造了千千万万并不纯白,也不黑得彻底的普通人。
他拿自己来举例子安慰洛青曜:“也不一定就是心魔,你看我,自然是觉得我哪里好,可是我以前也想过,要是我娘亲只生了我一个,没有哥哥该多好。”
谢燃灯说这个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轻松的口吻,很显然当年的感觉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回想起来十分释然,甚至觉得当时的自己有点儿傻。
没有这个优秀的兄长在,他可能过不了那么轻松的好日子,可能会同母亲一起被唾骂,被欺负。
只是人钻起牛角尖的时候,往往就只能容得下自己,没办法对所有局面进行理智分析。
凡界也好,灵界也罢,大部分人还是会戴上虚伪的面具,做一个符合社会规则的正常人。
“论迹不论心,一个人嘴巴上说的再好听,可什么都没做,他算不上什么好人。一个人要是满脑子的邪恶念头,可是出于面子或者其他原因,他做了好人,骗了所有人一辈子,那他也是个真的好人。”
谢燃灯怕吓到洛青曜一样,温柔的同他开解:“你只是不高兴,但没有付诸行动,这已经做的很好了。”
在上京的时候,他根据洛青曜自然而然透露的情况,大致的推测出自己这个小妻子以前过的日子。绝对是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人打压,那种悲悲惨惨,野草一样的日子。
他在那种糟糕的生活环境塑造了野兽一般直接的思维方式,简单粗暴直接。
没有露出獠牙撕碎他人,而是忍耐下来,冷静分析,抑制自己的坏念头,这样单纯的大猫,多么性感可爱。
夫夫两个,一个觉得对方温柔善良,另外一个认为对方单纯懵懂,彼此之间都存在着相当离谱的重要误解。
洛青曜否认说:“不是的,我身体里,肯定还有另一个人!”
虽然夫君夸赞安慰自己的样子一级棒,但是该甩锅的时候,他一点不含糊。
“你还记得之前在秘境的事吗,我当时太弱了,想救你出来,却只能被两人按着打,无论我心中多愤怒,多么想立马就捶爆他们的头,可是我的身体做不到。”洛青曜说,“但是那两个人还是死了,被我的心魔搞死了!”
没错,不仅是那两人,那个试图赖上他的九星谷乞丐老头,也是被住在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干掉的,还有那个让他精疲力尽也对付不了的怪物,那个觊觎他夫君的怪物珍珠。
再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洛青曜其实有一点意识的,但是他不肯承认,干脆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服自己,是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做的坏事,不是他,等于他什么都没干。
来修真界之后,他知道修士修炼过程中会生出心魔,心魔往往和本人相反。越纯洁善良的人,心魔可能越恶毒。而真大恶人,搞不好就会有正直善良的心魔。
他身体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好看的家伙,明明就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冷漠残忍,甚至更加恶毒。而且他也不是在他修炼之后出现的,在凡界就有了,这两点来看,他身体的另外一个存在,那就完全不是心魔。对方更像是长成版本的他,更帅气,更强大。
可是现在夫君提到这个词,洛青曜当然毫不犹豫的抓紧机会,把脏水泼了出去。因为他有预感,再不久后的将来,他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万一谢燃灯因此误会他,那他多亏啊!
“我的心魔非常厉害,一抬手就毁灭了一个准金丹修士,当时咱们才筑基三阶……”
想要说服别人,就先要说服自己,说着说着,连洛青曜自己都信了。
他越说越气愤,简直把自己塑造成人畜无害的小白花,而心魔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洛青曜最后都给谢燃灯出起对付起自己的招来:“要是心魔出现,你就困住他,这样他就没办法出去害人!”
谢燃灯迷惑道:“可你不是说,你的心魔很厉害,我也困不住他。”
洛青曜提议说:“心魔也是我,就是又坏又邪恶,本质来说,喜爱的东西和厌恶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你可以选择在床上困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吃了药睡过去了,虽然过了零点的十五号的更新,16号白天有三更
第81章 081
谢燃灯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他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冒出佛音那张脸。一副佛像的佛修称赞他有佛缘谢家修仙,修的是道,不是佛,家族中的孩子从未与佛有缘,当时谢燃灯并没有把那句话当回事。现在看来,是古有佛祖割肉喂鹰,而他需以身饲魔。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选择拒绝青年撩起洛青曜一缕落下的发丝轻柔帮他理好指尖从对方十分敏感的耳侧轻轻一刮顺着洛青曜的下巴往下,在触及对方滚动喉结的时候,他却收了手,转手给人理了理衣服。
他看着洛青曜的眼神流露出几分失望,一双眼睛分明在说:“怎么不继续了?”
“如果是心魔的话我把他困在床上也是要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会做更过分的事你真的愿意?”
洛青曜说他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不受他控制胡作非为,可依着洛青曜的性格,他从来都不是这种大度之人。
一个已经过去的前未婚妻都够他拈酸吃醋好些天,偶尔还要拎出来翻一翻旧账,更别说是目睹别人用他自己的身体干坏事。
普通人都承受不住,洛青曜更不可能又这么大方。他会这么说,态度很反常。可是刚刚他试探了一下,洛青曜的身体反应非常诚实,不是那个奇怪的存在,的的确确就是他本人。
洛青曜咳了一句:“我是觉得,心魔和我,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同一人,虽然他坏的跟,是我的负面集合体,但本质上也是我,我用自己的身体同夫君做这种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的。”
什么心魔不心魔,当然都是他胡诌的,在那种奇怪的状态下,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对这个身体完全的完全掌控,只是他拥有了不属于自己的绝对力量,还有一些被硬塞进来的知识。
那种状态下,他没有办法像平时那样思考,可是做一些夫妻之间深入了解的事情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他有感觉,用那具拥有了不一样力量的身体进行活动,他一定能够让夫君累到求饶,做出以前不太敢尝试的新姿势。
这可不是公然出轨,是他在变相的给自己谋福利。
“是嘛……”谢燃灯拖长音调,“你可以,但是我不行。”
他道:“就算你接受的话,在我心里,那就好像是背叛了你一样,我会觉得很脏的。”
后面那几个字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洛青曜堵住了。
“不许这么说。”洛青曜有些懊恼,他当时就不应该钻这个小空子。
如果谢燃灯真的这么想,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事到如今,隐瞒还是坦白,洛青曜想都不用想就选择了后者。
夫君这么好,那么点奇奇怪怪的别扭就应该及时放下。他抓住谢燃灯之前抚过他耳垂的手指,爱怜的把玩了一会,然后把这玉雕的手指含入唇中。
濡湿,潮热,明明是脖子以上可以描写的部分,但洛青曜用那种不含任何欲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谢燃灯感觉到了剧烈的心跳。
少年随着时间的增长变得更为精致分明的五官无辜的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辩白:“夫君哪里脏,就算是哪天碰到了真的脏东西,夫君也不会脏。”
他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一样,仔细的舔了舔,眼睛亮晶晶的邀功:“你看,要是不小心弄脏了,这样舔一下,就干净了。”
脏了的夫君,可以让他用这样的方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清洁一遍。一想到那样的画面,洛青曜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不过真要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就得先把谢燃灯弄脏一遍。他知道自家夫君天性爱洁,就是在没有条件的荒郊野外,也一定会努力的创造条件让自己过得舒服安逸。
洛青曜语气绵软,却也把话说的清楚:“我会守着夫君,不让其他人有这个机会的……”
不想让谢燃灯受伤,不想让他露出伤心的一面。认识到这一点,洛青曜的眼睛忽而更亮。
刚刚那些想法,都是他出自内心冒出来的,尽管有那么多糟糕的念头,他还是成功的压制住了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了更温和的方式。
爱是冲动,是热烈,像火,滚烫明亮,但爱更是克制,就像是装住了火的灯,同样温暖明亮,但隔了一层罩子,却不会烫到手。
以前洛青曜也知道克制,但那更多是迫于外界规矩的忍耐,而今天,他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不是为了自己被讨厌,是因为心疼夫君。
他的手像是柔软的藤蔓,缠在谢燃灯身上,他一点都不加掩饰吐露心中爱意,秾丽深情:“我爱夫君。”
谢燃灯的手顿住了,全身上下都有一些僵硬,并不是讨厌和抗拒,只是因为震撼和激动。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就像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他们喜欢那些小妾,就像是喜欢一件漂亮的物品。
这种喜欢浅薄简单,会因为一时冲动来得很快,冷静下来之后又会像是潮水一样退去。
洛青曜对他的喜欢,当然比这些浅薄的感情深刻许多,甚至可以说得上强烈。
但是今天,洛青曜用了爱这个词。由于谢家的教诲,谢燃灯再怎么表现的纨绔浪荡,在感情上,其实出人意料之中谨慎认真。
他守责,重诺,绝对不会轻易的言爱,也不敢轻信爱。
当有个人把这无比神圣的爱,毫无保留的双手奉上,直白热烈且纯粹,他不能不动容,也无法不动容。
他张了张嘴,想要和对方说出同样的话,可是嘴巴就好像是被人用新熬出来的浆糊粘住了一样,怎么都没有办法,轻易的把那个字眼说出口。
虚假的谎言很容易就说出口,越是真心的花,反而就越加难以启齿。近乡情怯,少年的羞意,越是珍重越不敢轻浮。
似乎是察觉出了他的为难,洛青曜非常体贴的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没关系的,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说同样的话。”
真心实意的话比起虚假的甜言蜜语更重要,他没有逼迫谢燃灯的想法,只是单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希望自己的爱意能够让对方感到开心,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外人,是谢燃灯正儿八经的道侣。
他狡猾的想,当然了,甜言蜜语也是有必要说一说的,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夫君就立马被成功转移了话题,这在以前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只是这样的秘密武器,不能够使用的太频繁,眼泪哭多了不值钱,甜蜜的话听多了效果也不大,只有用在关键的时候,才能够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就像是现在这样,之前关于心魔的狡辩,就让夫君快快忘记吧,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好了。
他这样想着,一个不同于往日的,更富有攻击性的吻就落了下来,疾风骤雨般的攻势,那些因为羞耻无法出口诉诸的情谊,好像都夹杂在着一个吻中,铺天盖地地把他笼罩其中。
好奇怪呀,难道夫君也生出了心魔?但是谢燃灯明亮清正的眼睛,告诉洛青曜并不存在莫须有的心魔,谢燃灯是有一点过分激动,而男人一向是一种冲动的存在。
什么清规戒律,世俗规矩,甭管是师尊,还是那些修真界大能者,或者是那个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的确给他带来了提升的佛修,此时此刻全都被谢燃灯抛掷脑后,他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只想专注眼前人。
两个人本来就是在渡劫的门槛前,差临门一脚就能够迈入金丹期。
在他们双修的时候,两者修为很自然的突破了那个门槛,按照灵界的规矩,金丹的天劫如期而至。
雷声阵阵,因为两个人一起渡劫,双重雷劫就是双重威力,劫云凑在一起,直接笼罩了整个山头。
金丹期的结,可不比炼气升筑基时的小打小闹,十个小境界的提升,雷戒威力直接翻了近百倍,两个人就是两百倍。
穹顶之上,云海翻腾,字面意思上的翻云覆雨,隔绝了外界喧嚣的温馨小院,那也是翻云覆雨,让人脸红心跳,非常刺激的那一种。
坏人姻缘,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天劫没法自己劈自己,在这种时候,它也不敢。
看起来声势浩大的雷劫砸了下来,一道两道……劈完最后一道,非常敷衍的收工。
那个白天,积雪岭的灵雨下了很久很久,从早上下到晚上,像是泄愤一样下了很久,两个人院子里的杂草沐浴着充足的灵气,都一路疯涨到将近一人高。
等谢燃灯和洛青曜耗尽力气,睡了一觉出来,他就发现自己丹田之中,突然多了一颗圆圆的小东西,金灿灿,亮晶晶的,如果没有意外就是修士自身的金丹。
洛青曜立马说:“我也有!”
谢燃灯露出来疑惑的表情,金丹,不是要渡雷劫吗,之前雷劫虽然不强,但好歹劈在他身上,可是昨天,他也没有经历雷劫之事。
不,昨天的时候倒是有听到雷声,可是声音隔得特别远,他还以为是宗门其他修士渡劫。他甚至连什么法器罩都没用出来,怎么会想到是自己在渡劫,问洛青曜,后者也是一问三不知,除了回味昨天的事情表情有些羞涩,根本没有任何渡雷劫的印象。
看着院子里突然疯长的灵草和灵树,谢燃灯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到底是他和洛青曜失忆了,还是他们两个的金丹雷劫,直接就跳过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筑基雷劫:金丹大哥,你怎么这么弱
金丹雷劫:因为爱情
还有两更!我一定能够赶在十二点之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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