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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最后的修饰,路明遥指尖轻点往上面施了点术法,使得那琉璃凤凰变得更加晶亮后满意道:“我往里面放了点元神分出来的灵力,让他带在身上的话,以后就算没时间见面应该也会好受点。”
玉灵珠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高兴地甩了甩龙尾巴,喷了口鼻息。
“小家伙还想和小凤凰争宠呢?”路明遥弯了弯眼睛,如实道,“那你会很吃亏。”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路明遥稍微整理好桌上的书与笔墨,起身拍了拍玉灵珠的头目送它回到书阁深处,才打开藏书阁的房门走出去。
平时蹲着不同雀鸟的地方终于不再有可怜的小毛团蹲守,取而代之的是倚着石柱而坐的俊逸男子。
他微微仰头盯着建筑外的月亮,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装满了心事。
风涅察觉了动静才把头转过来。
路明遥笑着对他伸出了手,掌心里坐着一只做工精细的琉璃凤鸟:“我今天还想送你个东西……”
他边说着边朝他走近,却在距离他仅有几尺的时候停了下来,嘴边笑容不知为何淡了些许。
还不等风涅接过他手中的物品,他就把东西收了回去,放在腰后没再让他看见:“但是,我现在不想送了。”
声音听着平常,辨不出喜怒,可又似有不悦。
路明遥看着风涅,见他仿佛是被受欺负的那方,淡声对他说:“你走吧,我讨厌你身上现在的味道。”
有的时候,他其实还挺任性与骄傲。
赶在他离开之前,风涅才喑哑着声音开口:“我也不喜欢,所以你能帮我洗掉吗?”
他抬眸与风涅对视着,那双眼睛里神色平静,可整个人看起来却落寞得像被人丢弃的小动物,还带着一丝憋屈。
心里的火还没升起,就先被他给扑灭了。
·
平陵山顶,星垂月落。
满山的月夜花,又悄然绽放。
路明遥背抵着粗壮的树干,粗糙的树皮隔着几层丝薄的衣裳磨得他后背发痒,连同着身体传来的阵阵颤栗感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
他闭着眼睛,表情似是痛苦,却又带着些许舒畅。
瑶池清水哗啦啦的响音遮掩住了轻轻消散于风中的声息。
明明与山上的梧桐树相隔千尺,他身上每一处却都沾满了木香。晚风如此清凉,他周身的温度却被另一人身上的滚烫暖热,即便身上的层层服饰都轻盈单薄,还是惹得他冒出了汗。
抹掉别人残留气息的最好方式,就是将自己给的盖上。主要路明遥今天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也该差不多到了他每个月该给风涅履行道侣义务的时候。
风涅来找他之前与其他人接触过,而且明显能察觉到陌生的气息是对方故意往他身上留下。否则仅是短暂触碰的话,不会有那么强的侵略意味。
这目的——自然是想给他这个宫主下马威。
路明遥生气并非因为怀疑是风涅主动凑的过去,只是觉得他太不小心。
抓住他手臂的力道陡然加重,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中湿润一览无遗。
风涅元神的一部分就在他神府中,凤眸微睁,沉静地与他对视。
每每在这个时候,风涅似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不再是那傲娇又好戏弄的小凤凰,而是仿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支配者。凡指尖触及的,是风是雨,全由他掌控。
甚至还强压了他所释放的气场。
想了很久,路明遥才大概想到了要如何去描述这样的风涅。
这个时刻的他存在着兽性,并且是强占欲极强的那种。
今天的神交是在路明遥没有发作的情况下进行,可他在与风涅主权的争夺中,依旧失败了。所以现在只能无奈地被人压着,任由对方肆意妄为的入侵。
风涅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分心而有所不满,目光微凉地看了他一眼后,蓦地加重了元神的侵袭。
如果说直到方才,风涅都像上次老实地安抚而蹭着他元神气息的话,自他闹了点脾气后,他现在开始感觉到元神被人强行拨开往更深袭击的感觉。
路明遥呼吸一滞,无法在第一时间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他那一瞬间的感受。
就像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与缝隙,突然尽数被不属于他的灵气占据。而越往深处去元神就更为脆弱,遭受刺激的敏感度也会越发强烈。
眼中的水润控制不住地从他眼角溢出,映亮了他勾人的眼尾。
他下意识反手抓住了风涅逐渐将他拥入怀里的手,艰难地开口发出些许难以拼凑完全的声音:“风涅……!”
明明带着警告,却在轻弱的声线中变得欲迎还拒。
风涅的心情显然不太好,所以顺着下意识的进攻想要寻得些许安抚。
可能是因为来见他之前遇见的事,可能是这些天早就堆积在他心底多时的郁闷与不安……也可能是路明遥的反应,实在过于放纵。
就如他随意而又大方的性子那般,于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会含蓄地收敛着自己的感受。只要他感到愉悦,就会将那份心情尽显在眼神与反应上。
殊不知这些反应,会给予侵袭者更大的鼓励与诱惑。
路明遥那微不足道的警告自然没有任何效用,没多久,他的元神内彻底就感受到来自另一方难以忽视的气息,蹭得他只能用力抓住风涅身上的衣服,缓解它所带来的怪异感。
明明只是元神的交触,却让他觉得风涅已经把他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给占据了。
风涅还不至于迷糊得把自己的元神部分全都侵入路明遥那惹人怜惜的元魂之中,可即使只有清浅的侵袭,都刺激得初次经历此事的路明遥截断思绪,只能无助地靠在风涅身上任由他牵引着自己。
“风涅,你……放肆!”最后俩字的尾音出口时都颤动得飘忽。
恍惚间,路明遥好像见到与自己额头相抵之人,眼底滑过一丝清浅而又带了些许恶劣的笑意。
搞得他总有一种,不小心被骗上了贼船的错觉。
当来自外来者的刺激攀升至巅峰,路明遥惊骇地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却又难以自控,只能无措微弓着后腰扑入对方温热的怀抱之中。
直到一切重归平静。
耳边是瑶池中央的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当风涅收回了元神,浑浊且深邃的双目才又恢复些许清明。
但他很清楚自己刚才究竟对路明遥做了什么事,严格而言甚至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但他情绪上头的当下实在难以制止自己,积压在心中的郁气已然折磨着他多时,唯有再对他更狠一些,才能得到抚慰。
路明遥一只手挂在他后脖子上,靠着他肩膀用力呼吸与喘息,似乎是在平复着自己。
风涅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残留的情动与暧昧不明的餍足,努力保持清醒与冷漠的姿态,不发一语。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路明遥责骂的准备。
路明遥在很久后才起身,用力掐住他下颌态度强硬地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令人遐想的绯色尚未从他微红的双眼褪去,再搭上他眼中居高临下般的傲然,竟别有一番风情。
“小凤凰,胆子大了?”他清灵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情动后的喑哑。
情绪难辨地睥睨他几眼,他才又姿态高傲地将他放开:“你把我给弄脏了。”
风涅微微一顿,循着他视线往下看了眼,有些茫然。
他已经很克制了,从头到尾都没叫路明遥察觉到任何异常,没让自己露出一丝逾越的反应。
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有感觉然后……的人是路明遥。
路明遥也不觉尴尬,像是风过不留痕用完人就丢的渣男,态度坦荡气定神闲地从他怀中起身,步伐悠闲地往瑶池方向走去。
下水前,他还侧头顺口问他:“我要洗身子,你要一起吗?”
细汗浸湿了他额前与鬓边的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他白皙的脸颊边,瞧着特别像在结束某种激烈事情后的模样。
风涅微红的耳根被暗夜悄悄藏起,他君子般淡然地站起身子,沉着回答:“不用。”
殊不知这样的平淡,需要多大的力气来维持。一想到自己可能喜欢着路明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在过程中对他有更强烈的感觉。
他转身背对着路明遥不再看他,耳朵在片刻后捕捉到了入水的声音。
思绪混乱间,路明遥开始与他聊了起来:“你见我之前,遇着谁了?”
提及此事,风涅心神终于收敛些许。
“见到了陆明义。”他微蹙着眉,沉声提醒,“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你自己小心注意。”
路明遥全身都浸泡在温暖的池水里,微微侧头回道:“哦?他怎么着你了?”
风涅搁在腰前的手微微一收,回道:“他说他喜欢我。”
短暂的静默后,路明遥轻声笑道:“这不是挺好吗?有追求者表示你还挺有魅力。”
风涅说:“我不需要。”
闻言,路明遥又笑了几声,笑得风涅又觉得心脏微痒,想挠却怎么都挠不着。
有的时候真想把路明遥的嘴给闭上,怎么……就不能多说点他爱听的话。
之后路明遥随口与他聊了几句,又突然轻唤一声他的名字,说:“我外袍的袖子里的琉璃凤鸟,你拿去吧。”
他下水前把外边的衣服都给脱了,随手丢在了池水旁,身上依然只留下一件轻薄的白丝里衣。风涅在原地纠结了几息的时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那堆衣服旁,果真从里面摸出了路明遥原本说好要送给他的雕刻。
握住的那一刻,他立马就察觉到了琉璃里装着的光点是何物。
水声轻响,抬头时浸泡在水中的人已来到池边,站起身子与他对视:“以后我忙起来没空陪你,你可以拿着它睹物思人。”
晶莹的水滴顺着他湿透了的长发与脸颊滑落,在他漂亮的脖子上滑出几道透明的水痕,跳到了锁骨,然后循着身体的线条又落入池水里。
白衫浸水后紧紧贴在着衣之人身上,不仅勾勒出他身子的弧度,原本被遮掩的地方也变得有些隐约。
甚至能看见躲藏在胸前发丝之间的粉红。
风涅怔了一会儿,才羞怒道:“谁需要睹物思人了?”
水中之人又弯起眼睛,黯淡了天空的星月:“不想要就还回来。”
落在身上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又散开了些许,风涅心虚地别开视线,握住凤鸟雕刻的手捏得发紧:“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的道理。”
久远得原本以为早该被他遗忘的话本内容不合时宜地又窜进他脑子里,不正经的形容词忽然变得清晰。
风涅出神着试图想要把这些内容从脑中挥开,也没听清路明遥后来又跟他说了什么。
直到他轻轻朝他泼来一点水花,他才回过神听见他说:“明天不去藏书阁了,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到时候交代厨房要给你捎一份。”
盯着朝自己靠近的路明遥,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水气,风涅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识脱口回道:“红豆。”
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
路明遥沉默了一会儿,疑惑道:“你确定?”
“不确定。”风涅落在岸上的手指在草地上抓了抓,随口回答,“算了,还是葡萄吧。”
说完,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了僵。
路明遥就这样泡在池子里,看着岸上的风涅不知缘何突然变得有些羞恼,最后还闹起脾气起身怒道:“不要了,我什么都不吃!”
说完,就转身愤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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