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真的没有弃养灵宠 第37章

作者:池翎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年下 玄幻灵异

  弟子院那群没参加战事的外门小弟子还不知道前山发生了什么事,因此风辞没受到任何阻拦,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风辞今晚着实被裴千越那混账东西气得不轻。

  为了防止自己气急之下提剑把那崽子打出个好歹来,他索性回屋打坐入定,顺便让自己冷静冷静。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风辞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打坐了一整夜,气也消了个七七八八。

  在裴千越面前表明真身,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哪怕昨晚不发生这些事情,风辞也会找机会向他坦白。最让他生气的,还是这混账东西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利用风辞对他的疼爱试探他。

  不过归根结底,那混账东西现在这么能作,多半还是风辞在他年幼时就离开,这么多年疏于管教,才害得那崽子现在越长越歪。

  虽然不一定来得及,但风辞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裴千越好好谈谈。

  他这么想着,翻身下榻,拉开门。

  一道玄色衣袍的身影笔直地跪在他门前。

  昨夜阆风城内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裴千越没用灵力御寒,发丝衣袍上都已经落满了雪,衬得他脸色愈加苍白。

  听见开门声,裴千越微微抬起头,像是想说什么,开口却压低着声音先咳嗽起来。

  风辞:“……”

  这混账玩意知道他身上还有伤吗?

  风辞倒吸一口雪后清晨冰冷的空气,只觉自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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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三天三夜算什么,我主人就吃我这口,你们没老婆,你们不懂

第23章

  阆风城终岁苦寒, 雪后的清晨比往日更冷。一夜过去,院子里铺了满地的积雪,远山也仿佛晕染的水墨一般, 薄雾朦胧,天地俱白。

  唯有裴千越的身影,还有他身旁渗出的一小片血色,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异色。

  ——裴千越身上的伤,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原始的囚妖符阵其实不会对妖族产生多大的损伤,可经由凌霄门改良后,变作了除妖之用。直接作用于元神的伤害本就没那么容易痊愈,更别说裴千越压根没包扎。

  不去疗伤, 跑风辞这儿来跪着。

  居然还踏马跪了一晚上。

  风辞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城主大人这是在干什么?”风辞没好气道, “弟子受不起城主大人这份礼, 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裴千越止了咳, 声音微弱且低哑:“整个外门弟子院都被我清空了, 院外加了禁制, 旁人进不来。”

  风辞:“……”

  风辞无语了:“你是真打算在我这儿长久地跪下去了?”

  裴千越不答, 反问:“主人还在生气么?”

  风辞在心里冷笑。

  本来是不气了, 结果谁知道,刚一出门,就又被某条不知死活的蛇崽子气到了。

  风辞靠在门边, 笑了:“我要是还在生气,你准备在这里跪到我消气么?”

  裴千越微低下头,不回答,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你现在知道要来找我道歉, 先前干什么去了?”风辞看见他这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苦心谋划, 用这些破事算计我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会不会生气?”

  “不是全为算计主人……”裴千越似乎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低声道,“我知错了。”

  风辞:“那就起来,滚出去。”

  裴千越又不动了。

  风辞只觉得裴千越现在刺眼得很,无论是他身上的积雪,苍白的脸色,还是他身旁将积雪染红的点点血色以及萦绕不去的血腥味道。

  他别开视线不再看他,冷笑:“你自己乐意跪那就跪着吧。”

  随后,砰的一声,用力合上了房门。

  力道大得甚至震落了屋脊上不少积雪。

  裴千越低垂着头,唇角弯起一点稍纵即逝的弧度,却很快遮掩下来。

  这一跪,就跪了三天三夜。

  裴千越在门前跪了三天,风辞有心和他较劲,便也在屋内待了三天。

  一开始只是想知道裴千越能坚持多久,谁知道那混账东西还真一动不动,硬生生拖着那一身伤挺了下来。

  风辞更加心烦意乱。

  原本,裴千越把外门弟子都轰走,也算是件好事——没人来喊风辞去干活练功,他难得清静,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可偏偏裴千越跪在外头,风辞感知力又敏锐,对方每次微弱的呼吸,压低的咳嗽,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隔着一块门板,清晰得可怕。

  弄得风辞足足三天没睡好觉。

  修行到了风辞这个境界后,本是不需要靠入睡来恢复体力,就如同饮食一样,都已不再是必须之物。可风辞活了太多年,本来就嫌日子太长太无聊,如果连睡觉这种打发时间的好东西都失去,就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因此,这些年他始终保持着入睡的习惯,而且每日都要睡很长时间。

  对于一个长期睡眠稳定的老年人来说,整整三天没睡好觉,有多可怕不言而喻。

  夜幕降临,屋外寒风凛凛,风中夹杂着细雪,轻飘飘落到枝头。

  风辞今日不知多少次睁开眼,偏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外头又下雪了。

  阆风城虽然地处昆仑,但实际上平日里不会那么频繁的下雪。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都想惩罚裴千越,这三日,阆风城陆续下了好几场雪。大雪每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来得又急又快,裴千越身上的积雪融了又起,没个消停的时候。

  风辞知道裴千越是故意的。

  那混账东西就是笃定他舍不得,笃定他吃这套,才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表现。

  和前面那几次试探一样,就是等着他心软呢。

  越是这样,风辞内心就越发坚定。

  每次都想用同一招拿捏他,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才不会上他的当。

  风辞在心中这样想着,索性也不睡了,起身盘腿,打坐入定。

  修士入定后能完全隔绝外界干扰,有静心凝神的效用,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日都有可能。他倒要看看,他和裴千越谁耗得过谁。

  可风辞这一入定,却并未像预想中那样静下心来。

  相反,他又做了个梦。

  月色高悬。

  悠远绵长的钟声阵阵回荡在山林间,半山腰,有一座古刹静静伫立其中。风辞站在山崖之巅,视线遥遥望向那静谧的古刹。

  有风将他素色的衣摆吹起,衣袂纷飞,在清冷月色下恍若谪仙。

  他似乎很有耐心,静静数着那古刹里的钟声,一下接着一下。

  “一百零五。”

  “一百零六。”

  “一百零七……”

  他不疾不徐地数着,眸光微敛,声音清冽。可是这往日听来叫人心绪平静的钟声,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悲伤。

  一股莫名的悲怆充斥着风辞内心,可他并不明白那份悲伤来自何处。他还没想明白,寺钟已经敲响了最后一声。

  一百零八声钟响,结束了。

  在钟声飘荡的余韵中,风辞腾身而起,朝那古刹飞去。

  有个小和尚正在寺外扫地,风辞在寺门外落地,缓缓朝古刹走去。小和尚被忽然到来的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他放下扫帚,走到他面前。

  小和尚向他行了一个佛家之礼,有礼有节问:“敢问仙尊法号,来寒山寺所为何事?”

  “住持大师在吗?”风辞低声问。

  “在的。”小和尚道,“可要小僧替您通禀?”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抱歉。”风辞听见自己这么说。

  随后,他抬手,在小和尚惊惧的眼神中掐住了他的脖子。

  滚滚灵力沿着肌肤接触的地方,进入他的体内。

  ……

  风辞猛地睁开眼。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皮肉的温度,真实得可怕。风辞恍惚了好一阵,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他仍在阆风城的外门弟子院内。

  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将风辞从方才那可怖又古怪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裴千越还跪在房门口,这说话声却不是他发出来的。

  “……城主,已经三日了,除落花门弟子已被处死外,其他人还关在地牢内。他们不知城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战战兢兢过了这几日,有几位年纪大的前辈,已经吓晕了好几次。”

  “阆风城这次遇袭,派内有许多处大殿阵法损毁,执事长老希望向您拨款修缮。”

  “戒律长老先前被您处死,但您尚未安排新的代理人选,戒律堂如今无人看管,事务已经积压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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