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翎
他笑起来,非但没有躲避,反倒将身体略微前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别怎么样?”
裴千越的呼吸陡然乱了。
风辞笑容愈发放肆。
他一点点往裴千越身上贴过去,靠近对方耳畔,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得身下吱呀一声响。
风辞脸色一变。
这根脆弱的树梢终于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从中断裂。电光火石间,裴千越一把将风辞拉进怀里,二人双双摔到地上。
裴千越垫在下面,被风辞压得闷哼一声。
这树其实不高,他们一个长生不死的修真界祖师爷,一个修行数千年的大妖,这点高度摔下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风辞伏在裴千越身上抬起头,却见身下的人眉宇紧蹙,就连脸色都有点隐隐发白。
有这么疼?
风辞正想起身,听见了裴千越低沉的声音:“……你别乱动。”
声音听上去甚至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
风辞疑惑地眨眨眼,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大腿正抵在什么地方。他尝试着稍动了动腿,又听见裴千越轻轻吸气。
风辞了然。
如果刚才是撞到了那里……那是挺疼的。
不过,他也不太理解,他们方才明明只是吹了个曲子,为什么能把那玩意吹得那么精神。
“……还不起?”裴千越又说话了。
风辞无辜地望着他:“是你让我别乱动的。”
裴千越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风辞:“噗哈哈哈……”
理智告诉他不该幸灾乐祸,可裴千越此刻的表情实在很有趣。风辞越看越觉得好笑,趴在裴千越身上笑个不停,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动。
裴千越终于被他逼得忍无可忍,搂在风辞腰间的手臂用力一扯。
二人位置瞬间调转,风辞的笑声全被裴千越蛮横地堵了回去。
裴千越的吻依旧强势,带了点要将他拆吃入腹的狠意,但不一样的是,没过多久,风辞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
他以前闻过这个味道。
是蛇族在交尾前分泌出的催情香。
当初裴千越在无涯谷中了妖毒,险些冒犯风辞时,就用过这东西。
风辞忽然一偏头,躲开裴千越的亲吻。
他呼吸稍有些不畅,喘息两声,笑着道:“你那点小伎俩对我没用。”
现世里那具少年肉身年纪尚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经受不住蛇族的催情香再正常不过。可他如今这具身体已活了数千年,这些外物对他根本没用。
“是吗?”裴千越亲了亲风辞的侧颈,那股香气顿时变得更加浓郁。
二人如今就倒在火堆不远处,熊熊火焰映着两人相拥的身体,将周遭的温度炙烤得更加热烈滚烫。
裴千越此刻倒是十分耐心。
他将动作放缓,就连亲吻带上点温柔的意味。
风辞方才的话不是乱说。
他这具身体清修多年,早已超脱尘世,外物对他没有作用,也没有这么容易情动。被裴千越这般温柔侍弄,反而弄得不上不下,比先前还要难受。
“别弄了。”风辞伸手推他肩膀,皱着眉,“我不来了。”
推拒的手被裴千越握住,在掌心亲吻:“看来主人没有骗我。”
“谁骗你了。”风辞已经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吊得完全没了兴致,只想去泡个冷泉水清醒清醒,“你快放开——”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裴千越用力按住了。
“本想着……”裴千越叹息般开口,低声道,“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风辞没明白他这慢慢来是怎么个慢法,正想再问,却被裴千越下一个动作完全堵了回去。
他低下头,将手上的侍弄,换成了唇舌。
风辞呼吸一滞,没忍住泄出一声低喘。
“裴……裴千越!”
风辞此生还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他抬手就想把人推开,却被后者扣住手腕,紧紧压进草地里。
身旁的篝火还在跳动着,柴火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掩盖住了一切暧昧的声响。
……
……
如同一股平缓的水流不断冲刷神经,不知过去多久,风辞浑身才松懈下来。他倒在草地上,胸膛不断起伏,眼前一片模糊。
片刻后,一具微凉的身体凑过来,搂住了他:“……好酸。”
他嗓音有点哑,能明显听出方才受了不小的折磨。
但不得不说,的确很舒服。
在这档子事上被人伺候,对生理和心理都是极大的刺激。风辞很享受这种被取悦的感觉,抬手在对方咽喉处揉了揉:“还疼不疼?”
“疼。”裴千越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在卖惨惹人同情这件事上,风辞还没见过谁能比得上裴千越。
堂堂阆风城主,在当初仙盟叛乱时被打得几乎变回原形,都没喊过一声疼,这会儿倒是脆弱起来了。
果然,刚喊完疼,便凑过来想亲他。
“滚……”风辞偏头躲过,声音低哑,“都让你不要吞……不给你亲。”
这是连自己的东西都嫌弃上了。
裴千越低笑,依言没再亲他,只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可主人明明很喜欢。”
风辞懒得理他。
裴千越显然还没有完全尽兴,搂了他一会儿就又开始不老实。
风辞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讨饶道:“别再来了,让我适应一下,真不行……”
他活了几千年都没做过这种事,一次已经很要命了,再多来两次,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裴千越动作一顿,小声道:“那下次?”
风辞:“嗯,下次,下次吧。”
裴千越继续和他讲条件:“主人下次得听我的。”
身体的燥热平息后,困意也跟着席卷上来。风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压根没听清裴千越在说什么,只含糊地敷衍:“听你的,都听你的。”
裴千越心满意足,搂着风辞不再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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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我吃到了,但没完全吃到。
第50章
风辞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在这世间飘飘荡荡, 飞越山川,跨过河流,最终停留在一处山崖之巅。
风辞在山崖上显出身形, 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了。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风辞更讨厌做梦的人,因为他每次做梦都没好事。
这次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天幕之上阴云沉沉,风辞伫立山崖之巅,狂风扬起他的衣摆发丝,修长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他静静地等待着,片刻后,一束光芒穿透云层,落到风辞身前。
“好久不见。”风辞低声唤道, “父亲。”
高大威严的模糊身影从光芒中显现出来, 风辞只觉一道汹涌气劲迎面而来, 他还来不及躲闪, 便被那力道击得急退几步, 单膝跪地。
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同时降临。
风辞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就连身体都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是恐惧。
是对天道发怒的本能恐惧。
没有人能在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中独善其身。
风辞一只手按着心口, 艰难而无声地换了几口气, 天道的声音在天地间悠悠响起:“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那声音威严肃穆,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直接降临在神魂之上的伤害何其可怕, 风辞只觉肺腑都在那压迫感中隐隐作痛,这让他嗓音也变得有些低哑,“我只是在完成父亲的吩咐,扫除一切可能导致灭世灾劫的隐患。”
“——撒谎。”
更加蛮横的灵压席卷而来, 风辞身体一颤,口中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天道之子, 你欺骗不了我。”天道低头凝望着俯身在他脚边的青年,“你该知晓,你的肉身苏醒,亦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计划?”风辞轻笑,“你的计划,就是让‘我’亲手毁了修真界?”
他竭力抬起头,声音嘶哑:“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帮我!”
压迫在周身的灵压骤然散去。
空气重新灌入肺部,风辞大口喘息着,一道温暖的光芒落到他身侧,将他扶了起来。
天道负手立于风辞身前,身形略微浮空,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