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月关
瞿父将妻子推开，上前看向白湛咬牙道，“好，我说。白大师，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不顾妻子和女儿的阻拦，瞿父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不确定女儿现在的状况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件事情导致的，但目前来看，当初那件事情是最有可能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陶煜，可这些年我女儿做得做过分的事情，也就是对那个陶煜了。其实欣苑当初也不是故意的，这要怪都要怪那个纪雨惜在中间挑拨离间，谁都没想到陶煜竟然会选择自杀……”
瞿家也不是那种没有底限的人，所以瞿父说起当初的事情，还是很愧疚。
只是为了亲生女儿，他当初也只能自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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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事情也并不复杂，说穿了都是争风吃醋闹出来的风波，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人，就是瞿欣苑口中那个叫做陶煜的男孩。
陶煜是贫苦家庭出生，父母都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孩子生下来就离了婚，陶煜是被他奶奶养大的，生活过得十分清贫。
不过陶煜读书很努力很好，中考成绩突出，就被京市出了名的贵族高中，以免除所有学费和杂费，还有各种学习奖金的吸引给特招了进去。
陶煜家里穷，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进入高中后，学习也更加刻苦，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的水平，很是被各科老师喜欢。
不过陶煜讨老师们喜欢，却就不讨同学们喜欢。
本来同学之间对学习好的学生都有些嫉妒情绪，而陶煜又不太会交际，成天闷头读书，因此大家就更加排挤他了。
只是这样的排挤对陶煜来说根本没用，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读书上，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做题怎么看书，独来独往的，对大家的排挤压根就没什么感觉。
时间一久，大家都无语不关心了，跟一个这么沉闷无趣的人计较实在没意思。
只有一个叫纪雨惜的女孩总是盯着陶煜不放……
纪雨惜是孤儿院出来的，跟陶煜同是特招生。
两人之间存在竞争关系，陶煜次次考试都是第一，每次给特招生的大头奖金自然都被他拿走了，纪雨惜不免因此嫉妒难受。
之后，她更是发现陶煜有个偷偷暗恋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关瑞。
那个时候纪雨惜还不是董关瑞的女朋友，因为董关瑞这个人很是骄傲，什么都得要最好的，包括喜欢的人也必须是最优秀的，而纪雨惜成绩一直超不过陶煜，锋芒太弱，董关瑞自然看不到她这个人。
于是纪雨惜心有不甘，就跑去挑拨同样喜欢董关瑞的瞿欣苑。
瞿欣苑是个大小姐脾气，高中时期年龄太小，经验不足，有些天真，难免就被挑拨离间成功，跑去找陶煜的麻烦。
之后纪雨惜又找机会，让喜欢自己的唐元骏以为陶煜欺负她。
为了帮纪雨惜出气，唐元骏就跑去找好友董关瑞，那个年纪的少年都讲究兄弟义气，于是最后两人商讨一番，想出个馊主意，就是让董关瑞去追求陶煜，把人追到手再甩掉，狠狠打人家的脸。
陶煜从来没有交过男女朋友，感情方面纯情得很，面对自己暗恋之人的追求，很快就沦陷了进去。
可他根本没想到这都是别人的一场为了出气的游戏而已，当知道真相后，陶煜痛苦万分。
好在董关瑞也不想被议论，玩弄别人感情这种事情不光彩，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宣传出去，陶煜没有因此被所有人都看笑话。
不过后来纪雨惜却把陶煜跟董关瑞“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了瞿欣苑。
以瞿欣苑的大小姐脾气哪里忍得住，于是就找了一群小混混去围堵陶煜，想狠狠打陶煜一顿出气。
结果瞿欣苑没想到那群小混混竟然看陶煜长得不错，竟然见色起意，把陶煜给睡了。
这事情虽是小混混自作主张做的，但却也跟瞿欣苑脱不了干系，瞿欣苑再熊，也知道自己做过了，她害怕陶煜去报警，就偷偷跑去找陶煜道歉，并且想用钱来弥补解决。
只是陶煜没有接受，失恋和失身的双重打击下，让陶煜生出了死志，直接当着瞿欣苑的面跳下了楼……
事后为了保住自家孩子，瞿家、唐家还有董家，三家合力把事情压了下来，同时抹除了痕迹，让所有人都以为陶煜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自杀的。
陶煜家里就只有一个年迈的陶奶奶，不知道真相，也没有能力调查真相，事情就这样被压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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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父长叹一口气，“事情就是这样的。”
虽说人不是他女儿亲手杀的，他女儿当初也只是出于简单的想教训一下人，并没有想真的对陶煜做什么，都怪那小混混自作主张见色起意，但陶煜的死，确实也跟他女儿脱不了干系。
陶煜死后，他们家就把陶奶奶送到了最好的养老院让人照顾，就是为了减轻一些愧疚，这些年也没少做善事，就是想让死去的陶煜安息，不要化成厉鬼来找他们女儿报仇。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都风平浪静的，现在女儿还是出了事。
瞿欣苑捂着脸哭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陶煜泄愤，我没有让那些小混混那样做，我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都是纪雨惜，她跑来刺激我，我没有想害陶煜的……”
“但事实就是陶煜死了，无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都脱不了干系。”
白湛脸色冰冷。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不是故意’就能够推卸责任的，这句话，只不是在为自己错误的行为找借口罢了。
瞿欣苑虽是被人挑拨的，但其却并不无辜。
第99章
面对白湛直白的话，瞿欣苑说不出反驳的话。
瞿父瞿母更加无言争辩，因为这的确是事实，无论是不是故意的，现在事实就是陶煜已经死了，瞿欣苑就是杀死陶煜的刽子手之一。
“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欣苑他们几个变成这个样子，真的是陶煜的鬼魂回来报仇了吗？那陶煜接下来会不会继续对我们家其他人下手？白大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瞿母有些着急。
她们瞿家当初可是出手压下了陶煜死亡的真相，陶煜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已经对害他主要凶手下了手，对她们这些帮凶，谁知道会不会继续惦记，鬼可是不讲法律的。
“怎么办？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欠了人家的债，自然是要还得干干净净才行。”
白湛冷笑，他从开始就没想过要帮瞿家，目地就是过来研究瞿欣苑身上奇怪问题的，现在沾染上人命官司，他就更加不会帮瞿家了。
既然下手的人没有把瞿欣苑几人直接弄死，没有闹出人命，他并不介意袖手旁观。至于几人下半生疾病凄苦……呵，这不是本就应该还的债务么。
瞿父瞿母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可是，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会帮我们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们？我只不过是说我对瞿小姐身上的问题很感兴趣，想了解一下而已，可并没说过要救你们。我可是天师，你们做了害人性命的事情我还帮你们掩盖，那是要遭天谴的，你们配让我牺牲吗……”
白湛轻笑，毫不留情说明自己玩了一把文字游戏的小手段。
“你，你。”瞿父脸都气绿了。
“欠债还债天经地义，如果你们不想倒霉得更惨，最好早点自己去警局自首，那样或许你们全家还有一点活路，若是不然，你们整个瞿家就等着完蛋吧……我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女儿这件事，恐怕根本不只是陶煜鬼魂回来报仇那么简单。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考虑。”
说完，白湛拉上秦靳渊转身就走了人。
瞿父等人站在原地又惊又怒。
瞿欣苑更是恐惧的看向父亲求助，“爸，我该怎么办？我不要死，你救救我，救救我，呜呜……”
“救救救，你让我拿什么救你！那是鬼，不是人，都怪你这个逆女，我们瞿家被你害死了！”
瞿父满心怒气，一巴掌扇到女儿脸上，语气狠狠。
现在别说他没办法救女儿，他自己都有杀死这个女儿的念头了，都怪这个祸害捅了如此大的篓子，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救个屁！
病房里传出愤怒的咆哮和哭泣。
……
瞿欣苑几人出事的时间都太巧合了，又曾经都跟陶煜的死亡有关系，现在问题根源可以确认有90%的可能跟陶煜有关。
不过瞿欣苑几人身上却并没有鬼气的影子，陶煜鬼魂回来报仇这个猜测有些无法成立。
秦靳渊道，“那个苏欢给你的感觉，跟瞿欣苑几人很像，苏欢应该跟当年的事情也有些联系才对。不过瞿家人的说法当中，却并没有苏欢的存在。这样的话，要么是他们隐瞒了什么，要么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苏欢老师的存在。”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白湛猜测，“陶煜的事情里面可能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个关键可能就在苏欢老师身上了，瞿欣苑几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让王秘书尽快调查清楚，不然这事情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好。”
秦靳渊点头。
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前，他们没法做出任何决断，但好在秦家的力量也不是开玩笑的，在王秘书那边加班加点的调查下，关于苏欢老师的情况也很快就清楚了。
王秘书脸色凝重的送过来一叠资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苏欢确实跟陶煜有关系。”
“还真是。”
白湛深呼吸一口气，立刻拿过资料查看。
根据资料调查，苏欢曾经是陶煜周末家教辅导的对象。
陶家环境清贫，陶奶奶年纪太大，根本没有太多能力供陶煜读书，所以打初中开始，陶煜就在他初中班主任的介绍下，帮人辅导功课赚钱。
当时陶煜虽然年纪太小，但他成绩是真的好，有班主任作保，别人又看陶煜辅导自己孩子确实效果不错，也就破格使用这个“小童工”了。
而苏欢，就是陶煜辅导的对象之一。
因为年纪差不多，所以两人关系非常好，苏欢很崇拜这个给自己辅导功课的哥哥，陶煜也把苏欢当做妹妹般，周末除了给苏欢辅导学习，两人还经常一起出去玩，感情就像亲兄妹般。
陶煜被小混混围堵那天晚上，苏欢也在场。
而那些小混混开始的目标其实是苏欢这个小女孩，不过在陶煜的保护下，苏欢成功脱困，气愤的小混混们这才拿陶煜撒气。
等到苏欢找到警察赶回来时，陶煜已经遭了毒手，混混们早已经跑掉。
之后没两天，陶煜就跳楼了，苏欢一度以为是自己连累了陶煜，心里十分自责……
“根据苏欢邻居和父母的话说，陶煜死后，苏欢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也谁都不想见。直到陶奶奶被送去养老院之前，苏欢去陶家帮忙收拾东西，回来之后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开始正轨生活，并且在几个月之后的中考中发挥超常，考进了实验一高……”
“苏欢一夜之间就恢复正常显然是不可能的。结合之后苏欢考入实验一高，并且在大学毕业后拒绝了更好的工作机会，反而回到实验一高当老师的举动来看……我们可以合理推测，当初苏欢应该是在帮陶奶奶收拾东西时，从陶煜的遗物中发现了陶煜死亡真相的线索。”
“两人关系非常好，苏欢又是亲眼目睹陶煜被欺负的人，留下了心里阴影，在得知陶煜死亡有问题后，去调查真相，打算帮陶煜报仇并不算意外。但现在问题是，我们完全找不到她对瞿欣苑几人动手的线索。”
“不过从苏欢进入实验一高读书后，瞿欣苑几人就开始频繁闯祸，经常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降智’行为，以及现在出事来看，苏欢有90%的可能绝对做了什么，只是我们查不出而已……”
王秘书能动用的力量都只是普通人，对于超自然状况的调查一筹莫展很正常。
不过以目前所有的线索和情况来看，苏欢肯定是有问题的，就是对方到底是用的什么手段，让人摸不透。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找她吧。”
白湛合上资料，做出决定。
他倒不是因此要去抓苏欢，只是必须弄清楚苏欢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力，竟然能无知无觉的去操纵他人。这样的力量不能随便被人掌控乱用。
即便苏欢现在的行为看起来是帮陶煜报仇的好意，但这并不能确定苏欢到底是不是好人。
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往往伴随而来的就是诱惑，若是心智不稳，在品尝到力量带来的美妙滋味后，心善之人堕落走上歪路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趁着这个女孩还没有因为获得强大力量彻底走上歪路之前，他得去跟对方好好谈谈。
报仇的方法有很多，把自己赔进去是最不划算的，为了董关瑞那几个人渣背上孽债，实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