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筠
趴在床底的人看着那张重新合起来的嘴巴,也不想再动弹,直接趴在床底跟对方聊了起来。
“我问你答,要是错误的你就眨两次眼睛,要是正确你就眨一次眼睛,同意就眨一次。”
对方眨了一次眼睛。
这给了宋兼语一丝信心,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晋江市人吗?”
对方眨了两次眼睛,他不是晋江市本地人。
“抓你的人是男人吗?”
对方眨了一次眼睛,是一名男人抓了他。
宋兼语暗咳一声,又拖着铁链往前一步凑到对方的耳边小声告诉他:“你身上有监控或者监听吗?”
对方眨了俩次眼睛,没有。
“我是晋江市人,你老家住在哪里?西南华北?东北?华中?”
宋兼语的声音在床底下说个不停,活动自由的那只手则是在地上写着完全不同的内容。
“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看我的手写出来的内容,用眼睛回答我就好。”
“华北啊,华北怎么跑到晋江市来了,你是来打工的吗?”
宋兼语嘴上一刻没停的说下去,手指在床底薄薄的灰尘当中写下第二个问题。
“东西南三区你住在哪个区?”
对方的眼睛落在南区的位置。
“是在上班途中被抓还是在家里突然被抓?”
宋兼语写下第三个问题。
对方看向他那上班俩个字。
“抓你的人是年龄很大的老人还是三十来岁的青壮男人。”
对方将脑袋转到青壮男人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没有偏旁还是有偏旁部首的那种姓?”
对方冲着没有偏旁那个地址点了点下巴。
“常见姓氏,还是不常见姓氏?上下结合体吗?”
哑巴:“常见姓氏,上下结合。”
宋兼语用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百家姓内最常见的几个没有偏旁部首的姓氏。
“李,周,王,卫,朱,苏,罗,于……”
写到于时,对方一个劲的眨眼示意他停下来。
“于?”
哑巴眨眼:“于。”
宋兼语将这个字抹掉,在地上重新写到:“现在我写26个字母,你的名属于哪个字母你就提醒我。”
俩个人一个写一个眨眼,双方配合无间,很快宋兼语就知道了这人的名字跟年龄。
“于永博,34岁。家住在南城长安路附近小区,俩天前去工厂上夜班的路上被人抓到这里。”
宋兼语正打算继续问下去,突然听到开门声然后是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传过来。
他连忙将地上的手指印用袖子擦拭干净,回头看向那道停留在床边的那双脚。
站在那里的人将打开的衣柜门合上,随后弯下腰,拖着地上那只完好无损的另外一只脚,直接将他整个人都从床底拖拽出去。
待在昏暗床底快两个小时的人,触不及防被拖出来眼睛有些不适的闭上。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随着对方的靠近,变得浓郁起来。
“怎么躺在下面了,难道你们还真的认识啊?”
适应光明的人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疯子,嫌弃的撇撇嘴:“以前不认识,现在作为受害者认识一下,有问题吗?”
易仁新果断摇摆起脑袋,宠溺的揉了揉她那头长发,笑眯眯道:“没问题,你喜欢就好,本来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住着太孤单了,所以将他抓过来陪着你。”
听说是抓过来陪自己的,宋兼语一秒变脸,“原来你不想陪着我,就给我找这种话都不能说的人啊。果然老话说的没有错。”
易仁新对他口中的老话有些好奇,挑眉追问“什么样的老话。”
坐在地上被割肾又被切掉一条腿的女人,穿着蕾丝长裙坐在地上,腰身上还缠着一条明显的狗铁链。
明明异常狼狈,可是这一刻对方却好像在参加姐妹吐槽聚会一样,笑眯眯对着眼前这位永远戴着口罩出没的疯子,从口中吐出四个字送给对方“男的,垃圾。”
易仁新似笑非笑的收下这句批评,风轻云淡的表示:“看来你的左腿是不疼了,正好我们今天来做右腿切除手术。”
一只外表油光透亮的黑色皮鞋踩上宋兼语被包扎好的左腿膝盖位置,那只脚还恶劣的在伤口位置上用力踩压下去:“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张嘴还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能跟我服软。”
倒在地上呼疼的人,抱住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一秒都不用犹豫就开始服软“我错了,我道歉,你要我跪下来叫你爸爸的话也没问题,只要你不切我的右腿!”
“不骂我了?”那只皮鞋踢了踢伤口位置,白色纱布很快就被殷红的鲜血打湿。
宋兼语将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笑的满脸灿烂:“我哪敢骂你啊,再说咱们俩都这么熟悉,开句玩笑你都生气,多没劲啊。”
踢着他伤口的那只皮鞋终于移开了,宋兼语疼的恨不得跳起来打他的脸。
可比划比划自己腰上铁链的长度,跟这个王八蛋的高度智能含恨咬牙切齿忍着疼。
易仁新没再折磨他,他整整等了一个星期的人才再次出现,如果因为自己的手段让对方再次消失,留下一个于淑慧在这里就太没意思了。
他出门去推进来一辆轮椅,然后用钥匙解开宋兼语绑在床柱子上的铁链子,链子被人重新绑在轮椅上,对方将地上的人抱进轮椅当中坐好,“你的头发太脏了,我带你去洗澡。”
宋兼语老实的让他推着车,将自己推出卧室后,出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轮椅上的人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人推进了左手边那扇打开的房门。
浴室一体镜子跟前,宋兼语看向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鼻腔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浓重消毒水的气味。
椅子上的人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来了一句:“你们科室一天最多做几次手术啊?”
“六次。”
宋兼语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笑道:“六次啊……好辛苦呐。”人在本能条件反射下,一些常识跟潜意识的行为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够脱口而出。
瞧,现在就诈出对方在医院有正经工作,而且最高记录是一天六次手术。
警方搜查范围又小了不少。
第81章 二更
易仁新在刚才下意识的回答后,什么也没做。
只是安静的站在宋兼语身后,俩人都通过正前方那面镜子打量彼此,审视彼此。
宋兼语扣着手指头望着镜子里的人,满脸无辜仰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不洗头了吗?”
“洗。”
放在轮椅后背上的双手重新移动起来,易仁新推着轮椅将人挪到那枚巨大的浴缸跟前。
腰身上绑着铁链的人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老实坐在椅子上,看着对方打开淋浴喷头,热水出来时直接冲着他的头顶。
椅子上的人被这股力道冲刷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易仁新拿着喷头对着那张脸喷了一分钟的热水,看着对方被热水呛的咳嗽起来这才将手里的东西移开。
激烈的水流结束了,宋兼语摸了一把从头上流淌下来的热水,很是嫌弃:“你的洗头手法太差,哪天失业后记得别去按摩中心打工,没人会要你的。”
“我一直在好奇,你明明一步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却在这里每次醒过来就打听各种消息,就好像你相当自信自己能够将这些消息带出去一样。”易仁新将淋浴喷头固定在上方的架子上。
自己则是重新站到宋兼语身后,将她那一头长发打湿后涂抹上洗发露,一边洗一边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自信从哪里来,难道你还真的能够随时离开这具身体吗?那么你自己的身体又在哪?
藏在晋江市内某个无人的房间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身边的人,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椅子上的人,头皮都被对方按到疼,面对这种试探的话语,全身都被热水打湿的女人,狼狈的坐在椅子上讥讽道:“要是有病就去看看精神科,你现在这种幻想过度的行为是标准精神异常的指标。”
易仁新低头,从上往下看着椅子上坐着的女人,神色平静道:“我去过啊,你这种突然出现就像是一个完全新人格一样的存在就很有意思,我还特地去过精神病院研究过相关的病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完全跟主人格是俩种不同的存在,而且精神病患者病变病发时,都是有理可循,只有你每一次的出现时间地点,完全没有规律。”
“那是你见识少,你每天都将自己扔在这种全是器官的房间里,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生活,你肯定一个朋友都没有吧。”宋兼语抬手抹了一把从头上掉下来的泡沫,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满。
站在身后当着洗头小弟的人,揉搓着那些超过一周没有清洗过的长发,黑色枯草一样的头发乖顺的躺在他的十根手指上,沾染着层层白色泡沫。
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让椅子上得意的人哭出来,易仁新揉着手掌心里的头发,想了又想还是没下的去手。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老鼠不需要朋友,不需要交际,老鼠现在找到了一枚属于它自己的宝藏,只要守着这份宝藏就很心满意足。
宝藏本人坐在轮椅上,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很快也唱不下去,头发洗干净后,空气中都是香甜洗发露的味道。
站在身后的人拿着淋浴喷头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去,将他腰间绑着的铁链拿下来。
宋兼语垂着眼帘看着那条铁链扔在脚下的位置,对方将喷头重新固定在墙上,整个浴室都是水蒸气,一双手拿捏住他的衣领。
易仁新将那条穿了超过一周的蕾丝连衣裙上衣扣子解开来,肚子上的蝴蝶伤口长得很好,现在被水淋到并没有什么外在反应。
热水顺着脖颈位置一路往下,宋兼语一手支撑着轮椅的扶手,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镇定的看着对方一副要将他全身都清洗干净的打算。
蕾丝连衣裙被人脱下时,他都没多眨一下眼睛,整个人一片坦然。
易仁新同样神色未变,有些冷漠的将那条脏掉的连衣裙扔在一旁,拿起洒着热水的喷头浇湿对方。
宋兼语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还在流血的左腿,那纱布上的血迹在热水的浸泡中,正不断的往下流淌着淡红色的血迹。
“不是说好挖肾当纪念吗?为什么又想切起我的腿?”
浴室内,二人一站一坐,一个从头到脚所有衣服齐全一丝不苟,一个身上只剩下一块湿哒哒包裹在膝盖上的纱布。
椅子上的人神色自然的仰头,询问那双落在他身上的眼睛主人:“好看吗?”
“很丑。”易仁新打量着眼前这具女性身体,诚实的说出真心话。
“我也觉得不好看。”某人认同的点点头,那么大一个蝴蝶结在肚皮上,看起来是很丑。
双方明明看着同一个方向,却说的是俩个意思。
等洗完澡后,宋兼语难得换上一件新衣服,而且居住地址还从地上被移动到那张床上,左腿受伤的地方被人打开纱布,将裂开的伤口重新缝合起来再用纱布包裹上。
宋兼语疼的没空跟他吵下去,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窗外一轮巨大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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