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现在走了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我们签了合约的,突然离职要倒给公司赔钱。”汪彭泽的话让两人沉默了,不是在考虑钱,而是在佩服汪彭泽要钱不要命。
汪彭泽:“你们去找贺总商量吧,反正我不走。”
“我,我也不干了!”微弱的声音传来,大家转头一看,是之前袭击徐音音的摄像师。
他的那台摄像机摔得稀巴烂,镜头和机身彻底分家,旁边躺着几个精密零件。他脸色苍白,在被林归的戾气沾过后,潜伏在身体中的那点阴气一直在沸腾。
仿佛藏在泥地中的蚯蚓,见到了骇人的天龙,它们一直在翻滚逃窜,使得摄像师体内一阵阵的剧痛。
他扶着额头,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徐音音有问题,她是个怪物!她家里也不干净,有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每天夜里都来找我……我不是故意要砸她的,我的脑子不听使唤,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杀了她,去杀了她……”
摄像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开始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脸,用拳头去捶打地面。
陆汀指尖一转,潜伏在房间里的阴气随着空气一起跑出来,尽数钻进摄像师的身体中。属于林归的戾气被阴气镇压,吞噬掉徐筠柔用来蛊惑摄像师的邪气。
摄像师在头疼痛减缓后,开始犯困。
这阵困意来的气势汹汹,他的声音变得微弱,紧接着,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在林归的眼中,陆汀的阴气将他的压制得死死的,几乎将戾气包裹住。他勾唇一笑,觉得这幅情景有种超乎寻常关系的亲密,好像压在一起的是他和陆汀。
“你笑什么。”陆汀蹙眉看着男人。
林归微扬的嘴角一收,神情冷淡下来,“没什么。”他伸手推了一把地上的摄像师,对其余两名摄像师说,“只是睡着了,没有大碍,扶下去休息一下就好。”
二号摄像师袭击徐音音的凶狠嘴脸历历在目,两人有些畏惧。正想找理由拒绝,抬头就对上林归的双眸。
清冷如寒冰,寒冬腊月的冰刀子也不过如此。
两人再不敢坑声,强忍着害怕,一手捞着摄像机,一手攥着二号摄像师的胳膊,拖麻袋一样把人拖去了贺总那里。
见其余工作人员全在外面,两人纳闷道:“贺总呢?”
“把我们赶出来了。”一个小姑娘道,“从上午九点到现在,贺总一直单独盯着监视器。”
从众人轻松又无聊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一名青年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指了指昏睡不醒的人:“他怎么了?”
“睡着了。”一号摄像师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不给其余人多问的机会,三号摄像师赶忙问:“那你们看到徐音音了吗?”
“没有啊。”
闻言,摄像师松了口气,只要徐音音不在,他就有勇气进去辞职。
刚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声音很小,如果不是他正好站在门前,根本就听不见。见他不动,一号摄像师搡了把他的肩膀,“愣着干什么。”
三号觉得声音耳熟,喉结滚两下,干涩道:“徐,徐音音可能,在,在里面。”
一号摄像师一下子蹦出老远,被他扶着的二号摄像师没了支撑,摔到了地上。还好其余人反应及时,又把人重新扶起来。
后勤掂了掂手里的沉重的身体,嘀咕一句:“睡得也太死了吧,摔了一跤都不醒。”
房间里,贺总坐在椅子上,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徐音音是从窗外翻进来的,她斜坐在窗台上,裙摆撩起,露出一截大腿。身体往前一倾,领口的衣服下垂着,露出锁骨和胸口。
贺总长久被酒肉侵蚀,平时为了陪客户,没少去声色场所,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大半。意志力薄弱不说,还有点好色。
在见到徐音音的那一秒,他的大脑立时成了浆糊,甚至没有丝毫想要反抗的意思,更别说去回忆之前在监控器中看到的一切。
他被轻易迷了心智,瘫坐在椅子上,痴迷的冲着女人勾了勾手指。
徐音音没有动作,只是对徐筠柔命令道:“姑姑,该你了。”
贺总的眼里,徐音音的脸变得模糊,可是身材更加曼妙。她走到自己面前,指尖轻轻挑着自己的下巴,轻轻吹出了一口气。
女人的馨香扑面而来,贺总脸红了,猥琐的狠狠吸了一口。
有什么随着香味一起钻进他的脑子里, 贺总一怔,眼神开始涣散。他突然起身,砸了监视器,像个感染了狂犬病的疯子,将屋子里的所有电线给拔了起来,放进嘴里用力啃咬。
徐音音心里畅快极了,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这个人欺软怕硬,捧高踩低,她早就想收拾他了。虽然她心里仍然忌惮徐筠柔的存在,但必须承认,徐筠柔给予她的力量,是她单靠自己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
“别试图背叛我。”徐筠柔将灵魂从徐音音的身体中探出一点,唇舌蹭过徐音音的耳朵,张嘴一口咬住,鲜血淋漓。
徐音音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什么给吞没了,那样大声的叫喊在进入空气后,瞬间就消音了。
她捂着耳朵,还好,只是咬破了,没有咬掉。
徐筠柔阴森森地笑着道:“音音,你告诉姑姑,我们能和平共处吗?”
徐音音颤抖着肩膀,哽咽地点头。
她没想到,徐筠柔竟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份超越她认知的牵扯让她恐慌。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外面守着的人听见里面的哐当巨响皆是一震,七嘴八舌的讨论要不要进去。
“贺总为什么突然发脾气?”
“是徐音音,一定是徐音音!”三号摄像师拔腿就跑,徐音音三个字成了他的噩梦,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躲藏得越深越好。
大家一脸古怪,“你们谁看到徐小姐进去了?”
“他们几个人一直守在门口,她进没进去,你们不清楚?”
“他提到徐音音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恐惧。”后勤眉头紧锁,望向石化在门前的一号摄像师,见他表情不对,抬手碰了碰对方的脸。
一号摄像师浑身一哆嗦,哑声道:“徐音音好像被鬼上身了……”
幸福医院中的诡异,连他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有所感知,可是古堡不同,从正式进来拍摄起,他们一直没有经历过灵异事件,更别说是见鬼了。而且倘若真的那么邪乎,管家还能24小时守在古堡中吗?
“哪儿来的鬼?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小姑娘一脸怀疑。
“你们爱信不信!”摄像师推开拦路的人就跑,嘴里警告道,“不想死就走,再待下去大家都会没命的!”
四名摄像师,其中两名惊恐逃跑,一名昏睡不醒,还剩下一个跟着嘉宾。
如果真的有鬼,为什么嘉宾不跑,为什么身为摄像师的汪彭泽不跑?到底是其余三个摄像师胆子太小,被一点小事给吓得尿裤子,还是汪彭泽的胆子太大?
屋子里突然没了响动,工作人员们下意识朝门看去。
最前面的人想了想,终究是好奇地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听墙角的时候,一枚纸人贴着墙根靠近,它趴到地上,沿着门缝钻进去。
屋子里,贺总的牙龈被咬断的电线给戳伤了,定在了原地。
让意识迷失的浓雾似乎被拨开了一点,但紧接着,贺总的心神再次被迷住。他感觉不到疼一般,张开流血的嘴,继续奋力咬着电线。
徐音音享受地翘着二郎腿,笑着看戏。
忽然,她神情一凛,从窗台上跳了下去。刚要伸手,那只从门缝中窜出来的纸人以闪电般的速度跑到和贺总面前。
小纸人纵身一跃,短小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一巴掌将贺总抽到了地上。
贺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唇角被打得裂开。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嘴角的刺痛,让贺总找回几分清明。
他茫然地坐在地上,眨了眨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音音,你怎么在这里。”贺总脸疼得厉害,说话时险些张不开嘴。
徐音音没搭理他,正在寻找刚刚纸人。那东西速度极快,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贺总见徐音音不回答,不耐道:“徐音音,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音音转头看她,阴冷的眼神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贺总慌乱地往后倒退一步,身体抵住坚硬的墙壁。
下一瞬,徐音音的眼神温柔起来。
她一步步朝贺总走去,“我的摄像师晕倒了,来问一问贺总,我该怎么办。”
她不确定纸人还在不在房间里,不敢轻举妄动。
贺总捂着疼痛的脸颊,不耐烦道:“怎么会晕倒?带我去看看。”
徐音音大摇大摆的跟着贺总走出去,众人怔愣地望着她,实在想不起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贺总顾不得去看众人脸上惊 骇的表情,推开挡路的人,指着二号摄像师道:“他怎么回事?”
一名工作人员回过神,他不敢看徐音音的脸,埋头道:“我们也不知道。”随后把一号和三号摄像师跑路的事情说了,但略掉了徐音音的部分。
贺总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给那两人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到底怎么回事!”低吼完,他脑海中滑过一个混乱的画面。
他刚刚好像把工作间给砸了!
贺总快步回到房间,那满地的狼藉刺激得他险些高血压,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被啃得或没了外皮,或铜丝已经断了一半的电线。
这些都是他干的?!
慌乱了没多久,贺总就想起仍然在继续拍摄工作的汪彭泽。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但他对徐音音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惧,对方只要朝他的方向靠近,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像是遭遇了应激反应,迅速冒起来。
他不敢和徐音音对视,越过她沿着走廊小跑起来,嘴里喊着汪彭泽的名字。
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一直紧跟在身后,贺总心里突突直跳,一扭头,徐音音竟然跟上来了。
他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汪彭泽正在替换摄像机里的内存卡,他担心徐音音会整幺蛾子,得把证据换个安全地方放置。想了想,还是把内存卡交给陆汀保管最安全,“陆哥,你放着呗?”
陆汀把内存卡揣进兜里,听见什么,他偏了下脸,“有人来了。”
汪彭泽照样扛着摄像机履行拍摄职责,随着步伐靠近,他带着摄像头转了个方向。镜头中,贺总气势汹汹的走来。
他着急地停在汪彭泽跟前,疾声道:“之前的内容你都拍下来了吗?检查一下有没有保存妥当,我那边监视器出了故障,暂时无法查看……”
汪彭泽看了眼从贺总身后走来的徐音音,挑了下眉,笑着道:“放心吧贺总,该拍的我都拍下来了。”
贺总眸子精亮,“给我先看看。”
他心里有个十分执着的念头,毁了它,要把所有摄像机都毁掉。紧接着,贺总接过摄像机砸向地面。
陆汀走上前去,看了眼贺总红肿的左脸,扬手扇向他的右脸。
僵住的大脑仿佛被一把斧子给劈开,贺总猛地清醒过来,茫然无措地捂着右边脸颊。
眼前的陆汀一脸焦急地问:“贺总,你没事吧?”
贺总张了张嘴,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是谁打了他?看陆汀的样子不像刚打过人,难道是他自己打了自己?再扭头看向其他人,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担忧。
“我……怎么了?”贺总干涩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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