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72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当林归无法控制自己,或者精神极度放松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呈现出最原始的形态,会顺从本能将根系扎入泥土深处。

这就是为什么,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肯睡觉的原因。

一个男人邀请另一个男人上床睡觉,本身并不奇怪。可双方之间若多了一层夫夫关系,同样的话说出来,含义就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陆汀脸上莫名的发烫,埋在被子中的脸颊微红,声音小如蚊呐,“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张床,在躺椅上睡也可以。还有,我真的不怕。”

林归一直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的微乱的呼吸变得平缓绵长,他放下书看了过去,青年已经睡着了。

台灯灭了,窗外的微光投进男人的如墨的眼底,他站了起来,走到陆汀面前,掌心张开后贴在青年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人立刻感到轻微的窒息,有什么正轻缓的钻入身体。陆汀的眉头皱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腿,陷入深度睡眠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挣扎。

林归收回手,俯身,呼吸擦过青年的鼻尖:“不是说不怕吗?”

身体中的异样褪去,陆汀眉间的褶皱也平了。他翻了个身,长腿夹住被子蹭了蹭,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林家所在的别墅区无论是风水还是自然环境,都是最优的,一大早,植物的芬芳和鸟鸣声将陆汀从沉睡中吵醒。

第一时间,他抬头看了眼身旁,留的位置很平整,明显没有人躺过。手臂上,藤纹颜色灰暗,显然小叔叔不在自己身体里。而窗前的躺椅上,放着昨晚看过的书。

陆汀揉眼睛坐起来,抻了个懒腰。他洗漱完,换上林家准备的衣服走出去,被杵在门口的林之风吓了一跳。

林之风和他年纪相仿,说话稍微随意一些,“我正想叫你吃饭呢。”

陆汀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林之风猜到他在找谁,脸色怪异道:“你在找那位吗?他在我爸书房。”

陆汀诧异的睁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他真的在书房看书。”林之风说,“他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言行举止,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陆汀:“我觉得还好。”而且特别好哄,生气的时候多说两句软话,表现殷勤一点,他很快就能消气。

“还好吗?”林之风上下打量青年,“陆汀,他会不会只对你态度好?”

“没有,多相处你就知道了。”

林之风耸了耸肩,看了眼天花板正对上去的书房,嘴凑到陆汀耳边。刚要说话,嘴唇被什么给扎了一下,当场流血了。

林之风捂着刺痛的嘴唇,惊悚地看着陆汀:“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汀茫然:“我没有。”

“别靠得他太近。”林归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将陆汀拉到自己身边,看向林之风的目光有些许责备,“他是你长辈。”

林之风:“……”

陆汀:“……”

林兆琛后一步过来,用拐杖用力戳了下小儿子,示意他赶紧滚,越远越好。

“他嘴唇是你扎的?”陆汀侧身,用手掩着嘴问。

林归:“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高兴就好。”陆汀默默的想,以后要注意避嫌,男人女人都要注意。

啊,好累。

用餐时间,林归坐在主座,端正的坐姿中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和严谨,好像不是在吃饭,而是开什么国际会议。

除了陆汀,其余几个皆是食不下咽,如同嚼蜡。

忽然,林归站了起来,林家三父子一下子坐得笔直,尤其是刚被扎过嘴的林之风,隐隐觉得刚止血的嘴唇,似乎又撕裂了。

“你们吃,我去外面。”男人惜字如金,比跟陆汀单独在一起时还要冷淡。

陆汀神色平静的喝了两碗粥,拿上一个包子追上男人的背影。两尊大佛一走,林兆琛再次举起拐杖朝小儿子戳去。

“你平时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在家给我老实点,尤其是在小叔面前。”

“爸,你不正常。”林之风摸着被戳疼的地方,说,“精神头好得有点过分了,你老人家心脏不好,多控制一下情绪。”

林兆琛险些老脸一红,林家在往上的人全都过世了。林兆琛对林归又敬又怕,还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孺慕之情。

他轻咳一声,瞪着小儿子说:“管好你的嘴,对陆汀别那么没大没小,时刻谨记,照辈分来讲,他是你爷爷!”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林之风嘀咕。

“没人跟你开玩笑。”林之炎横他一眼,“万一惹怒了那位,没人救得了你。”

第60章

林之风不以为意, 他是接受西式教育长大的,因为家里的缘故相信鬼神存在,却没有太多敬意。而且据他观察下来, 林归和普通人看上去没有差别。

非要说的话, 也就是皮肤白了点, 气质沉冷,传说中鬼怪该有的七窍流血, 黑色长指甲,他一样也没有。

不过那身威势确实吓人,当被他用那双淡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怪物盯上的紧张感,头皮会发麻, 汗毛也会根根直竖。

想起之前在走廊里的那一幕,林之风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陆汀陪着林归走在花园里, 手在两人之间划拉两下, “你现在这种状态, 能维持多久?”

“不会很久。”林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根“佛骨”蕴含的煞气让他身体有所恢复, 但还远远不够。男人的眼眸变得阴沉,晦暗的情绪在眼底翻滚。

“还在疼?”陆汀看小叔叔盯着指尖出神,犹豫了下, 伸手握住男人的指尖, 疑惑地自言自语, “不应该啊, 都过去好几天了。”

林归看着青年说话时蠕|动的嘴唇, 粉嫩的唇瓣带着轻微水光, 像初晨时娇嫩的粉色玫瑰花瓣。他收回视线的同时,将手也一并收了回来。

“不疼了。”林归将那只手背到身后,别开眼看向别处,转移了话题,“万嘉别院,要去看看吗?”

陆汀摸摸下巴,焦旭良的闲事他不想管,但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无聊乐此不疲的恶作剧,“去,不过得找人带路。”

林之炎今天休息,难得不用周末应酬,听陆汀说想去周围转转,主动请缨。林之风听说陆汀是想去了解鬼泣,说什么也想跟去凑热闹。

把汽车从车库开出来,林之炎问陆汀:“附近不远有座森林公园,要去看看吗?”

“我想去万嘉别院。”陆汀说,“那个小区最近每天夜里有鬼泣的事,林大哥听说过吗?”

林之炎放慢了车速,把着方向盘的手指点了点,“听说了。”

陆汀座在副驾驶,林之风坐在后排,身旁空荡无人,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僵硬。

他抿了下唇,舌头舔过嘴唇上破掉的伤口,腥甜的气味立刻钻进口腔。他忍不住想,扎自己的那根东西到底是什么,出现得毫无预兆。这要是一下子凭空出现十几根,二十几根,他还不得被扎成刺猬?

前方的青年对他的所思所想毫无所觉,正放下车窗看外面的河景。

“咳咳。”林之风感觉嘴唇刺痛,身体往前,两手抓着副驾驶座的椅子,“那位,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陆汀:“他一直都在啊。”

林之风:“……”这下不只是嘴巴疼,是全身都疼!

陆汀问林之炎:“大哥有认识的人住在里面吗?”

万嘉别院距离林家所在的别墅区不远,因为配套和环境不错,当时房价炒得也很高。林之炎不动声色的加快了车速,视线扫过后视镜里的弟弟,看他紧张得脸色都变了,自己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有认识的合作商住在里面,可我记得他跟我说已经报过警了。”林之炎深吸口气,看向青年。

从陆汀表情很快做出了判断,他道:“看来事情并没有解决。”

万嘉别院内愁云盖顶,每一个开车出去和进来的业主脸色都不太好。

住在高层的没听见鬼泣,却因为小区里的各种谣言,夜里吓得睡不着觉。住在七层以下和别墅里的人,就更别提了,一个个被那凄惨诡异的哭声折磨得精神崩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快十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走路都在打晃。

焦旭良带着女儿在露台上晒太阳,刚下过雨的清晨阳光还算温和,没有正午那么辣。保姆从楼下送上来一盘水果,焦旭良抬头问道:“太太呢,还在和周太太聊天?”

知道先生不喜欢迷信的东西,保姆欲言又止。

焦旭良挥挥手让她下去,用牙签戳了块苹果递给女儿:“你妈该被人骗了。”

树树上楼前听了一耳朵,落在裙子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爸爸,你真的认为世界上没有鬼神吗?”

一楼客厅里的焦太太正紧紧拉着周太太的手,“周太太,你说的那位大师到底灵不灵,我这几天被哭声折磨得无法入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了影响,好几次都看见家里有个人影。”

“真的假的。”周太太手腕一动,漂亮的钻石手链被光线照得闪闪发光,“我听说那位师父灵得很,但具体什么情况,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焦太太柳眉微蹙,将收回的手搭在膝盖上,裙子随着收拢的指尖,起了几条褶皱,“那,那明天你有时间吗?”

“有的。”周太太说,“正好宋太太也要去,到时候让她开车。”

焦太太点点头:“麻烦了。”

“麻烦什么,都是邻居。”周太太笑着拍拍焦太太的手,站了起来。她低头理了理裙子,轻声说,“时候不早了,我约了医美,先走了。”

“我送你。”焦太太把邻居送到了门口,转身就看见丈夫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急急追下来的女儿。

小女儿树树匆忙来到母亲面前,拉着她的手焦急问:“妈妈,你别去找什么道士,都是骗人的!”

焦太太不这么想,“就当买个心理安慰。”

焦旭良拉着妻子往外走,“我看你是总在家里窝着,都快憋出病了。”

焦太太自从大女儿过世后,一直提不起精神,成天待在家里不出门。连女儿的家长会,都是阿姨或者丈夫抽空去参加。

小女儿没有怪过她,丈夫也表示可以理解。

但今天,焦旭良不打算再纵着妻子。他推开后花园的玻璃门,攥着妻子走出去,阳光刺进眼睛里,焦太太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要躲闪。

“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焦旭良带妻子来到泳池边,水中倒影着自己苍白的脸,眼下挂着很浓的眼袋,头发也只是随意挽起,和刚刚那位光鲜亮丽的周太太相比,自己更像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妈。

焦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脸,怔忪着僵住了身子。

小女儿来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妈妈说:“妈妈,你因为姐姐的事情消沉了好几年,你看我都已经好了,你是不是也要打起精神来。万一有天姐姐回来了,看见你这样会伤心的。”

提到大女儿,焦太太回过神来,目光从小女儿的脸上滑过,停在丈夫脸上,喃喃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她回来了会不会认不出我。”

“没有,你还跟以前一样漂亮。”焦旭良不太赞同女儿鼓励妻子的说法,楠楠永远不可能回来,等妻子醒悟过来,肯定又要重新陷入灰暗的情绪中。

树树目光坚定的回视,垂在身侧的小手指在空气中勾了勾,像在和人牵手,“我说会就会!”

家里一大一小,焦旭良一个都不敢刺激。

他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到了家,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树树看着爸爸送妈妈上楼,定定的站在原地,她脑袋微偏,机械性的慢慢转动脖子,看向沙发方向。然后走过去,撕了一袋小零食放在茶几上,又撕了一袋自己吃。

保姆阿姨看后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跟另一位阿姨说:“小树这习惯可真不好,总是这么浪费,先前撕开的东西从来都不吃。”

“主人家的事情,咱俩看过就忘,别记在心里,更别拿出去说。”

“知道知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阿姨保证完拿着抹布回头,发现树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她们身后。

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女孩大半的眼睛,谁也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