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珑白桃
“寄生”、“窃夺”。
令人胆寒。
如果一个人能活生生夺走另一个人的天赋,那觉醒者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您似乎忘记了,您自己也是能吞噬他人天赋的。】系统突然出声,说道,【您居然还觉得别人的天赋恐怖?】
司青玄微微翻了个白眼。
“既然你知道这是咱们的底牌,那你就该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在我看来,大祭司,这个天赋注定上不了排面。】系统侃侃而谈,【所有天赋的命名都是有理由的。它叫‘窃夺’,它不叫‘强夺’,这本身就能说明一些问题。】
“窃夺”,说明这天赋是偷来的。
偷来的天赋,是暂时的,还是永恒的呢?既然是偷,那大概率也有还。这种窃夺天赋的过程或许是可逆的,而且又能持续多久呢?
司青玄:“……”
他挑眉,忽然想到了一点。
“预言家或许是留了后手。”司青玄说道,“但万一这个后手是有时效性的呢?”
在幻境中,日夜流逝根本不依照外界的规律进行。幻境里的时间是被打乱的,与外界是不同的。
何况幻境还自带扭曲效果。
如果那些金色寄生物真的是预言家制造出来的,那他在制造的时候,是否有条件测试这些寄生物在幻境中的表现呢?——司青玄觉得是没有的。预言家再手眼通天,恐怕也没法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一个幻境中去。
所以,这些金色寄生物进入幻境之后,可能会改变性状,可能会产生异变……简而言之,它现在属于失控状态。
是预言家也无法控制的失控状态。
想起曾在照临记忆里见过的、实验所失控的场景,司青玄抽了抽眼角,拨通了实验室负责人的电话。
“从现在开始,让所有和周途有过近身接触的人都进行一次基础检查。”司青玄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是隔离检查。”
虽然实验室的人都是在穿着防护服的情况下进行实验的,但总有人会在没有做严密防护的情况下接触过周途。
司青玄突然的命令让实验室内外的人都产生了某种紧张感。好在他们身为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对这种可能存在的暴露威胁是有一定意识的。
很快,司青玄就得到了汇报结果:和周途在同一空间里呆过的人都做了检查,发现只要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身上都没有大碍。只有两三个参与过押送周途的觉醒者,在他们身体的内部发现了寄生物,虽然只是小小的肉芽。
——周途真的把寄生物“传染”到他们身上了。
这下好了,不用做寄生物对外界生物的反应实验了,这几个被传染的觉醒者就是活的样本,统统被请进了实验室里。
幸好,在局面失控之前,他们发现了寄生物的传播途径。
很简单,就是身体接触。这些金色的小玩意儿似乎非常聪明,它们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寄生谁、知道自己该钻进谁的身体里才有肉吃。
司青玄挂了电话,心情不是非常美妙。
预言家究竟制造了什么怪物出来?
第138章
司青玄回来之后一直在忙各种各样的事。
照临和他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很少占据司青玄的闲暇时光。司青玄总是用各种借口敷衍他,或者找个理由打发他——
司青玄帮他解下了铃铛。
很奇怪,照临无论怎么都摘不下的金铃,司青玄一使劲就摘下来了。
照临沉默地看着那枚铃铛在司青玄手掌里消失,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这枚铃铛一起消失了似的。前两天他还因为铃铛的事情而烦恼(毕竟他无法挂着这枚铃铛出门),然而,等到司青玄真的轻描淡写地将金铃铛收走之后,他又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不舍。
照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不幸,这种预感最终应验了。
司青玄开始冷待他。
几天前的温情、承诺、谅解……似乎都成了一场梦。或者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觉,照临想。因为司青玄从头至尾都没有明确地表达过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照临眼神一暗。
虽然他已经住进司青玄家里,但却没有重新住回司青玄的心里。这话听起来有些肉麻,但却是照临最直观的感受。
司青玄为什么突然又转变了态度?
最近司青玄作为司灵阁的主人,频繁地与所罗门见面,虽然是处理一些正经事,但他却和所罗门谈笑风生,隐隐比之前还要亲密一些。
司青玄连对待所罗门的态度都没有变化——那对他的态度为什么就突然变化了呢?
照临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照常履行他“家庭煮夫”的职责。
直到他偶然听见了所罗门和司青玄在书房里的对话。
司青玄和自己的助手交谈时,从来不避讳照临,这一点倒是没变。
照临端着一份香葱火腿司康和荔枝玫瑰茶站在门口,隐约听见了一些他们交谈的内容。
“预言家……也不是没有敌人。但联合的人选……”
“周途身上的寄生物……灾异研究协会的员工名单是保密的,我们很难查到。”
随着照临的靠近,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随便一听就知道,又是在商议该怎么对付预言家。
照临神色未变,抬手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面,说道:“下午茶做好了。吃完再聊?”
这句话当然是对着司青玄说的。
照临很多东西都只做一份,只有司青玄能尝到。其他人根本没份。但所罗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他见照临来了,自然而然地停止了汇报,冲司青玄微笑一下,优雅地微微俯身:“那我就不打扰您的用餐时间了。家主,请便。我先去外面呆一会儿,等您有需要再叫我。”
说着,所罗门离开了书房。
司青玄点了点头。
照临沉默地目送所罗门走远,把餐盘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桌子上摆着个小巧的蓝晶珐琅花瓶,里面插着几束饱满的肉粉色郁金香。真正的郁金香不适合摆放在室内,因为它有毒。照临面前的这瓶当然是仿生花——连花瓶到花束,全是所罗门带来的,清贵、温雅——和所罗门本人一样,明明低调,却又时刻彰显着存在感,惹人厌烦。
照临微微抿唇,看着司青玄开始进食。
司青玄果然选择先试试那杯荔枝玫瑰茶。透明的杯底飘浮着盛开的小小花蕊。红色的花瓣因为熬煮而褪色,白里透红,还没喝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芳香。
他轻轻抿了一口。
像是有花在他的舌尖绽放一样。
司青玄进食的时候都很认真,他身边的那个人却有些心猿意马。
照临是故意选择玫瑰花的。
因为它会在司青玄的嘴唇上留下淡淡的红色。
司青玄侧身坐在窗边,白皙如玉的手指拢着茶杯,面容在氤氲的花香里,嘴唇每一次贴近杯壁,都像在轻吻一朵玫瑰。
他的神色冷淡,却又诱人。
……如果他能在我身上倾注和对玫瑰同等的爱就好了。
照临想到。
直到司青玄慢吞吞地吃完所有东西,他也没有动一下。
享用完下午茶后,司青玄依照惯例给了一句点评:“不错,我喜欢这个味道,再接再厉。”
公事公办的模样,俨然把照临当做一个厨子,或者是仆人。
照临没有开口说什么,见司青玄不再说话,于是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到司青玄身边,把两只手的袖子折上去,准备把餐盘端走。
在照临的手触碰到茶壶的瞬间,司青玄突然伸手,温热的指尖擦过照临光裸的小臂。
酥酥麻麻的,带着轻微的痒。
“……我来收拾就好了。”照临低声说道。
司青玄抬头瞄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地把手收回去,那双蓝色的、澄澈如琉璃的眼睛低敛,乌黑的鬓发边似有银色的光点在发亮。
照临定眼一看,是司青玄耳垂上的银色耳饰在发亮。
司青玄有耳洞,照临知道。他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的司青玄也是个心态不够成熟的孩子,但他很懂自己身上的优势,他总喜欢把自己的美貌发挥出一百分的效果,于是自然开始追求“时尚”——耳洞也是那时候打下的,为了偶尔佩戴和服装相称的配饰。
但司青玄上大学之后反而“返璞归真”了,不怎么戴耳钉了。
……实际上只是懒得每天摘耳钉而已。
也是为了避免照临在戴摘耳钉的过程中“动手动脚”。
这大概是属于相恋多年的恋人之间才会有的默契——照临几乎在瞬间就读懂了司青玄的暗示。
照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司青玄明明没有彻底原谅他;明明只是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司青玄明明只是把他的剖白都搁置在了一边;最近司青玄还莫名对他冷淡了许多……
“预言家……可真是个大麻烦。”司青玄低头,明明在抱怨,但每一个音节都是轻软的,砸在照临的耳边,就像是撒娇,“原本只要和他虚与委蛇就够了。现在,我和他已经彻底成为敌人了……”
“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司青玄微笑着,把手伸进照临的手掌,十指相扣,然后把照临的手拉向自己的耳廓,让他温热的手指触碰自己红色的耳垂。
“或许是我的恢复能力太好了吧,以前的耳洞居然长满了。”司青玄用自嘲的语气说道,“于是我又重新打了一个。”
他引导着照临去摸他的耳后——照临果然摸到了一点点温热的、湿润的血迹。照临双眼一颤,下意识想拿医药箱来给司青玄擦拭伤口,但他却又动弹不得,司青玄的血像是含着某种毒药一般,从他的指尖沁入了他的心里。
“嘶。”
司青玄轻轻地一抽气,把照临从恍惚里惊醒。
“你弄痛我了。”
司青玄抱怨道。
明明是他自己让人摸的……
照临叹了口气,但依旧选择了妥协。
“我去帮你拿碘伏来消毒。”照临说道,“它的刺激性比酒精弱一些,不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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