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宿星川
“与其说是劝说看起来更像是揍人……”安也霖也呆了。
……
三楼,走廊。
“所以你也不记得我有个哥哥,是吗。”
系统沉默良久:“……嗯。”
“真怪啊。人人都记得,喻容时记得,刘晨记得,我妈记得,就我不记得。”池寄夏像是自嘲般地笑了,“这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说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即使在异世界里,也就是那样?”
系统:“你不要想太多。”
“其实在这个世界里又何尝不是呢?我除了是个演技小天才之外,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池寄夏说,“你看,所有人都当我是个白目怪,又搞笑又不会受伤。他们好像觉得把我扔过去,让我随便扮演个什么,事情就能解决了。”
系统同情地看着他:“……如果缺乏温暖,要不要让粉丝给你集资买个时代广场的大屏幕。”
池寄夏:“……我靠。这也太缺德了。不要。”
“为什么不进去呢?去说两句,事情就能很简单地被解决了。”系统继续劝他,“到时候大家都皆大欢喜嘛,几分钟的事,很快就能回去了。”
“……”
池寄夏背靠着墙壁,慢慢滑下。
“可是我不想啊……”
他像是叹息般地说着。
“我已经演够了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演自己了。”
他顿了顿,又说。
“真讨厌啊,现在没有烂梗可以玩了。我一点都不想这样严肃地说话。”
“说别人的台词,至少会让我觉得很安全。”
第122章 “我来找到你,只是为了能让你幸福地离开我。”
这是池寄夏的五年前。
少年从后台的窗口处往外窥探。
开幕前的舞台很安静。台下高朋满座, 私语窃窃。昏暗的灯光打在红丝绒幕布上。
少年觉得热血沸腾。
这里将是他表演的地方。
表演,只依靠他自己。
“系统……”他对着天空叫了一声,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兴高采烈地打开了手机。
一个微信框。
一个最近才添加的微信。
“我要上台表演了, 靠我自己, 只靠我自己。我太兴奋了。”
……
……不需要我, 让你这么高兴吗。
“哈哈, 哥哥你肯定不明白‘只靠我自己’是什么意思……现在还不可以说哦!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地证明我自己。我在演一部战争片, 也是只靠我自己演。等这部战争片拍完, 我得了奖,我会拿着奖杯给你和妈妈。然后,我会告诉你这个小秘密。”
“到时候你肯定会被吓一大跳的,哈哈。”
……就连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也要告诉其他人吗。
“我不再觉得别人的处事方式是更好的方式了。我也不打算再模仿别人了……因为我就是我,我就是这么优秀。因为我优秀, 所以我才能、我就能完全依靠自己, 不是吗?”
少年点下了发送键。
而后。
“池寄夏!”有人叫,“准备好上场了!”
池寄夏穿着戏服,落进欢乐的剧组中,就像水珠落入属于他的欢腾的海洋。这是一个实验剧团,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同龄人们。他们的道具简陋,他们的容貌普通, 他们没有资源,没有推广, 也没有那些亮得吓人的头衔。
但这才是少年该做的事不是吗?
在一个夏天, 和同龄人们在简陋的剧场里做梦, 在涨水的河堤旁奔跑, 在并排的课桌上叽叽喳喳,在彩色的便利贴上写下自己的梦想。
我们还年轻,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还那么小,所以我们还有好多时间可以一起说傻话,一起做梦,我们不用在这个年纪获得一个功成名就。
剧组一个一个传递着,把纸做的王冠放在池寄夏头上。小少年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又被人推去上台的位置。
要开始了,小王子。
所有人都在等待池寄夏。
“然后,你就不需要我了。”
“是这样吗。”
无尽的黑暗中,系统这样说。
……
而如今。
池寄夏又只有它了。就像很久之前,空白的角落里,小孩拼了命地向它伸出手时那样。
可系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
一双鞋停在池寄夏面前。
池寄夏连眼皮都懒得抬。
“和我进去,好吗,池寄夏。”
是商量的语气。
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
“现在,和我进去好吗?池寄夏。”
“……进去干什么。”
“告诉你的妈妈,你和池序的事情。告诉她。趁一切还来得及。”
“……”
“……”
“池寄夏。”
薄绛睁大了眼。
昏暗的走廊里,俊美青年终于抬起眼来。薄绛愤怒地发现,他居然在笑。
在嘲笑。
“来得及?什么叫一切还来得及?”他像毒蛇一样发出嘶嘶的笑声。
安也霖来时就看见薄绛把池寄夏推到了墙上,眼睛还发红。
无数“¥%¥#……#……”的情节在安也霖脑海中滑过,他下意识地拦了一把身后的易晚。
易晚:“?”
安也霖:“根据我的经验,两个人进行这种互动时,其他人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易晚看了一眼,冷酷地吐槽道:“可是薄绛明显只是想打人,不是想强吻。”
安也霖:“那……”
易晚:“等薄绛打池寄夏脸时我们再上去吧……”
墙那边于是传来池寄夏的声音:“我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
他转回头后,发现薄绛原本威风凛凛的眼睛像是一口气没上得来,泄了气。
于是那双凤眼黑得有些柔弱。
“有什么来不及的,池寄夏。”他低头说,“你的母亲还没死呢,不是吗。如果你一年见她一次,接下来你还能见她多少次呢。”
池寄夏愣住了。
他难得没有说“我在网上早就看见过这个段子”。
“你错过的是还可以挽回的,我错过的是永远回不去的。”薄绛自嘲地笑笑,“算了。”
他也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池寄夏一个人。许久之后,他问系统:“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系统没有回应他。
池寄夏向后靠在墙壁上。他被强烈的恐惧感击中,一时间无法呼吸。
直到他看见易晚出现在他面前。
易晚穿了件白毛衣。白毛衣托住下巴,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池寄夏喉结动了动,疲惫地闭上眼。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他的声音很小。
易晚摇摇头。
“你来嘲笑我?”
易晚也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池寄夏苦笑,“刚才薄绛……”
“刚才薄绛只是在借你的事发自己的脾气,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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