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 第41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玄幻灵异

她擦了把手,踩着碎步出去瞧,就见渊啸抱着林白梧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

王氏心里没来由的一唐突:“这不是梧哥儿和你那相公么,是……有事儿?”

林白梧两条细瘦的手臂环住渊啸的粗颈上,埋着头不敢看人。

渊啸一双眼又深又沉:“叫周云山,滚出来!”

王氏一惊:“这是咋了嘛,云山出去剁肉了,得一会儿才回。可是有啥误会么?进来说、进来说。”

渊啸不动,就小山似的杵在大门口,吓得周遭邻居全进了家门,实在想看热闹,也只敢伸个脑袋出来瞧。

王氏见劝不动,朝院子里喊:“锦哥儿、锦哥儿快别忙了!去给云山喊回来!”

秦锦听见门口动静,知道是自己闯了祸,他不敢出去,躲在犄角旮旯里,半天不动地。

王氏慌的直拍腿,她进屋披了件衣裳,正要出门寻人,却见周云山自远处回来了。

王氏急喊道:“你可回来了!林家哥儿找来了!”

周云山听见喊,心口没来由的一紧,待瞧见那壮得小山似的男人后,心情又落了回去。

见到周云山人,渊啸终于肯进门。

王氏害怕渊啸,这汉子实在太壮了,那粗手臂、肩膀……还有听村里人说,提亲那日,他一个叫熊熊的兄弟一拳打坏一棵老树,该是怎样的莽。

她讨好的笑:“梧哥儿,你俩过来,是有啥事儿吗?”

渊啸小心翼翼的将林白梧放到地面上,一条手臂母鸡护崽似的搂住人,声音又沉又重:“叫秦锦,出来!”

王氏慌的直搓手:“是小哥儿之间起了啥龃龉吗?咱两家认识这么久了,有啥不能好好说。”

渊啸一双眼瞪过去:“叫他出来!”

秦锦自角落里走出来,却离得八丈远就不动了,他瞧见浑身是水的林白梧,再偷眼看去渊啸,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渊啸却没再看秦锦,他一个汉子,不为难哥儿,他将目光对准周云山,冰冷道:“你家夫郎,推我宝儿、进河里,给我说法!”

周云山一愣,就见秦锦正缩着肩膀,垂着头默不作声。

周云山几次张口又闭上,终于叹气道:“白梧的衣裳,我家赔,还有锦哥儿,虽然娇纵了些,但也不是不讲理儿。”他看去秦锦:“锦哥儿,你过来。”

秦锦木头桩子似的不动地方,周云山叫不动他,正要过去拉人,王氏开了口:“哎哟定是误会,是不是哥儿之间打打闹闹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送帕子情节指路:32章中间,周云山成亲;

放心啦,虎子会出手的~

第45章

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 是不知道疼的;伤的不是自家的人,是不知道怜惜的。

渊啸不和女人计较,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他看也不看王氏, 只问周云山要说法。

周云山没处理过这种事情, 他虽然不喜秦锦, 可别家打上门来, 他还是得为自己人说话。

他搓了搓手, 问秦锦:“究竟咋回事?”

秦锦支支吾吾的不言语,更让王氏觉得两人小题大做,她凑到林白梧身边, 意图打圆场:“哎呀你身上都是湿的, 跟婶子进屋里换件衣裳, 一会儿婶子包大馅儿,你俩都留下吃饭。”

林白梧没应,他轻轻将王氏的手拂开了,小声道:“我要秦锦, 和我道歉。”

在王氏的印象里,林白梧是顶好说话的,她又劝道:“锦哥儿年纪小, 不懂事儿, 推你是不对,回头婶子就说他。咱两家这么熟了, 别为了一点小事儿伤了和气, 等闲了, 你周叔还得寻你爹一块儿喝酒呢。”

王氏连缘由都不问清就和稀泥的态度让林白梧顿觉心寒, 可周家与他家确有情份在, 她又搬出他阿爹……林白梧正不知如何是好,渊啸的大手轻轻将他的握住了,他没说一句话,却莫名让他有了满满的底气。

林白梧看向秦锦,软声软语的坚持:“和我道歉。”

秦锦还是不肯言语,他是认准了周家人多势众,而且王氏会从中周旋。

再说帕子这事儿,无风不起浪,林白梧就真敢说问心无愧?他不信。

说不准这渊姓汉子根本不知道自家夫郎和周云山勾结,还当他是那水仙花,清清白白呢。

院子里颇为安静,两边都不肯让,王氏终于问道:“锦哥儿,你究竟是因为啥……要推人家啊!”

秦锦提着眼睛,看了眼周云山,再转去看林白梧,他轻哼:“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谁家都难堪。”

王氏急的拍手:“你这是啥话嘛。”

秦锦轻蔑的瞥着林白梧:“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闭嘴!”

周云山突然大吼出声,吓得王氏一个哆嗦。

“凭什么叫我闭嘴,你俩做的下贱勾当,竟然叫我闭嘴!”他又瞪去渊啸,怨毒的眼里泛着血丝,“你以为的好夫郎,其实早和周云山定过亲,又私下送了帕子!不过是不好生养了,周家才退了他!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捧宝儿呢!”

林白梧心里一紧,他没和周云山定过亲!

村子里,若是哥儿、姐儿的定亲又被退掉,说出去,是没人要的。

造谣生事一张嘴,况且秦锦还是周云山的夫郎,他的话谁人都会多信上两分。就算他解释了,怕是渊啸心里已经起了疙瘩。

比起被打、被羞辱,渊啸不再信他这件事儿,竟是如此的令他害怕。

林白梧轻轻抽开被渊啸牵住的手,可还未完全抽离,渊啸竟又捞了回去。

高壮汉子冷冷的看去秦锦:“没定成亲。要不是,周云山、辜负我宝,我哪儿来,这好机会。”

秦锦瞪圆了眼,不是说新婚之夜,林白梧就挨了打吗?他不可置信的喊道:“你的夫郎差点和别人成亲了!你都不在乎?!”

“不在乎。”

在场人皆愣住,就连林白梧也仰头看去渊啸。

渊啸却浑然不觉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他将林白梧的小手揣进怀里,看去周云山:“我梧宝儿,早忘了,只有你,拿着帕子,一厢情愿。”

遮羞布一旦被扯下,这人啊便没了顾忌。

周云山仰头看去渊啸,双目通红:“我一厢情愿?怎么我就一厢情愿了!”

他伸手进怀里,将一方帕子掏了出来,拿到林白梧跟前,偏要他解释清楚:“白梧,你亲手送我的帕子!到了他嘴里,怎么就成了我一厢情愿!”

林白梧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着牙:“帕子的水纹里,是你和秦锦的名字。”

“什么?!”

周云山身体一晃,两手拉平帕子低头来找,他的目光真挚而恍惚、认真而涣散,终于在鸳鸯羽翼下的水波里,发现了一字“锦”、一字“山”,缠绵的连在一起。

周云山浑身颤抖,所有的念想都破灭了。

他本以为,林白梧送他这帕子,是惦念着往昔的情谊、是忘不了他,他日日揣着、看着、念着……却不想,那帕子里竟藏着秦锦。

“你没说!你根本没说!”周云山恨恨的吼出声。

林白梧怒火攻心:“这帕子是放在妆奁里的贺礼,你若不开妆奁,当是锦哥儿瞧见才是。就算你开了妆奁,走前我且说了,你俩好好过!我有哪一句是惦念着你吗?!”

周云山错愕的看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白梧咽了口唾沫:“自打你定了亲,我安分守己,从不逾越半分!就是这贺礼,也是在你成亲前一日,趁了你家亲戚多时才送的!周云山,你我早无瓜葛,你却拿着帕子……”

后头的话他说不出口,绕过去,继续道:“今日河边,你夫郎当着众人的面,空口白牙说我与你有牵扯,又推我进河里,我若不来要个说法,偏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他又看去秦锦:“在河边,你来逼问我,我好生解释了!你就算不信,也该先同周云山问清楚,再做计较。可你不分青红皂白推我进河里,我何其无辜!我只要你道歉,再同河边婶子们言明是你话有偏颇,这过分吗!”

他越说越气,脸色涨的通红,渊啸心疼,伸着大掌帮他抚背。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院子里的人竟都不作声了。

周家好面子,这话要是说出去,不就承认了家里爷们儿惦记别家夫郎,闹的鸡犬不宁不说,还热脸贴个冷屁股,得多丢人。

渊啸瞧出来这一家子人都不想给说法,一再催逼下,周云山终于开了口:“道歉行,到外头分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渊啸还未言语,王氏先插了嘴,她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胡搅蛮缠的厉害:“那梧哥儿也不是全然没错啊,你若在送礼的时候说说清,至于叫云山误会?说到底是你心思深,没准儿是故意叫人误会的!”

一听这话,一股火苗子直冲渊啸脑顶。

他看去周云山:“你家就是、这意思?!”

周云山觉得丢人,他揣着手往后缩了缩,根本不想接茬儿。

渊啸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是敢做不敢当的酒囊饭袋,他们才不管林白梧是不是陷在流言蜚语里,他们只顾自己抽身,才不关心旁的死活。

可是他不能,他宁可拼了命,也不得让梧宝儿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渊啸的大手紧紧攥成拳头,他走去周云山跟前,居高临下的冷眼睨着他,见人一直垂着头逃避,他恨的抓住周云山衣领子,一把给人提了起来。

周云山身高八尺,挺壮一个汉子,也是山林子里打猎的好手,竟然被渊啸一只胳膊就给提了起来。

“天老爷!你放手!”王氏拍手惊呼,吓得脸色刷白。

“你要对我云山哥做啥!你放开他!”秦锦跑过去,慌乱的拍渊啸粗壮的手臂。

见渊啸不为所动,又跑去林白梧跟前,哭天抢地:“叫他放手,放开我云山哥!”

渊啸将周云山提到眼前,启唇,厌恶道:“懦夫,你真让人、恶心。”

一直垂着眼的周云山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猛然抬起头,正撞上渊啸黑金黑金的冰冷瞳仁,他在这瞳仁里瞧出了厌恶、愤怒……和杀意,吓的一个哆嗦。

林白梧终于受不了秦锦的哭嚎,碰了碰渊啸的手臂:“阿啸,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渊啸听见唤,抬起手臂,将周云山猛的扔了出去。

“咣”的一声大响,周云山如麻袋一样摔在地上,秦锦忙扑过去,心疼的问:“云山哥、云山哥你咋样了?”

渊啸虽气着,手上却没失了分寸,这一下动静大,却还不至于将周云山摔出个好歹。

既然林白梧想走,那便走。他才牵住林白梧的手,王氏却不愿了,她奔到大门口,将两人拦下:“你俩这就想走?!”

说着,王氏“啪”的躺倒在地,她撒泼打滚、要死要活:“我儿夫不过是推了他一把,你竟然要摔死我儿!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拍着地:“林家双儿!你敢说你对我儿没一点儿想法!你敢说送那帕子没旁的心思!”

到眼下,周家竟还要泼人脏水。

渊啸才压下去的怒火,腾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他轻轻放开林白梧的手,怒火中烧的反身回院子,凭借气味,轻易寻到灶堂,找到角落里一口半丈来宽的大水缸。

“嗬啊!”随着渊啸一声怒吼,他两臂肌肉暴起,竟将这满水的大陶缸一把抬了起来。

他返回院子,举起水缸,朝着离周云山最近的土墙壁猛然砸去。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陶缸应声炸裂,水流瀑布般灌了满院,泼得周家三人湿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