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宗门小霸王对我真香了 第29章

作者:言卿瑶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恋爱合约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当时的宋怀顾没说话,而此时的宋怀顾只是低低地笑了下。

“……那就希望,小棠能够学到吧。”

*

夜幕降临,终于结束灵力供养的宋怀顾没有在屋内打坐修补,而是独自一个人悄悄上了鼓楼,盛夏的夜晚,虫鸣声嘈杂,他双手搭在当年的位置,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

宋怀顾回头,温棠冒了个小脑袋出来,看见他回头看自己,甜甜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温棠身体恢复后,也与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一样,又爱跑又爱跳,上一刻还在河里摸鱼,下一刻就蹿到了树上,把人家小燕好不容易铸好的巢抱下来,惹得小燕化形落地,嗒嗒嗒跑去跟薄野临哭,说自己家被人偷了。

颇有温定兰当年风范。

宋怀顾招了招手,温棠就蹦到了他旁边。

“哥,你看什么呢?”

宋怀顾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看月亮。”他回过头,月亮又圆又大,像极了昔日的夜晚,那一晚他伸出手,好像真的能戳到月亮的那颗心。

温棠拖长音“哦”了一句:“哥,你想辞冰哥哥了,是不是?”

宋怀顾身形一僵:“你这都是哪听来的?”

“学堂上先生讲的,一般看月亮呢,都大概是思念着什么人,或者是想家了。”温棠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整个人就被自己吊了起来,在栏杆上晃呀晃呀晃,“可你在家呢呀,临哥、唐姐他们又在你身边,那么想必,就是在思念着荆州的谁咯。”

“人小鬼大。”宋怀顾笑骂一句,倒也没有反驳,“你还记得你辞冰哥哥吗?三年前,他来万妖城的时候,你总是嚷嚷着要他抱你。”

“三年前就是身体不好一点嘛,我还是记得的。”

“那为什么呀?”宋怀顾笑道,“我当时就很好奇,你小时候黏我都没黏得那么紧过,裴辞冰那个人看着凶得很,你居然会那么喜欢他。”

“那你不是也喜欢他嘛。”温棠鼓了鼓嘴,警惕地瞄了一眼宋怀顾,果然被他伸过来的两指掐住了脸颊的肉肉,“哎呀哎呀哥!好嘛,我说就是啦。”

“别闹,好好说。”宋怀顾松开手。

温棠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宋怀顾,那些开玩笑的笑容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因为……他身上有哥哥的感觉。”

宋怀顾一愣。

他本来以为会说凑近裴辞冰会让温棠感觉舒服,毕竟他体内有着幽兰的灵根,却没想到温棠给出的答案居然是这个,让他始料未及的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温定兰和裴辞冰……哪里像了???

温棠继续晃自己:“不是长得像,也不是脾气像,更不是性格像……哎呀,我也说不好,但他抱着我的时候,就很像哥哥在抱着我。哥哥抱着我的时候,我就有好觉睡了。”

他蹦下来:“反正,辞冰哥哥是好人,我很喜欢辞冰哥哥,我也知道哥你也很喜欢辞冰哥哥。现在我身体好了,哥哥,你什么时候去找辞冰哥哥啊?”

宋怀顾眼睛垂下来,沉思半晌,复又看向那近在咫尺又远在千里之外的月亮:“或许……有一天吧。”

*

荆州徐州交接之地,树林丛生,寂静幽深,空无一人。

几只刚刚化形的小花妖被蛮横地按在地上,脆弱的本体都被连根拔起,他们纤细的脖颈上满是指痕,半边脸都被压进了土里,哭泣、求饶、痛呼,在这隐秘又幽静的地方悄然滋长。

几个动手的散修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为首的那个站在不远处,长刀扛在肩上,看那些小花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些没有生命的尘埃,毫不怜惜也毫不容情。

“都是刚刚化形的、天生天养的小花妖,灵力纯粹又干净。多亏有人行了方便才让我们捉到。”散修吐出他嘴中叼着的一枚草茎,目光往后偏了偏,“那,请您亲自查看一番?若是合意这便带回去吧。从此便是朋友了。”

“沙沙”,脚步声踏着青草摇曳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真正领头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他一身玄衣,领口几乎能翻到下巴处,衣摆垂落在他的脚踝,又如同阴险鬼魅一般,拂过那些被踩倒的娇嫩草叶。

他表情淡漠,居高临下地扫过那些小花妖,眼中一点情绪也无。

周围一时极静,没人敢轻易揣测他的喜怒。

“啪”,手套被他带上,是半掌的款式,白皙的皮肤从黑色的半掌手套下露出来,刚好遮住他手背上因为烧伤而留下的妖冶痕迹。

然后他十指交叉放在胸口,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您是满意了?那便都带走吧。”散修暗自呼出一口气,微微侧了侧身。

“恭喜裴少宗主。”

“哦不,现在应该称您裴宗主了。”

裴辞冰眼角眉梢都是阴冷的笑意,他唇角一掀,扔出两个字。

“多谢。”

昔昔成€€

第31章 不相识(一)(倒v结束)

◎“心病若留疤,那可是大事了。”◎

夜色已深, 宋怀顾领着温棠从鼓楼上走下来,薄野临在等着他们。

“临哥!”温棠松开宋怀顾的手,两条腿倒腾得飞快,吧唧扑进了薄野临的怀里。

饶是再刚硬的线条, 在温棠这种攻势下也显得温柔了些, 薄野临摸了摸他的头发, 缓缓抬眼看向宋怀顾。

宋怀顾微笑:“临哥。”

“晚饭时候我看你那道桂花糯米藕吃得多一些,明天再让厨房做一点。”薄野临紧了紧温棠身上的外袍,“走吧,送你们回去休息。”

他们一道把温棠先送回了房间,踩着幽深夜色,薄野临和宋怀顾肩并肩走在小路上,一时间没人先开口。

“临哥。”拐过弯已经能看见自己的院门, 宋怀顾停了停,“之前的事情, 抱歉了, 我不是故意怀疑, 只是……”

“我知道的,怀顾,你怀疑我于情于理都是对的。”薄野临长叹一口气,“可你也知道,万妖城的规矩历来都是四大家族的后人担当城主大任, 我做代城主这么多年,虽然干得也算兢兢业业, 但难免有人觉得我血统不正, 私下搞小动作。”

他这种说法宋怀顾不是没有考虑过, 的确是为万妖城其他势力暗流涌动提供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宋怀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能够理解。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担子接回去?”薄野临站定,他比宋怀顾高出一个头,身高优势让他极具有压迫感,但是他的言谈举止和温和语气,却让人觉得他的的确确是在问宋怀顾的意见,“干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无后顾之忧,我也累了。”

“临哥。”宋怀顾摊开手掌,淡紫色的灵流虚弱地晃了晃,又蔫巴巴地垂了下去,“我那半身修为搭给了小棠,短期之内恢复不了,可能还是需要你辛苦几年。”

薄野临叹气:“早说不让你逞强了。”

“这是我自己的情债,该还我得还。”

宋怀顾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神惘然,表情忧伤,像是碍于什么原因似的,千愁万绪堵在喉咙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薄野临替他说下去:“……你想问问裴辞冰的近况?你还想回去找他?”

晚风忽然变得有些冷,宋怀顾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他早知道,天水台早已查明了当年的那些事,连带着他联姻的真相。他带着目的来,将自己埋伏进了天水台,裴辞冰只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但天水台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把这件事情挑明、与万妖城翻脸,无异于自掘坟墓,姜昭越忍了,裴辞冰也只能忍了。

过往种种不过是一场戏,一场荒诞又虚无的闹剧,唯一投入的真实是裴辞冰和宋怀顾的感情,可是在裴辞冰看来,这怕也成了他一个人真情实感的独角戏。

宋怀顾就算解释,裴辞冰会信吗?

宋怀顾不敢保证。

过往谎言说了太多,两个人之间的沟壑又何止一条,那么每次的靠近都显得如同在踏着刀尖起舞,伤痕累累又血迹斑斑。

薄野临看着他失意的眼睛,淡声道:“……我不建议你去找裴辞冰。不是因为天水台和万妖城的什么事,单纯出于你的个人安全考虑,这是一个兄长的意见,希望你好好想想。”

宋怀顾苦笑一声:“他总不至于见到我就杀了我吧。”

“以前或许不会。”垂柳落在薄野临肩头,他一把攥住,顺着葳蕤的枝条望见了那轮嵌在树梢的月亮,“……但现在,不一定。”

*

“宗主,如今花草类妖灵三百七十二个,走兽类妖灵一百五十三个,都关在禁地之中,只待您下令如何处理。”

废墟之上的天水台平地起高楼,灯火将这一路照得如同白昼,裴辞冰大步向前走,便有小弟子纷纷凑上前来跟他汇报事项。

“醉春楼已经安排好了,里面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修真界九州九派的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会报到您这儿。”

裴辞冰垂眸,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搁在一旁适时奉上来的托盘中。

“宗主,苍梧医馆馆主郁几言约您明早相见。”

裴辞冰终于开口了:“太早了,起不来。”

小弟子:“……还没说何时呢。”

裴辞冰一记眼刀扫过去,那小弟子被吓得噤了声。他懒散地收回目光,修葺好的宗主位是一把宽大又软和的长椅,前面还停了一张案几,刚好用来摆放茶具,裴辞冰懒洋洋靠在长椅上,双腿一抬就上了桌。

“让他明天午饭后再来。”

小弟子悻悻道:“是,宗主。”

那些汇报事项的小弟子终于逮着了宗主本人,已经困得不知东西南北,好不容易报完了,立刻忙不迭地跑了,最后一个还险些撞上了走进来的于闻洲,随即抱歉地一点头,急急忙忙溜了。

于闻洲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人,眉心皱了皱。

“……大师兄。”

没人应。

“……宗主。”

裴辞冰睁开眼,他有些犯困了,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发现是谁后,那两张眼皮又跟撑不住了似的合上。

“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于闻洲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裴辞冰开始极其有压力,那双眼睛变得格外有攻击性,看谁都仿佛带着一把刺刀,令人遍体生寒。闭上的时候,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辞冰揉了揉太阳穴:“没话说就闭嘴吧。”

“……二师兄还在跪着。”于闻洲说完这句话,眼圈刷地红了,“宗主,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二师兄的身体不好,总这么跪着会出事的,您劝和劝和,让他回去吧。”

蓦地,裴辞冰嗤笑了一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虽然没睁开眼,但那唇角弧度上扬得过分。

于闻洲忍着不适听他笑,每笑一声他的心都寒一分,他知道林故渊和裴辞冰不是亲兄弟,可这么多年过来,裴辞冰有多照顾林故渊,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天水台发生这么多变故,裴辞冰对林故渊如此冷淡,别说林故渊本人了,就他们看着都不是滋味儿。

裴辞冰终于笑够了,他翻坐起来,给自己折腾茶喝:“于闻洲啊,你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

“林故渊为什么跪,他自己清楚得很,那可不是我逼的,更没有我去劝的道理。换言之,人家心甘情愿地跪着了却心愿,你我又何必要管?”

“大师兄!他是你弟弟啊!”于闻洲咬了咬牙,“说到底他为什么跪,还不是因为你把姜宗主关起来了吗?!生死未卜,二师兄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啪€€€€”

茶杯与话音一同摔在地上,裴辞冰一跃而下,一把就攥住了于闻洲的脖子,步履不停,直接将他撞上了大殿的墙壁,咚地一声巨响,疼痛瞬间铺满了于闻洲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