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宁
“纱!绫!”新仇旧恨齐齐涌来, 这一刻沈伊恨不得将纱绫千刀万剐。
慕柏看着发颤的沈伊脑海中全是那句‘你的小姘头将再次死在你面前。’
沈伊的小姘头指的是谁?我吗?
他轻声问道:“承洲,我是谁?”这么多年, 你把我当谁?
沈伊一点一点将头转向慕柏。
看着自己身体落泪, 慕柏心中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他又问:“你当我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一片寂寥中慕柏忍不住了, 他一把钳住沈伊的肩膀逼问:“这么多年!你当我是谁!慕柏还是萧泽?你说啊!我是谁!”
“怀……安。”
听见这声怀安,慕柏死死抱住沈伊,至少……至少他说的不是观澜。
沈伊睁着空洞的眸子道:“怀安和观澜是一样的,我看不见你的人, 但认得出你的灵魂。”
他身躯是好的,但魂魄不全, 所以换了身体也看不见,不光现在看不见,死后转世也看不见, 永生永世都会陷入无边黑暗。
“你什么意思?”
“你是怀安也好, 慕柏也好……”沈伊鼻子一酸, 将头埋在了自己身体的脖颈处:“你都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我爱你,可却不爱这样的自己。
“……”慕柏心口一窒,问的小心翼翼:“所以,我真是二师兄。”
“是。”
“你可以当我是他。”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沈伊对他无有不应,很早以前慕柏就猜到了,可他不愿意认:“但我不认。”
他怎么敢认?十几年的书信,被细心打理的衣物,瞎子都能看出的思念之情,他怎么敢认?
他究竟欠了沈伊多少?怪不得这人睡着的时候总把自己团成一团,怪不得这人对他予寄予求。
沈伊不语,只是死死抱着慕柏,生怕他跑,怕他再说一句离家出走。
穷途末路之人,只渴求这一丝光芒。
“承洲。”许久后,已经镇定的慕柏轻拍自己身体:“换回来。”
“不换。”沈伊摇头:“换了你又该离家出走了。”
慕柏:“……换回来。”什么叫又?我哪次离家出走成功了?
“不换。”
慕柏咬牙,最后像卸了劲似的道:“承洲,只要你把我揣心里,我不挑自己是谁,行吗?”
这句‘行吗’问的小心翼翼,他生怕沈伊说一句行,也生怕沈伊说一句不行。
可沈伊什么都没说。
“承洲听话,换回来。”
“不换。”沈伊顺势勾住慕柏的脖颈道:“我觉着这样很好。”
灵魂在慕柏的身体里很安心。
“好个屁。”慕柏还有心思调笑:“你是不是觉着管事太累了想趁此机会压榨我?我可不替你管剑盟。”
“嗯……不愿意管了。”
慕柏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伊忍不住想亲,可沈伊顶着自己的脸却让他下不去嘴:“我想亲你,可我下不去嘴,总感觉像是自渎。”
“我下得去嘴。”
慕柏磨牙:“别闹了,要不是这玩意儿追杀……”
说到这慕柏才想起百里清川:“完了完了,太子殿下还在雪里埋着呢,他要冻出和好歹师尊得活吃了我。”
也顾不上换身体了,慕柏松开沈伊就去扒雪。
扒了半天都没找到百里清川,入目都是雪坑,慕柏欲哭无泪。
这要去哪里找?
“找到了。”沈伊怀中抱着不停发颤的百里清川走过来,明知故问:“他怎么了?”
纱绫翻来覆去就是那点手段,但这点手段也确实好使。百里清川身上太烫了,在这么烧下去怕是要不好。
“被那个妖女下媚药了。”慕柏怎么看都觉着自己的身体抱着别人很别扭,于是道:“承洲,换回来吧,你这么抱着他,我瞧着总感觉自己好像对不起你。”
“那就换吧。”
慕柏闭眼静心,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的唇瓣被叼住了。
睁眼一看,沈伊那张脸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手中抱着百里清川。
慕柏:“……”人!人!他怀里还抱着人呢!
“承洲,有人在呢。”
沈伊倒是不太在乎,横竖也不是外人,知道了又能怎样。
慕柏感受着怀中人的体温道:“现在该怎么办?把他送回京城来得及吗?”
“送他回京城?”沈伊疑惑,送回去能改变什么吗?
慕柏理所当然道:“把他送到太子妃身边媚药不就解了吗。”
百里清川呓语了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太小二人都没听清。
沈伊:“……”他当真看不出师尊心意?
“承洲你说话啊。”百里清川已经在无意识的在蹭他了。
蹭他倒是能忍受,可百里清川体温越来越高,堂堂太子殿下若是被媚药烧坏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敢把师娘送到别人床上。”沈伊一巴掌拍晕百里清川,接过快要烧成火炉的他道:“等师尊回来活活劈死你。”
慕柏呆滞,等沈伊走远才回神,赶忙追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太子吗?”
“没说他不是太子。”沈伊想找一处干净点的地方。
“那你为何说他是师娘?”
“他是太子就不能是师娘了吗?”沈伊漫无目的走着,最终停在一处雪地:“这底下有个山洞,用你的风。”
慕柏乖乖照做。
雪地破开,漏出下面的山洞,沈伊抱着百里清川走了进去。
里面还算干净,就是太冷了。
……
镣铐声响起,慕柏看了沈伊一眼,哆哆嗦嗦道:“咱们这么对师娘……师尊那个护犊子的性格……”
回来不得活活打死他们?
洞内山石被沈伊钉了一根铁索,垂下来的镣铐绑住了百里清川的右手。
沈伊待百里清川还算好,没忘了在他身下多垫几床被子,离得近的镣铐也用绸缎裹上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伊起身向后外走:“挺过几天就好了。”
纱绫的药一向很烈,越往后越难挨,不锁着怕是要熬不住自绝。
听着沈伊淡泊的语气慕柏面色不太好,什么叫挺过几天就好了?沈伊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山洞外风声寂寥,沈伊手中的玉珏又一次暗了下去:“还是联系不上师尊。”
姚靖驰给他玉珏的时候就告诉他玉珏可通达三界,无论在哪都能联系上他,为何不管用了?
“可能是有事回不来。”慕柏漫不经心的应着,他面前有一个药罐,也不知沈伊往里放了什么,就说让他熬。
慕柏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沈伊,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不必如此看我。”沈伊收了玉珏叹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个妖女……”慕柏问的小心翼翼:“你们……”
“我是我她是她,别把我和她混为一谈。”沈伊的声音带着一股很明显的厌恶。
“呃。”慕柏连连摇手:“我知道了。”
沈伊心思不在慕柏这边,他在思索姚靖驰去哪了,难不成进了归墟?
“二师兄他……”慕柏干脆豁出去了,他丢了扇子凑到沈伊身后将他箍在怀里:“我是说我,我上辈子是不是被她杀的?”
慕柏很明显的感受到沈伊紧绷一下,自己的心口处也‘砰砰’直跳,或许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机。
“不是她杀的。”
慕柏暗暗松口气,刚想开口沈伊又补了句:“她当时去杀师尊了,你是她手下一只蚰蜒精杀的。”
慕柏:“……可她连你都打不过。”如何能杀师尊?
“我么?”沈伊笑笑:“当年的我太弱了。”
沈伊自责的想:若不是我太弱了,怎会拦不住观澜呢?
当年纱绫派出的手下是奔着他来的,那穿心一剑是萧泽挡在他的身前,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告诉他。
“承洲别看。”
可沈伊还是看到了,看到了嘴角淌下的血迹和那双弯弯的,仿佛在笑的眸子。
那一天他觉着自己的天塌了。
在醒来时沈伊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温柔乡’中,他身着大红衣袍倒在床上,浑身绵软的提不起一丝劲力,纱绫封了他所有退路。
红烛高照,喜字刺目,而他是新郎官,一个刚失了爱人的新郎官。
纱绫推门而入想要与洞房,他当时是什么反应呢?悲伤?怒意?
沈伊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当时抽出剑冲着纱绫刺过去,这一剑却没能将纱绫怎样。
纱绫就像逗弄一个宠物似的逗弄他,打不过纱绫的他空留满心恨意和哀伤,就这么不人不鬼的活了下来。
世人总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纱绫用正常的方式得不到他,就恼羞成怒将他扔在地牢中整整一个多月。
那一个多月他几乎试遍了世间媚药,每日都浮沉在欲海之中。崩溃得让他想好几次想要自绝于世,可他不能,他死的简单,可萧泽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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