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宁
“疼。”萧泽目光灼灼的盯着沈伊:“你一离开我我就疼。”
沈伊:“……”
在萧泽幽深的目光中,沈伊硬着头皮走出屋子。
这次的萧泽没有作妖敲墙,因为他确实觉着自己的伤口疼,连着四肢百骸都疼,前段日子就发现自己的伤口陆陆续续的疼。
夜半,都快睡熟的沈伊听到一声脆响,是萧泽房间传出来的,甚至还能听见微微抽气声。
他思索片刻还是起身敲响萧泽房门,低声道:“师弟。”
“师兄?”屋内传来萧泽的声音:“怎么了?”
沈伊直觉不对,伸手推门,却感受到一股阻力,他急了:“开门。”
“不开。”萧泽捂着胸口笑得勉强:“我都就寝了。”
鬼知道他都快疼疯了。
“开门!”沈伊想推门却又感受到一股阻力,感觉像是有人在里面抵住了门。
屋内的萧泽虚弱的靠在门板上不得不弯腰抵御疼痛:“怎么着?师兄怕我出事?”
沈伊:“……”
“师兄。”萧泽自顾自的说着:“从小到大你都这样,这招对你果然好使,现在是不是特担心我。”
闻言沈伊转身离去。
感受到沈伊离去的萧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想起身就听见“吱呀”一声,他房间的窗开了,沈伊正蹲在窗前冷冰冰的盯着他。
萧泽:“……”忘了锁窗了。
“你怎么回事?”沈伊三步并两步走到萧泽面前拽过他的手腕把脉,并未发觉什么异样。
萧泽也是没什么力气和沈伊闲扯:“伤口有些发胀罢了。”
沈伊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于是便将萧泽扶到床上,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个杯子碎了,刚刚他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杯子发出的。
安顿好萧泽后沈伊收了碎瓷片,刚准备走就被萧泽大力的拽回床上:“别走。”
看着萧泽冷汗涔涔的额头沈伊知道他不是装的:“我去给倒杯水。”
“不需要。”萧泽掰开沈伊的胳膊躺了上去:“靠近你时就不疼了。”
“鬼扯,我又不是药。”
“我说真的师兄。”萧泽按着自己胸口处的伤也很疑惑,原本是真的疼,可在靠近沈伊后就奇异的不痛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沈伊没说话,其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对萧泽不一样,在发觉自己是什么心思时他也曾对自己无比厌弃。
他比萧泽年长,想的比萧泽长远,顾虑也比萧泽多。
他们是师兄弟,他可以不顾虑甚至驳斥外人的目光,但他不能不顾虑姚靖驰,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姚靖驰知道自己的两名弟子凑到一起了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沈伊只得将那点心思小心翼翼的藏好,逼迫自己做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好师兄,若不是骨林之事,他应该能将这些心思藏一辈子,藏到黄土盖头。
“算了师弟,我们睡在一起不合规矩。”纵有千言万语想说,沈伊也只说出一句算了,而这句算了足足压了沈伊这么多年。
“……好。”萧泽松开沈伊,胸口处又密密匝匝的疼了起来,趁着还没多疼时他将自己卷进被子里,洋装困意:“师兄,我要睡了。”
看了萧泽一会,确定他没什么事沈伊就回房间了。
偏远小镇的客栈里,仅一墙之隔心意互通的两个人却摸不到对方的心,也挣不开那道枷锁。
第15章
一月后, 黄昏。
萧泽和沈伊站在山下前各怀心思,今天是姚靖驰出关的日子,他们前几日就回了流华。
看着清音阁的大门, 萧泽突然心中有些发怵,也不知道姚靖驰会不会责怪他下山之事。
在萧泽的不安中清音阁的结界散了, 他忐忑的迈出第一步, 走到清音阁时姚靖驰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师尊?”萧泽看见姚靖驰时候微微一怔, 姚靖驰好像变了, 曾经的姚靖驰一举一动颇为桀骜。
如今乍看竟有些……雅,还有几分清冷出尘在里面,萧泽很难想象自己的师尊会和这几个字眼联系在一起。
姚靖驰温声道:“回家了, 进来吧。”
萧泽:“……”我今早起猛了?
沈伊:“……”师尊这是怎么了?
清音阁内,萧泽屁颠屁颠跑过去献宝似的把乾坤袋里的小玩意掏出来, 一股脑的堆到书案上:“师尊, 我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这些是我在外游历时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姚靖驰看着萧泽心里很复杂, 有一种看自家孩子长大的优越感,也充斥着自家孩子不听话的怒意。
可看着面前的东西,姚靖驰到嘴边的责备也说不出了,只得明知故问一句:“回归本心了?”
“是。”萧泽的头难为情的耷下来, 低声道:“我已经回归本心了,还去了很多地方。”
沈伊察觉到这股微妙的氛围, 识趣的闭了嘴。
姚靖驰伸手鼓捣着这些小物件,不动声色的瞟了萧泽一眼:“给我讲讲你们下山后的事,闭关闭的都快长蘑菇了。”
“好!”见姚靖驰没生气萧泽孜孜不倦的给他讲这半年的来经历, 讲到兴起时还用上了手语, 这番举动刚好将姚靖驰仅存的那点怒意磨的干干净净。
时光转瞬即逝, 一晃几个时辰过去,姚靖驰听完了便让沈伊先回去了。
沈伊走后,姚靖驰刚想对萧泽说些什么,萧泽就“扑通”一声跪下了,低头认错:“师尊,我知错了,我不应该违背您的命令私自下山。”
“你就认错快。”姚靖驰走进内室:“进来,把衣衫去了。”
“啊?”萧泽还以为姚靖驰要打,磨磨蹭蹭的进了内室,十分自觉的脱下外衫只剩里衣,顺便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抽出一根鞭子双手奉上。
姚靖驰:???
萧泽跪下来道:“师尊打吧,我不听话该打。”
“打什么打?”姚靖驰拎着他的耳朵走到塌边:“看看伤,脚步都没以前轻快了自己心里没数吗?”
“嗯?”萧泽眨眨眼:“我还以为师尊会生气呢。”
姚靖驰:“……”我刚刚怎么就没打他一顿呢。
“师尊,不看行吗?”
“你说呢?”
萧泽慢吞吞的脱下里衣,不情不愿的将自己伤口坦露在姚靖驰面前,原本光滑整洁的皮肤现如今却疤痕交错,看起来十分可怖。
“骨刹?”姚靖驰看着伤口处渗出的怨气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萧泽受伤了,却不想是这东西伤的。
萧泽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又想起了那个少女,哑声道:“是……不过她不肯告诉我名字,我眼睁睁看她被巨浪吞了。”
“巨浪?”姚靖驰问道:“你和她上船了?”
“嗯。”萧泽看着姚靖驰阴晴不定的面色问了句:“怎么了师尊。”
“没怎么,那条船是特地来接她的,怕她不肯走在为祸世间。”姚靖驰摆了一排工具,依次清洗:“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个好说话的,不然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萧泽想起少女的话,想起那个吻,不死心的问了句:“师尊,真的没办法救她了吗?”
姚靖驰看了萧泽一眼,拿出一把小刀,按住萧泽切开他的伤口。
划开伤口后又用镊子在里面拔出一根黑丝,怨气已经结成了丝。那些细长的怨丝缠住萧泽心脉,拔.出.来的时鲜血淋漓,新伤旧伤叠在一起让萧泽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再一次受到重创。
“嘶。”萧泽下意识想躲,却被姚靖驰按住了。
“别动。”姚靖驰面无表情的在他心口又扯出一根怨丝,血肉纠缠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等明面上怨丝全部扯出时萧泽已经痛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姚靖驰也是心疼,他停下手中动作低声询问:“观澜,还能忍吗?还有一些根系需要尽快挖出来,不然它还会长。”
萧泽咬牙硬撑:“无事,师尊尽管拔,与其反反复复的折腾不如一次去净。”
“……”姚靖驰叹了声,选了把更细致的刀再次划开被重创的皮肉。
拔除怨丝不能用术法,术法会滋养它们,而这些东西会像雨后春笋似的在身体里疯长,最后活活把人拖死。
一个时辰后根系被尽数挖出,萧泽的苦难时光终是熬了过去,萧泽躺在榻之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这会知道痛了?”姚靖驰倒了杯温水放到一旁,又摸摸他的额头:“说吧,是怎么惹上这东西的?”
萧泽费力起身,披好衣服道:“和师兄在河边抓鱼时遇上的。”
“那承洲怎么没事?你对他做了什么?”沈伊一点伤都没受,姚靖驰不信沈伊会丢下萧泽一人逃命。
“我……”萧泽咬牙道:“我把他给捆了,又用师尊教逃命的禁术给他送了出去。”
“胡闹!”姚靖驰气的额冒青筋:“我教你的禁术是让你这么用的?再说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了?”
萧泽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低不可闻:“师尊是没教,可是改一改就好了……”
改一改,姚靖驰嘴角抽搐,禁术对使用者消耗极大,个中术法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了,他竟然说改就给改了。
姚靖驰道:“什么时候改的?”
萧泽乖乖答道:“师尊教的时候就研究过,因资质愚笨改了好多年。”
姚靖驰:“……”他可真敢说,资质愚笨能擅改禁术?
萧泽看出了姚靖驰的脸色赶忙转移话题:“师尊,好奇怪啊,怨丝这么磨人,那为什么我在师兄身边时就没感觉?”
“你师兄修玄功。”姚靖驰道:“至阳的东西,一个小破怨丝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萧泽暗骂一句:“这不就是欺软怕硬。”
“差不多吧。”姚靖驰收拾好残局准备出门:“你好好歇会在回去。”
“我回去睡也是一样的。”萧泽起身后又问了一遍:“师尊,她真没救了吗。”
“没救了。”姚靖驰疑惑的看着萧泽:“你这么惦记人家,莫不是对人家起了什么心思?”
闻言萧泽下意识摸摸唇瓣,倒是没起不该有的心思,就是有些心疼那位少女罢了。
“啧。”姚靖驰看着萧泽的模样好像懂了,他道:“你思春也没用,她已经消散了。”
闻言萧泽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萧泽走后姚靖驰弄了一大桶水,整个人都泡了进去。
深秋时节还是冷的,身体沉入温水中时姚靖驰被烫的有些发懵,就像是冷惯的人忽然沉进一腔热枕里,谁都会受不了,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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