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宁
华钰登时心口一痛, 硬生生咽下这口腥气:“你把他杀了。”
庚辰不以为意:“嗯。”
“你把他杀了,谁帮我统管诸神?”
“诸神?”庚辰继续打着哈欠,显然是困得不行:“哪来的诸神?神界不早就被你贬的只剩零星几个散神了?”
“起来。”
“不起。”
“庚辰。”华钰又道:“云烨已经在人界折腾几个来回了。”
庚辰这才睁开眼睛,金色的龙瞳里满是幽怨:“真的?”
“你不会自己看吗?”
“你们两个还真够扰人清梦的。”一声龙吟传来, 千万年都没倒塌的山脉倒了,华钰反极快的退出百丈远。
一条金龙腾空而起, 背上还有一双翅膀。
烟雾散去后走出一个男人,他的一头白发逐渐变成淡金色,同是淡金色的瞳孔让他看起来有些冷血:“云烨走到哪步了?”
“见到你想让他见的那个人了。”
“哦。”庚辰绕着华钰转了两圈, 伸手拈起她的几缕发丝把玩:“你身上怎么这么凶的业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乱封神遭报应了吧。”庚辰一掌拍向华钰后心, 在她身体里生生抽出千缕黑气:“借你血脉成神之人做坏事可要算在你头上的。”
“神魔大战你不肯出面……”华钰痛的面色发白:“我不这么做怎么和他们抗衡?”
庚辰只道:“剩下那几个散神也贬了吧, 留着也没用。”
“嗯。”
……
冬去夏来,转眼小半年过去,姚靖驰每日都在清音阁和云烨过着和美的小日子。
云烨也在短短半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如果忽略他一开始用力不当炒漏锅底,觉着生火费力就用自己的神火烧了厨房,还有做菜喜欢多撒调料外别的都还好。
这日,姚靖驰像往常一样在后崖回来,刚回来就闻到一股辣椒的香味,他顺着香味飘到后湖,只见云烨坐在后湖亭中,桌几上摆着一个铜锅。
这半年云烨在后湖盖了一个亭子,又在湖中种满冰莲,这冰莲是神族独有的花。
姚靖驰眉飞色舞的对云烨喊道:“阿烨,今晚吃火锅吗?”
正在调料的云烨听见他的声音头都没抬:“回来了?过来。”
“好。”姚靖驰百无禁忌的就着湖水洗了个手,又踩着莲叶掠了过去。
落地后他回头看看自己来时的路:“阿烨,修条路吧,想进这个亭子但凡能力差一点都得变成落汤鸡。”
云烨为他倒了一杯烫好的酒,又将铜锅里的火控的更小点:“不修,修了路景致就不好了。”
“神火涮锅。”姚靖驰凑过去亲了云烨一口:“暴遣天物。”
“怎么算暴遣天物呢?”云烨把酒递给姚靖驰:“火怎么用都是用。”
谁让姚靖驰说他的火涮火锅好吃呢,暴遣天物也没办法。
姚靖驰接过那杯酒一口喝了,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他又看了一眼湖中冰莲,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这花太娇贵了,冷了不行热了不行的。”
云烨不以为然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豆腐:“也就是你,除了你谁还会嫌冰莲照顾起来麻烦?”
姚靖驰心安理得的享受云烨伺候:“就是很麻烦,还得用自己的力量温养。”
“哪有那么麻烦?”云烨给他涮菜填酒,一副伺候惯了的样子:“冰莲是疗伤圣物,等你徒弟出关我就用神力给他们注灵,到时候就不用那么麻烦你了,听话,再忍忍,”
“好。”姚靖驰又在云烨的筷子上抢了一根青菜。
他们二人安逸自在,远在魔界的赤霆要坐不住了,他再次祭出水镜看着温情惬意的二人,表情颇有点咬牙切齿。
一旁的妖皇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玩:“你急什么?”
赤霆看他这么淡定反倒嗤笑起来:“毕方若是不入魔我们这一遭就是白折腾了。”
“他怎么可能任由神力四散,取神力就会杀生,这凡人能救他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救他三次四次?”
赤霆却心事重重:“他这神力丢的蹊跷,你说这世间能取走他神力的有几个?”
他和妖皇对视一眼,最后齐齐说出一个名字:“庚辰。”
这是他们能想到最有可能的那位。
“也不见得是庚辰,他那么疼爱云烨,没理由这么做。”
“庚辰一向面善手狠。”赤霆道:“漫天诸神他对哪个不好?但他将玄序打下去时,将漫天诸神送上死路时,还有袖手神魔大战时有多决绝你忘了?”
妖皇起身不以为意:“你不就是想给云烨找点麻烦,谁取走的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啊”赤霆往王座上懒散一靠:“万一云烨下降到魔界杀我该怎么办?”
妖皇不语转身就走。
……
清音阁。
姚靖驰扶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哭笑不得道:“别喂了别喂了,我都快被你撑死了。”
云烨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萝卜,面无表情道:“这才吃多少?你的饭量未免太小。”
姚靖驰欲哭无泪的控诉:“云烨,你就是在报复我,报复我那年带你回清音阁喂你吃一堆东西。”
云烨反问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
“怎么不是?”姚靖驰道:“这一桌子几乎都是我吃的,你在喂我就出不去了,容易掉进水里变成落汤鸡。”
“胡说八道。”云烨放下筷子目光温柔,这半年他在姚靖驰面前也不用所谓的幻术改变样貌。
一头黛蓝长卷发没有束冠柔顺的披在身后,翅膀也不安分的煽动着:“我抱你出去。”
“别别别。”姚靖驰连连摆手:“你一抱我那根鞭子就过来缠着我的胳膊,算了算了。”
烈许是听到了姚靖驰的抱怨,这会直接在云烨身体中窜了出来,亲昵的用鞭尾蹭着姚靖驰的袍子。
但在云烨威慑的目光下到底没敢缠上姚靖驰的胳膊。
“小烈烈。”姚靖驰伸出手指戳着鞭尾:“你又出来了啊?怎么总是偷听我们说话呢?”
烈扭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回应着姚靖驰。
姚靖驰像是逗小动物似的逗着烈:“云烨,我之前在典籍中看到过关于神武的记载,上面说神武的性格多数都会随了主人,你看着这般清冷,它怎会这样?”
云烨默默别过头去不在看烈这个丢人玩意:“烈自己长歪了。”
“是吗?”姚靖驰意味深长的笑笑,其实烈很多方面很像云烨,只不过云烨不愿意承认罢了。
二人对着满湖冰莲谈天说地,聊到兴起时姚靖驰不小心弄翻了盘子脏了衣摆。
云烨自始自终都安静的坐在原处看姚靖驰比比划划。
见姚靖驰闹够了便收了桌子,拿出一把琴递给姚靖驰:“上次你弹的曲子不错。”
姚靖驰接琴时又顺手捏捏云烨翅膀:“干嘛一直把翅膀露出来?”
云烨面色如常道:“你不是喜欢它吗?”
说完他还将翅膀内侧最柔软的地方舒展开,让姚靖驰摸的更方便。
姚靖驰摸够了就端端正正的坐回去伸手抚上了琴弦,缓缓拨出一个音节:“客官今日想听什么?”
“都可以。”说完这话云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柱上,一边听曲一边摆弄着烈。
他将烈折成各种形状,烈找准机会挣脱云烨的手一头扎到莲池中穿梭,活像一条白蛇。
一曲毕。
云烨眸子微眯,盯着姚靖驰手上的两个镯子问道:“这镯子一看就是凡物,你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
“这个啊。”姚靖驰伸手在云烨面前晃晃才道:“这个是我娘留给我夫人的。”
云烨眨眨眼睛,问道:“留给你夫人的你戴着做什么?”
“因为一直没送出去啊。”姚靖驰摊手:“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哦。”云烨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趴在栏杆上眯眼打盹。
姚靖驰看看云烨又看看镯子,忽然问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嗯?”云烨眼睛都没睁:“说什么?”
姚靖驰有些失落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个镯子给你。”
“为什么要问?”云烨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又不会把这对镯子给别人。”
他在这方面还是很信任姚靖驰的。
云烨说的很对,可姚靖驰却有些不开心,在他的料想中云烨应当吃醋的。
姚靖驰摘下其中一只镯子在云烨面前晃了晃:“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睡着我把这只镯子套在你的脖子上,当时坠的你一个趔趄,追着我啄了好久。”
“当然记得。”云烨怎会不记得?
那次自己睡的好好的却突然被重物压身,当时他还生了好久的气,差点摔了姚靖驰的镯子,现在想想幸好当时没摔了。
“阿烨。”姚靖驰靠近云烨问出一个在心里介意许久的问题:“上次我生病瑾澈师兄过来看我时,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朋友?明明我们已经在一块了,承认我是你夫君是什么丢脸的事吗?你莫不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那是……”云烨的目光躲闪道:“怕影响到你,你身份尊崇,若是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就该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几个月前姚靖驰莫名大病一场,那次生病让云烨明白了一件事。姚靖驰是个凡人,就算他平时表现的在强势在特例也是个凡人。
是凡人就要遵守凡人的规则,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有时候云烨甚至会想,若将来有一日姚靖驰要成亲他也是愿意放手的,愿意退开一步默默看着他。
姚靖驰一眼就洞穿了云烨的心思:“胡说,你是怕。”
云烨愕然:“怕?我怕什么?”
“你怕我娶妻。”姚靖驰将那只镯子强行套到云烨的手上:“所以没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个镯子给你。”
“嘶。”镯子圈口不算小,但强.行戴上还是很疼,可云烨没躲,任由那只镯子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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