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酥脆脆球
第28章 成精的第二十八天
校园里的怪谈正式被收录了。
安诺放下心的瞬间差点摔在了地上这些混杂了奇怪血水的雕像碎片上。
幸好被手疾眼快的监护人一把拎住。
像拎一只猫崽似的把他带出来。
他们走出杂物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从边际处一点点亮起,把云层也染出了漂亮的颜色。
阿吉把双手做眺望状放在眉毛上:“啊, 今天太阳也按时升起了。”
在他们背后, 是十几座失去任何生机的雕像。
血水不再从他们的眼眸中流淌而出, 仿佛怨气在此刻全都消散。
没有给众人太多收拾心情的时间, 贺长殊发话:“把高三四班的学生都叫过来吧。”
他又看向后面那十几座雕像,言简意赅:“认一认人。”
安诺:“被抹除的记忆会回来吗?”
贺长殊经验丰富:“嗯,怪谈死后, 那些诅咒都会渐渐消掉,不过可能需要一些物理干预。”
“物理干预?”安诺还在不解,就看到阿吉非常熟练的拿起了地上的工具开始善后。
他用工具把那些雕像外面的石膏部分轻轻敲掉, 露出里面腐烂的血肉。
方大力和另外一个队员见状也赶紧蹲下去帮忙。
扑鼻的臭味传来,没有人露出嫌恶的表情。
因为他们知道,在十几天前,这些都是鲜活的孩子,穿着一样代表着青春的校服奔跑在校园里。
白荷花若有所思:“变成雕像的人会从身边人的记忆中抹除了, 至于那些档案相关的东西, 大概是班主任帮忙处理掉的, 让我们误以为高三四班本来就那么少。”
这个学校现在班级最多也就二十几人,四班作为尖子班,人更少一些也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可惜她以为自己能做到天衣无缝, 所以忽略掉了很多细节。
也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记忆可以被抹除, 被修改成合理化, 习惯却不能。
许嘉蕾曾经最好的朋友, 现在大概就在这堆雕像里静静躺着。
她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所以当记忆被强行抹除的时候, 违和感就会出现。
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从记忆中消失,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这、这不是学生?”方大力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他看着眼前这明显是成年人的石膏雕像,眼神里满是犹豫。
女人临死前的话再次映入所有人脑海之中。
白荷花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不管自己身上还受着伤,直接冲到了那座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雕像面前蹲下:“把锤子给我!”
如果这里的十四座雕像不都是学生,那多余出来的会是谁?
被抹除记忆是平等的,不仅仅包括高三四班学生老师。
女人否认了夏晴雨的死亡和她有关。
但夏晴雨的死亡痕迹,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伪造出来的。
除非那个人用了......咒器。
白荷花愤怒的样子让方大山和旁边的队员一个激灵,他们也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蹲下来。
“不会的,不会的。”白荷花用力敲开了一大块石膏。
随着石膏掉落,里面的布料熟悉到让人绝望。
失去的记忆随着石膏破碎而一点点回来。
方大山双目顿时赤红:“正一!”
他不管不顾的抢过了白荷花手上的工具,哐哐几下用力砸在雕像上,顾不上尸体有可能会因此损坏。
发了疯似的把人从石膏里扯了出来。
尸体上最后一块石膏掉落,所有进入校园后被特意抹除的记忆都回来了。
贺长殊盯着他们:“你们03这次应该是派遣了四个人过来才对。”
至于那一直少了的人在哪里,现在也不言而喻了。
方大力和死去的这位监管员是同期,同时也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他不可置信的抱着从雕像里挖出来的人头:“正一,怎么会是他,怎么
会是他?”
白荷花难以接受地站起身:“我怎么会忘了,我们一开始一起来调查的明明就是四位监管员。”
阿吉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帮他们看了看尸体:“死了一个星期左右,可能是一个星期前他单独行动落单了,就......”
被抓住和学生一样做成了雕像。
而他的三位队友,因此被动的将他遗忘。
还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白荷花一点点攥紧拳头,她感到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如果贺长殊他们没有过来,她需要多久才会发现学校其他异样,又需要多久才能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遇害。
“搜一下他身上的咒器还在不在。”贺长殊视线一扫。
心中已经大概了然。
方大力再悲愤,作为监管员,他还是本能的听从上级指挥,想也不想摸了一遍尸体身上所有能装咒器的地方。
“没、没了。”
贺长殊:“应该是被人捡走了。”
咒器是不会随着契约者死亡而消失的。
但是会导致那个咒器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再和其他人签订契约。
甚至只要契约者的基因足够霸道,咒器在失去契约者后就会沦为普通的东西,彻底失去诅咒的力量。
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而且前提条件是契约者死亡。
这是从某个S级前辈身上得到考据的。
贺长殊看似在自语,实际上是解释给身边某个一脸茫然的仓鼠听的:“一些咒器因为非和平手段断掉了和契约者的联系后,还能短暂使出诅咒的力量,这种时候的咒器哪怕是不能签订血契的普通人都可以利用。”
安诺歪头:“非和平手段?”
“比如,契约者突然的死亡。”贺长殊没有试图将话说得委婉。
安诺的小脑袋瓜转得非常快:“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那位监管员死亡后捡到了他的咒器,并且利用他的咒器杀死了夏晴雨?”
事情的真相可能更加残忍。
也许这位监管员一开始就不是落单,而是发现了雕像想要杀死某个学生,在周围没有援助的情况下挺身而出,导致了自身的死亡。
被他解救下来的学生,捡走他遗留下来的咒器逃跑了。
只是现在死无对证,当初事实如何他们已经无从得知。
贺长殊:“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强行使用咒器最后一定会被反噬。”
白荷花不愧是03部队非常出名的精英,此刻再难受,也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对话,闻言立马给出了关键线索:“正一的咒器能力是【催眠强制】,可以催眠人做出很多正常人体做不到的事情。”
这个异能看似对灵异没有什么伤害,只能催眠人类。
实际上正一使用异能时,催眠对象都是自己,这样他就能在对剧中发挥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而这样的咒器能力,毫不意外吻合了夏晴雨的死因。
贺长殊看向安诺,引导似的问:“能想到是谁吗?”
他看着安诺,就像在看一只唧唧叫的小鸭子,扑棱着毛茸茸的翅膀想要成长。
而这只黄嫩嫩的小鸭子也没有让他失望,在思索了片刻后,安诺给出了一个名字。
“陆婷婷。”
安诺又说出了自己猜测的理由:“我不知道你说的反噬具体是指什么,可那天我们去宿舍找她时,她看起来很奇怪。”
明明是大夏天的,却在畏寒。
前一天看起来还活力四射,那天过去时,他几乎不敢认出这是同一个人,皮肤都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倍。
死去的是夏晴雨,她却崩溃了。
尽管在她逼真的演技下,他一开始确实顺着她话里话外的污蔑怀疑了许嘉蕾,可现在看来。
她的崩溃不像是害怕,更像是一种杀了人后后知后觉的心虚恐慌。
如果真的有证据说明是许嘉蕾最后见到夏晴雨的,她这么害怕,又何须等到别人来敲门询问。
自己就可以主动说出来求助了。
把自己的推理都说出来后,安诺被用力摸了摸头,呆毛东倒西歪。
“嗯。”贺长殊勾了下唇角,“很聪明。”
从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那是高三四班的学生接到消息后陆陆续续赶来。
他们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也记起了那些曾经和他们当了两年多同学的朋友。
有人害怕有人哭泣。
许嘉蕾冲了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直接上前抱住尸体,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大颗滑落。
从一开始的抽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贺长殊已经习惯了这幅画面。
他处理过太多灵异事件,当着他面死掉的受害者最小才三岁,他的父母抱着那小小的尸体哭到都呼吸过度。
也曾处理过上万人集体死亡的灵异事件,他站在广场上看着遍布堆起的尸体,一言不发抽着烟。
因此也被一些年轻的小辈在私下骂过没人性。
自从那次红月广场事件后,他就再也没碰过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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