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菜
而此时的时雀和拜金小丑正站在薄言昭分所办公室的走廊里。
“是这吗？”拜金小丑往前站了一步，看了看时雀的手势，他往左又稍微挪动了一小步。
可时雀站在原地，却仍旧皱起眉。
“怎么了？”
时雀摇头：“不对，和他记忆画面里的内容重叠不上。”
拜金小丑：“不都是一个地方吗？为什么重叠不上？”
时雀摆摆手，直接把手里的记忆球扔给了拜金小丑，拜金小丑顺着时雀在记忆球里标注的节点开始观看。
正正好好是这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预知到危险预兆的那一幕。
就是这条走廊，失踪的那几个世家少爷们就站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但是陡然消失了。
就像是在看电视，而且还是在看那种情节全在记忆当中的老电视剧，分明是突发恶性事件，却丝毫不感觉意外。记忆里不光记录画面，也几乎当事人的情绪。拜金小丑能够清楚地体会到，这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分明上一秒还在因为危险预兆而战栗，下一秒就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一直到人彻底失踪，有不在场的人回来询问，他才重新开始害怕。
“这肯定是精神污染啊！”拜金小丑将这段记忆反复掰开揉碎了看了好几遍，可最终都没有找到任何精神污染的线索，反而把他自己弄得有点烦躁了。
放下记忆球，他直接把自己体内融合的小丑怪谈喊了出来，“开启领域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别的领域效果？”
怪谈的领域都具备独特性和排他性。
如果之前处理掉的那些世家分化者们有被精神污染过的痕迹，就算他没有感知到，可小丑怪谈是一定能够感知到的。
可小丑怪谈却也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只能说，是的的确确没有精神污染的存在了。
可如果不是精神污染，这些人为什么会产生认知差别？他们为什么会不觉得奇怪？
重点是这些人消失了，他们消失去了哪里？
就算是怪谈，也不能把活人完完全全的带走吧！
拜金小丑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想看看时雀在做什么，却发现时雀在纸上快速的描绘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正是那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记忆中，众人消失的画面。
“画这个做什么？”拜金小丑不明白。
时雀却把画好的画举起来，和走廊里的场景做对比。
拜金小丑顺着时雀的动作和他一起看，开始有点不明白，可渐渐地，突然发现出一点违和感来。
“这个走廊，为什么和现在的走廊有点……”拜金小丑想说不一样，可所有的物品和陈设甚至连地面瓷砖的缝隙都是能一比一对应的，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时雀却走到最靠窗户的位置，盯着窗户下一条细细的墙皮裂缝看。
拜金小丑拿起画，不太明白时雀为什么会注意这个细微的地方。
时雀却指了指裂缝边缘。
拜金小丑再次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违和的地方，画上的裂缝，比现在墙壁上的裂缝要更大。虽然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差别，但的的确确是有的。
不，不仅仅是这个裂缝，包括周围墙壁上涂料常年光照后的发黄程度，也有细微的不同。现在的墙壁，比记忆球里的画面要更白一些。
可距离这些人失踪不过堪堪过去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内，是不会有人给走廊墙壁翻新的。更不会有人勤快到来修补一厘米的缝隙。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拜金小丑看向时雀，想听听他的猜测。
时雀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怀疑，这个怪谈，不是精神污染修改常识，他污染的是空间，将现在的这段空间，用过去某一个时间节点的空间做了替换。”
“现在的这个走廊，是发生失踪前的走廊。而在这个时间节点的走廊里，原本就不应该出现那几个世家少爷，所以那些世家分化者们在看到空荡荡的走廊的时候，并不感觉到奇怪。因为这里本来就没有那几个人。”！
第293章 端倪
“空间污染……”拜金小丑能够明白时雀的意思,但是他觉得实现起来是有些困难的。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用过去的场景来和现在时间段的场景做一比一替换，即便是怪谈,也是很难成功的。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人的灵魂能够达到的程度,而是改变的整个世界线的进程。
可对于世界线来说，时间洪流中,任何一次细微的蝴蝶振翅都会对未来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所以任何涉及到跨越时间产生影响的存在都会拥有巨大的副作用。
例如薄言昭的记录人类，从他觉醒这个技能开始，他需要付出的,就是他后半生的寿命。
不仅如此,就包括神明遗产也一样，神明遗产014穿过思念的怀表。伊甸园老板只看了三秒过去,就已经让这件神明遗产支离破碎,要靠周翌用心脏来修补。
这些时雀是知道的。
时雀明白拜金小丑的疑惑，示意拜金小丑用手去感知裂缝附近。
拜金小丑把手指靠近裂缝,开始只是平淡的反应,可紧接着却突然眼神一亮，周身上下的磁场骤然炸裂开来。
裂缝处肉眼可见的产生一丝波动，就像是全息游戏的时候，画面切换间出现顿卡导致的电流屏。
可仅是那一瞬间,下一秒波动就消失了。
拜金小丑的眉头骤然收紧，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灾难级】怪谈？”
他瞬间明白了时雀口中空间污染的意思。这个怪谈的确是用过去这个场景的状态替换了面前的这个。但是他这种替换更准确的说是具现一比一复制一个过去,然后粘贴到现在这个场景里。
而他粘贴过来的这个场景，更像是一层伪装的壁纸，而这才是他为什么会在对比的时候产生违和感的真正原因。
虽然这种差别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粘贴替换后的场景,的的确确比原始场景减少了空间面积。如果这个怪谈出现在L市，或者时雀曾经去过的地方，恐怕走进来的瞬间就会被他察觉。可F市分所他们俩还是第一次来，所以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感知其中的变化。
可薄言昭并不是蠢货，甚至他仔细不亚于时雀。包括这里的工作人员，最起码秘书处的秘书长，都看来很能干的样子，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拜金小丑现在已经是准A级，能够抵抗他的磁场冲击，那么这个怪谈的等级只会更高。
比【危险级】更强悍的，只有【灾难级】。而F市本身并没有【灾难级】。距离F市最近的【灾难级】，在神明封印地。
时雀看向拜金小丑：“去询问室看看那几个人的尸体怎么样了。”
拜金小丑点头。
其实从方才在询问室里，时雀突然对那几个人下了杀心，拜金小丑就产生过短暂的疑惑，因为时雀并不是弑杀的人。
尤其在怪谈属性没有完全弄清的调查期，按照时雀的习惯，就算这几个人罪大恶极，可时雀至少也要留着他们到彻底没有用的地步。尤其是这里面那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放在过去，��时雀肯定会好好利用他的属性的。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处理了。
虽然他针对时雀做了刺杀。
更何况，他们俩是顶着伊甸园的名目来的，时雀虽然有的时候坑了一点，但他从来不坑朋友。杀几个世家人并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囡囡还是薄言昭，都并不适合承受来自世家的勃然大怒。
可时雀还是决定要将所有人灭口，拜金小丑就知道时雀是有所发现了。
而拜金小丑这个猜测，再返回询问室的时候，终究被证实了。
询问室里没有诡异遗产的析出。分化者死亡，既然没有变成怪谈，就一定会析出诡异遗产。但是那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和拜金小丑特意留下的【礼貌】分化者，却直接什么都不剩下，这就很离谱了。
拜金小丑转头看向时雀：“说好的抽走记忆不会影响诡异遗产的析出呢？”
时雀叹了口气：“前提条件，这几个原本就得是活人啊！”
其实从一开始看了薄言昭带来的资料的时候，时雀就思考过几个可能。其中最令时雀疑惑的，就是所有人分明被修改了认知，但是却没有精神污染的痕迹。
这就是时雀觉得最不符合逻辑的点。
只要是精神污染，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所以，除非他用的并非是精神污染的手段，而是通过其他的方式。
时雀想到了强迫症使徒。被强迫症使徒拿走记忆的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看起来很像是精神污染的手段，但每次都不会留下精神污染的痕迹。因为他用的不是精神力诱导，而是类似于物理方式的将记忆取出。
所以时雀当时就在琢磨，既然记忆能用物理方式取出，那是不是可以用物理方式替代呢？
这个怪谈会不会和强迫症使徒的手段有些类似，用一段记忆覆盖了另外一段记忆。
但是覆盖是一定会有痕迹存在的。可时雀在看到那个感知增强系分化者的记忆球的时候，时雀发现，他的记忆中是不存在覆盖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存在。所以时雀当时能够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个怪谈覆盖的不是这个人的记忆，而是这个人本身。
只有这样，才会既没有精神污染的痕迹，也找不到覆盖的节点。如果是这样，那这些人其实早在怪谈将人带走，他们成为目击证人的瞬间就已经死了。
果然，时雀推测的一点都没错，这里根本就没有诡异遗产。
拜金小丑撇嘴：“真是个晦气的【灾难级】怪谈啊！”
时雀拍了拍《怪谈八卦周刊》，【力量】被他从里面喊了出来。
这小孩自从被时雀收容了之后，每天都高高兴兴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这会倒是有点蔫巴巴的。
“卧槽！不会吃坏肚子了吧！怪谈也能吃坏的吗？”拜金小丑想到自己刚才随手喂给《力量》的那几个怪谈，心里顿时一沉。
可他喂之前检查过了，的的确确是怪谈没错啊！为什么【力量】会表现得这么难受？
时雀把手放在【力量】的肚子上，一个和【力量】本身不能融合的磁场反复存在在他的小腹里。
时雀闭上眼，试图将这股磁场冲【力量】的身体里剥离出来。可只一瞬，时雀的精神力就被抽空了。不仅如此，那股磁场在触碰到时雀的精神力瞬间，甚至还想主动缠上来，并且进行侵蚀。
时雀胸前【刚刚好】顿时翻了一面，温和却坚韧的磁场将时雀紧紧包裹住，将那股磁场屏蔽在外。
可即便如此，剧烈的头疼也让时雀脸色一白，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
和【力量】相冲的磁场在半空中弥漫开来，最终消散。原本有些蔫的【力量】回复了平常的状态。ta紧张的抓着时雀的胳膊仰头看他。
时雀摸了摸ta的头示意ta先回去。
拜金小丑扶住时雀，也有些心惊。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识【灾难级】怪谈，之前【恋人】彻底复苏时的光影他也看见过，也亲身接触过【恋人】残片。
可或许是被时雀收容后的怪谈都太鲜活，让他一时间忘记了，真正的【灾难级】怪谈在怪谈之前，先是灾难。
“叫徐叶回来，联系特案组，关闭F市和K市之间的联系，全城戒严，所有普通人留在家里，过去所有失踪又回来的人，以及每一次失踪案的目击者，立刻逮捕，送到分所的收容室来。用收容器运送。”
“叫醒薄言昭，然后喊囡囡来，让秘书长带人去查地上这些残留的血液和尿液到底是什么成分。还有……联系……”时雀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可拜金小丑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时雀是觉得这个安排不够稳妥，但是他找不到那个可以成为他最后依托的联系人。
如果是在北所，时雀自然是可以联系虞峤和总所的。如果再远一点，靠近昆仑，时雀可以联系桃源。
但偏偏是在南所，能通知到，且能够立刻到达的，只有顾问。这让时雀投鼠忌器。
面对【灾难级】，如果没有S级作为最后的依托，那一旦他们收容失败，F市就彻底完蛋了。
可和F市一隧道之隔就是逃犯聚集地，那里还有刚刚逃离危险还在期待未来美好生活的四万多前普通人奴隶。而且林文觉那帮小的也都没有撤离。
不仅如此，逃犯聚集地后面就是L市还有和L市相邻的帝都。这种时候虞峤不可能过来。必须死死地守在L市。
所以，他们现在能够选择的，就是顾问了。
因此时雀都必须要考虑清楚。一旦联系顾问，就代表顾问必然要到F市坐镇。